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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料这一剑下去,他却反被白子画周身神晕反噬出了内伤;且他那剑已通灵性,寻常凡兵哪敢毁伤神体?
竟剑啸一声,自行归鞘去了。墨冰仙极是错愕,正待抽身离去,花千骨却复又进得洞来。
那花千骨自后而来,并不曾见墨冰仙曾对白子画不利,亦并不曾认出墨冰仙乃是何人,只当此人要与白子画为难,当下灼然剑出鞘,一剑向墨冰仙刺了过去,墨冰仙亦正在心神不宁之时,举剑挡格时便失了分寸,竟在花千骨臂上斩了日后白子画所见的那道伤口。
两人过了一招,正面而视,花千骨立时便瞧明了他系何人,登时惊喜非常,将剑一抛,便上前来,欲拉了他叙旧。
那墨冰仙阅历深广,心思电转,亦忙做出惊喜万状的神情来,与花千骨斯见过了。
其时白子画受伤昏迷,花千骨本就心思单纯,又正在孤苦无依之时,猛然见了故人,登时放下心防,将近日之事一股脑都说与墨冰仙知。
而墨冰仙本就深中赤雚草欲毒,心心念念都在花千骨身上,一心要将其纳入自己掌中,如今一击白子画而不中,心中立时又转了旁的念头。
既这白子画有神晕护体,墨冰仙自知硬碰硬当毫无胜算,当下便寻了个托辞,只说因当年云宫之事,为免尴尬不欲与白子画直面相见,要先躲避了出去,若花千骨欲与他相见时,便去他落脚之地寻他即可。
花千骨本就是性子和软之人,原不愿违拗了他人心意;且她亦知因当年云宫之事,每每提及墨冰仙,白子画心内便不爽利,如今他还病着,若使他意中常存郁结之气,只怕于他病体无益;再说若他当真吃起醋来,只怕还要殃及自己这条池鱼。
于是当下便也应了墨冰仙之请,只想着待白子画身子好些再将墨冰仙之事缓缓告之。
且说那日墨冰仙别了花千骨,独自一人回至落脚处后,便将方才花千骨所诉之事尽数说与残影知悉。
那残影原擅谋化,听了白子画师徒二人如今的境遇,登时又生出一条毒计来——二人在这绿洲中也有些时日了,早已见过那瘿荔,如今听花千骨说起白子画的心脉宿疾来,便以此为由,每日引花千骨出来,待时机成熟,再伺机行诡计害了白子画性命。
如此这般,自白子画醒来后几人倒也还算是相安无事,且那瘿荔惯生在险要之地,又有毒瘴环绕,若无墨冰仙相助,以花千骨一人之力,本难采获,见他为白子画如此出力,花千骨自是感激万分,视墨冰仙之恩情更重了一重。
但墨冰仙是何等的心机,每日里陪同花千骨去采撷瘿荔时早已将那师徒二人日常起坐之事套问了个明白,渐知白子画行功已入了瓶颈,又知他当下避燥热之物如猛虎,便悉心寻了些形貌与瘿荔极之相类的朱薤来,方设下今日之局。
白子画业已知晓这各中情形,只是不知为何,虽深信她对己之心可昭日月,但每每提及那些明里暗里曾觊觎他家小骨之人,如东方彧卿、杀阡陌之流,哪怕是致虚那般无足轻重之辈,他便按捺不住地心浮气躁,将一贯的沉稳大度的仙心抛之脑后,更何况那墨冰仙本就是他最为忌惮的,今日洞内咋然相见,怎能不让他分外眼红?
!但若是平日无事时,也还罢了,不过话不投机、各自走开;偏又中了那热毒,才使他做下这般荒唐行径来。
虽是因花千骨心慈面软,误信了墨冰仙之言,才几乎使二人堕入无间之境,但他亦知这实非她之本意,且今日之事,她已得了教训,现今又被自己摧残到如此地步,他心中又痛又愧,怎能哪里忍得下心去怪她?
轻轻为她理顺了凌乱长发,弹指施了个清洁法术,大手又抵在她后心处,将滚滚神力源源不断地度了过去,待她面色复旧,正欲唤她醒来,心内却又踌躇起来——方才自己为那朱薤热毒所驱,迷了本性,竟下如此重手□□于她,倘她醒了,若存了什么阴霾,日后可该如何是好?
再者自己今后又要如何自处?白子画心中一凛,还不及细想,已大手一挥,捏了个诀,几乎便要施展摄魂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