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丁酉年春节番外(九)
展眼便已夜深,一家人吃过了团圆饭,围坐炉旁以双陆棋为戏守岁,花千骨与小小白母子齐心,对战白子画。
不多时候,白子画已接连赢了四局,而且皆是“百家乐”,小小白与花千骨同仇敌忾,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断怨天尤人。
见了爱妻娇儿这面红耳赤的古怪模样,白子画不禁轻笑道:“不过是些玩乐罢了,岂可当真?”
花千骨闷哼一声,道:“师父说得倒好不轻松!你若不是当了真,处处斤斤计较、时时针锋相对,又怎能次次得胜?!”
小小白也附和道:“就是,就是,爹爹分明是以大欺小!娘亲,对也不对?”
花千骨恨恨地点了点头,一把将小小白抱在自己膝头,一握他的粉拳,母子俩昂首挺胸,齐声学了杀阡陌那风流万种、却又杀气腾腾的语气道:“老白,我跟你拼了!”
白子画哑然失笑,道:“好,好,好,你们再用心些,只怕下一局就赢了也未可知。”说着,将棋子一一摆好,又随手一掷那骰子,再开一局。
果然,这一局小小白手气壮,骰子掷得好,把白子画的锤打下了好几个去。
眼见胜负将分,花千骨在小小白头顶重重亲了一记,斜觑着蹙眉深思的自家师父,抿嘴偷笑,要看他输棋时的狼狈之态。
偏巧正在此白子画凝神细思之际,子时却到了,城中立时钟鼓齐鸣,各家各户燃起爆竹,噼卜之声不断,一派热闹祥和之景。
小小白也忙止住了棋,端起手边的花椒酒,跳下地来,恭恭敬敬行至双亲身前,饮一口酒,口称“祝爹爹、娘亲福延新日,庆寿无疆”,而后便端端正正拜了下去。
白子画忙将他扶了起来,说了些勉励话语,又自怀中取出先前于街市中所购的细巧玩意与他。
小小白摆弄了那套三彩陶埙良久,才一一揣入怀中,告辞道:“天已晚了,明日还有邻居们要来,恐怕是要热闹一天了,爹爹,娘亲,我去睡了。”说着,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才行至门外,他偏又回头来,嬉皮笑脸地道:“娘亲,当徒弟的,难道不该给师父大人拜年的吗?!”说罢,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见他进了自己卧房,花千骨才站起身来,嫣然一笑,弯腰、拱手,向自家师父端端正正地行了肃拜礼,郑重道:“祝师父大人福庆初新,吉泽绵长。”
白子画微微一笑,将她扶了起来,又顺手纳入自己怀中,柔声道:“只有你平安喜乐了,师父才好吉泽绵长呢。”
花千骨圆睁着一双大眼,眨了两眨,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托至白子画眼前,理直气壮地道:“回礼!”
白子画失笑道:“怎么你也要和小小白一样么?”
花千骨靠在他肩头,嘟着一双粉唇,望天道:“师父既是长辈,又受了礼,哪有不回礼的道理?!哼,连小小白都有,小骨却没有,师父果然越来越小气了!”
白子画莞尔道:“咱们私库里多少珍宝,你自有秘匙,要什么好的没有?!”
花千骨越发着了恼,双臂使力,要挣出他的怀抱,道:“那又怎么一样?!师父当真……无趣至极!”
白子画偏不肯令她挣脱,只紧紧的箍着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后,口内噙着她的一缕柔发,俯在她耳边含混道:“小骨觉得师父当真无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