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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竟然还有后招,白子画唯恐她劳累了,忙蹙眉劝道:“既然你也说他醒来后必定会了悟,又何必再去多事呢?你且看看现在已是什么时候了?你自有孕后精神一直不济,时常贪睡,不如明天好好歇歇才是正经!”
花千骨也知他是好意,不由得叹息了一回,悠悠道:“多谢师父时刻为我着想,只是…只是如今有一样,我想着那柳毅、云梦二人分明有情,就万不该会错了彼此心意而至白白蹉跎了岁月,便如……便如咱们当年一样……”说着,她已将螓首深深埋入他怀中,再不言语了。
闻她此语,白子画又如何能不动容?也禁不住心中一酸,搂紧了她,半晌无话。
这师徒夫妻二人相依相偎、脉脉无言了许久,倒是做徒儿的先省了过来,“哈”的一声笑,推开了他,翻身向内,拉了锦被来裹好,轻巧巧道:“所以,师父,明早辰正时分,你千万、务必唤我起来,否则可是要耽误大事的哦!”
做徒儿的尚且如此,那做师父的自然也无意沉溺往怨旧恨之中,听了她这话,暂将那些前尘抛诸脑后,点着她的鼻尖莞尔笑道:“你还知道唤我作‘师父’?天下间可有你这般作徒弟的?从来只有徒弟向师父问安请早的道理,可哪里有要作师父的来叫徒弟起床的道理?可恨你这些日子越发娇气懒怠了,如今次次须我这作师父的费尽周身本领才叫得醒。倒也不是不许你睡,只怕你睡得走了困,反为不美,咱们只说前几天那昆仑玉的香盘……”
他这边厢话未说完,花千骨已涨红了一张俏脸,“嘤咛”一声,向他怀中一滚,只管粘腻揉搓个不止。
且说这师徒夫妻二人又温存夜语了一回,方才安寝,一宿无话。
只说第二日辰初时分,白子画先悄悄起来,着人取了些吃食来,后又亲自唤了自家徒儿起身,悉心看顾着她穿衣、梳洗,又陪她用了一些小食,才准她往龙女云梦所居的含露殿去了,而后自去寻洞庭君谈讲道法不提。
只说待花千骨入了含露殿中,果见那云梦并不曾装饰,兀自呆坐于案前,一双杏眼婆娑,肿得如同桃儿一般,想是哭了一夜也未可知,见了她这般情状,花千骨心有戚戚,少不得搬出许多解劝的言语来宽慰。
少倾,果然就有一名侍女慌慌张张奔进殿来,禀报道:“夫人,公主,那柳毅柳相公不知怎的,竟如疯了一般,在咱们殿外吵闹不休。”
那龙女听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花千骨却是有备而来,当下也不多言,只扯了她起身,忙忙往殿外而去。
及至殿门处,果见那柳毅袍松带散地正与守门的卫士纠缠。
那龙女见了这般情形,正不得进退时,却不知花千骨在旁轻轻一笑,一双素手掩在背后,指尖擎了一段仙力向柳毅方向虚虚一勾,立时便有一物骨碌碌自他怀中滚落了下来。
那柳毅此刻正与殿前戍卫撕扯,不想那物竟直直坠于脚前,他不由得大急,再顾不得什么,忙向前一扑,早待将那物抓起。
花千骨哪里容得他如此?心中暗笑,口内却故作惊异之声,纤手轻抬,那物便凌空在柳毅面前兜了个圈子,“嗖”的一声落于她掌心。
见这般私密关窍之物竟落在她手里,柳毅登时满面通红,呆在当场,犹如木雕泥塑一般没了动静。
一时间众人皆是一怔,皆转头往那物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