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 (五百六十八)
花千骨听了,将被一掀,恨不得立时跳将起身来,高声道:“孩儿呢?快抱来让我看看。”
见她这一副急不可耐模样,白子画心内暗笑,大手在她肩上一按,使她重又躺好,为她将锦被又再掩好,正此时,昨日那领头的妇人已抱着襁褓中的小儿来至二人面前,半施一礼,微笑道:“尊上,夫人,请快来看看小公子吧!”说着,便将那小儿送向花千骨怀中。
“她还虚着,由我来吧。”白子画忙拦住了,伸臂抱了孩儿过来,挥了挥手,令她暂且下去,这才将襁褓凑在小徒儿面前,叹道:“为了这小东西,你可是着实辛苦了。如今瞧瞧,这孩儿是像谁来的?”
花千骨早已按捺不住,忙伸了头过来仔细观瞧,却见那小儿发黑眉浓、面若重枣,也正睁着一双滴溜溜圆的点漆大眼望着自己。
“哈!别的不说,他的眼睛肯定像我!”越看越爱,喜得无可无不可,东摸摸、西看看,花千骨直看了半盏茶工夫,却忽然道:“不过…不过……”又将襁褓略解开了些看了几看,终于忍不住蹙眉失声道:“他怎么这么红?好像……好像一块牛肉!”
“哪里有娘亲这般评说自家孩儿的?!”白子画忍笑在她腮上拧了一把,释道:“放心,这新生的孩儿就是要红红的才好,须如此,长大成人后才是面如冠玉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呢,就看师父您这肤若凝脂的玉骨冰肌模样,咱们孩儿自然也不差。”听了他的话,花千骨放了心,又忍不住打趣他,笑道:“这些日子里我和幽若、糖宝二人不知多少次猜测这娃娃的相貌、脾气,她们两个都说,这容貌还在其次,只是这脾气,若像我倒也还罢了,若是像了师父您,肯定是个难相与的,今后只怕就棘手了。师叔也说,这娃娃若是随了我的性子,他便收为座下弟子;若是像了你,还是送给师伯去做徒弟吧——可见师父这臭脾气,遍寻咱们长留山,除了我还可忍得,也就是师伯还能待你如珠似宝了。”说着,忍不住掩口轻笑起来。
对她这目无尊长模样早是习以为常,白子画也不苛责,只摇了摇头,正待答话,却见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咦”了一声,扯了他袍袖,抬起头来殷殷问道:“师父,怀胎这十月里,我总说让你给咱们孩儿拟几个名字备着,你却一贯只管推拖,如今孩儿已然诞下,你可到底起好了名字没有?”
白子画低叹一声,答道:“这十月来哪一日我不是担惊受怕、食寝不安的?还有怎心思做这些?不过要起名字也容易,昨日咱们在露风石上观景时我已得了,就唤他‘从云’吧,一则甚合他的来历,二则他命数太过,也须如此压一压。”
“白从云?倒也是个响亮名字!”花千骨细想了想,心中到底有些疑惑,忍不住又问:“来历?他有什么来历?”
白子画微笑道:“如今都做了人家母亲了,怎么还如此懒怠?‘从云’者,你只管往《易经》上想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