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 (五百二十七)
“断乎不行!你如今身怀六甲,又怎可如此劳心劳力?!你既担心那洞庭龙女,不如再唤了妥当人来,咱们也不伸张,只暗暗查访也可。”白子画又哪里能允?!只是有一干生人在旁,恐驳了她的面子,又不好板起脸来斥她,只好也压低了声音拦阻道。
“如今坐胎已四个半月了,胎像早已稳固,况近来我身子也好了许多,师父又何必蝎蝎螫螫地担心?而且师父只管放心,有你这尊大神在此坐镇,凭他是谁,又怎敢奈我何?难道是不要性命了吗?!我只入泾河龙宫中去寻那云梦,问问她个中情由罢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师父不必过分担心。我也知师父都是为着我好,但如今我也是要做人娘亲的人了,师父到底也该略放些手,免得小骨时常被人笑话说是什么‘温室花朵’、‘玻璃脆’。师父……”她这话语越说越是和软,调子越说越是软糯,言毕,几乎已将身子靠在他臂上,扭股糖似的缠了几缠,又极小声地悄道:“师父只仔细看这泾河龙宫中众人,又有哪一个的仙术能胜得过我一招半式的?!”
听她说得实在有理,又念她闷了这几月不易,白子画心中也活动了几分,便在心中暗暗掐算,确定了果然无事,才低声道:“但那蚌母,你可有法子应付?”
“师父放心,小骨怎么说也是绝情殿首徒、神尊的夫人,连这点子小小手段都没有了吗?!”说着,她已自他身后踱了出来,向下朗声道:“钱塘君、泾河龙王,你们可信得过我?我愿去寻云梦,若她当真在蚌母中养病,咱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那钱塘君早听说过绝情殿的赫赫威名,自然无有异议,忙拱手道:“这便辛劳尊上夫人,还盼夫人为我那苦命的侄女伸冤。”
那泾河龙王也不甘示弱,亦见礼道:“如此便劳动夫人了,我这就着贱内头前带路,引夫人去那蚌母处。”说着,挥袖唤了身后的龙母上来,与花千骨相见。
花千骨与这泾河龙母厮见过了,念了个避水诀,便随着她入那泾河龙宫了。
白子画目送徒儿入水,心中尤有隐忧,在后向她暗暗传音道:“不可逞能,有事先千万知会于我!”
花千骨心中暗笑,将手背在身后,遥遥向他做了个要他放心的手势,便隐没身影于泾河水中去了。
只说花千骨与泾河龙母入了水中,那龙母早已听闻花千骨有孕之事,极尽殷勤之能事,又说了无数媚语,直引着她往泾河深处去。
花千骨与白子画成婚两百余年,什么是没有听过见过的?自然不会将她的阿谀之言放在心上,不过淡淡应着,只用心观瞧这一路之景,但见这龙宫中光彩晶华,白璧为柱、青玉砌阶、珊瑚做床、水晶雕帘,大有富丽之风,与长留的清雅自是不同,不想这泾河虽非什么大江大海,却富似东海一般,花千骨不禁暗暗咂舌。
宫中虾姑蟹婆见当家奶奶来了,忙乱着出来迎接,又见了花千骨这般冰肌玉骨的妙人儿,更称稀奇,自然又打点出许多阿谀奉承之语来承奉。于是,一众人浩浩荡荡往灵珠蚌母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