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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并不答言,只御风而起,掌中蕴了无边神力,临空画了一道繁复符篆,挥袖向身后高高祭起的四象神钟度去。
但见金光一闪,那符咒便融入神钟之中,在神力激荡之下,浑厚的钟声悠悠远远地传了开去,登时在阵中诸人身上皆落下一道金光神符。
残影自然明了他此举之意,登时目呲尽裂,勃然大怒道:“白子画,我不过是要夺这玉帝老儿之位,你本是方外之人,谁做了这六界帝王,与你又有何干系?!为何你要如此百般与我为难?!”
白子画沉声道:“你为了一己之私,炼化魂魄,度众生入魔,若有朝一日你坐了这六界之主的位子,只怕十方倾覆便在眨眼之间了。”
“你……”闻言,残影怒火中烧,一挥袍袖,身后的数万妖魔齐声呐喊,手执兵刃,纷纷杀入伏羲先天槫行阵中,残影也弃了坐骑,御风而起,与白子画战在一处。
且说白子画方才所落的符咒,却不过是安稳幽精魂,以防残影作法而使诸仙祸起萧墙之用的。
原来一年前残影得了天帝一半神力后,便修习了以魍魉鉴炼化众生幽精魂之法术,继而化身潜入王母瑶池,作法使瑶池中一株千万年来不曾开花的安萝铃兰盛放,诱得王母于寿日大摆筵宴,遍请仙界要人,而他便趁此良机潜在瑶池中暗地里作法,取了这些人的幽精魂来炼化,仙界诸尊者耆宿尽皆落入他毂中,只有寥寥数人得以幸免:花千骨的魂魄得之于白子画,那魍魉鉴自然无法撼动。玉帝、王母因有千万年福泽护体,兼又是道炁之体,而并未中了他的邪术。东华上仙、斗阑干、摩严、笙箫默惯常不在此等宴席上现身,故此也逃过了一劫。而融法道人其时正在闭关、天机星君看守观星阁、天彗星君于下界历劫,因此这三人也才得以幸免于难。数日前与残影一战时,白子画便察觉到众仙者似有不妥,是以才在那日行离魂之术,访遍四海仙山,确定了此事。故此布阵时白子画才选了那九人在伏羲先天槫行阵中居九宫之位,更令花千骨居中,便是为防残影作法,而生了季孙之忧。
如今他更布下神力符咒,将阵中诸仙人的魂魄牢牢护住,令残影更难施法。
因着有那幽精魂之事,残影本以为此番的取胜不过是轻易之事,如今竟然被白子画坏了好事,当然怒火滔天,当下使出十成十的法力,与白子画翻翻滚滚战个不休。
且说花千骨在那伏羲先天槫行阵中运化五行仙力,催动四象神钟,登时便有无边法力自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之方位奔腾而出,袭向残影所部。
而妖魔阵中那些倒戈的仙人,受了这神钟至清至纯之力的感应,因心有贪嗔之念,登时呼吸一滞,体内仙力与心魔互为激荡,纷纷走火入魔,或是重伤呕血,或是身死倒地。如此一来,妖魔阵中立时便折损了许多人马。
虽如此,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那数万魔军也顾不得许多,发一声喊,踏着那些仙界败类的肉身冲入伏羲先天槫行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