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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些时日,便到了花千骨生辰之期,但偏偏极北一带有妖兽作怪,白子画只得率众弟子下山剿灭,倒误了她的生辰。
待回转长留时已是几日之后了,白子画见山中无甚要事,便携花千骨下凡游赏去了。
如今人间正在王朝更迭、兵灾四起之时,当真是处处灾荒、遍地尸殍,并无半点当年的繁华富丽景象,师徒夫妻二人不过拣些风景奇绝之处游赏罢了。但花千骨天性喜爱热闹,如此一来,便有些意兴阑珊。
已近黄昏时,师徒夫妻二人泛舟湖上,花千骨懒懒窝在他怀中,只是提不起兴致来。
白子画挥手自墟鼎中取出那玄露石来,并不要她起身,只亲手郑重为她系在颈中,又垂首吻在她额间,才柔声道:“这几日因着些旁的事而耽搁了你的生辰,还望你莫要见怪才是。”
花千骨忙道:“师父这说的是哪里话来?那些是正事,小骨的生辰年年都过的,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低头细看颈间的晶石,果然是光彩夺目、璀璨非常,且白子画着实花了许多心思,以西方梵天的虹光流银制成桃花形状的托子,将那晶石嵌在其间,手法高古,不带一丝匠气。
她是小女儿爱娇的性子,见了此等细巧之物,登时眉开眼笑、欣喜十分,把玩了半晌,才爬起身来,好奇道:“师父送的这又是什么法宝?小骨好似从未见过呢。”
白子画轻描淡写道:“此石名唤玄露石,经了师父的炼化,不过有些护体的效用,你若能时时佩戴在身上,师父也放心些。”说着,指尖运化了些神力,在她掌心中画了道符,又教了她一段御使这玄露石的口诀。
花千骨一一记下了,抱住他手臂,乖巧地在他胸前蹭了蹭,才道:“多谢师父!只是小骨身上这诸多法宝、结界,除了那七宝络子,几乎皆是出自师父之手,如此重重护持,足见师父爱惜之情,只是也太小心过逾了。”
白子画叹道:“近年来六界不稳,异事频出,你也时常要出山除魔,有了这些,为师到底放心些。”
“多谢师父!”轻轻在他颊上一吻,花千骨自墟鼎中召出一个衣包,打开了,取出一件白袍来。
这袍子与白子画寻常所着的甚是相似,只是用料非比寻常,针脚手艺更是巧夺天工,较长留主衣局所制的有云泥之别。
花千骨将那袍子奉与他,红着脸小声道:“师父,今年小骨因要下殿授课之故,近来略忙碌了些,只得空做了这袍子,算做回礼,还请师父大人笑纳。”
白子画接过了那外袍,细看了看,果然在内侧胸口处发现了她惯常所绣的桃花,不过此番这桃花却是朵雨后桃花,端的是绯色动人、娇艳欲滴,便忍不住莞尔道:“小骨这细巧心思果然是多年不变。十里桃花雨,碧溪波底香,倒着实应了此情此景。”
花千骨面上一红,正要再说些什么,忽听外间水面上“卡嚓嚓”一声响,似乎有何物以极快的速度掠了过来。
“谁?!”花千骨忙站起身来,便要往舱外去。
白子画却先于小徒弟感应到一丝妖魔气,恐怕打草惊蛇,便弹指施了个障眼法,将这艘小船的行迹隐没了去。
“师父?”花千骨不禁抬眼疑惑望向他,问道。
“莫高声,随师父出去看看。”说着,白子画携了她的手,往船舷处走去。
待出了船舱,却见湖面上有三人御风而立,其中一男一女做夫妻打扮,并肩而立,皆手执长剑,双双指着对面那黑袍怪物道:“尸魔,你修习邪法,囚禁黄叶村一村老幼为你修习魔功所用,如今既然被我夫妻发现,还不快快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