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大厅,不时发出冰块融化和翻书声,中午的太阳已经爬上头顶,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秦特助身上,他那一双无辜的杏眼始终落在手里的书上,却让人一眼便感觉,温和得像树荫下吹过的春风。
他不笑时又给人一种净澈剔透的感觉,就像那一缕照射在他身上的阳光。
安静下来的秦特助,不像一个助理,反倒像一个涵养很高的世家公子,正在代理家族事业的总裁!
“那个……对不起。”陌墨收回视线,将压在心口多日的抱歉说出口,打破了大厅的尴尬气氛。
秦特助手翻书的手一顿,抬头对她笑了笑,和以前一样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应该是由我来说的。”说罢,他认真的将这三个字说出来:“对不起。”
如今这样秦特助觉得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觉得少夫人说得对,不是什么都会有一个理想的结果。
陌墨见他这样也没有再开口,再说,就显得无理取闹了。
“喵~”
就在她们说完,一只纯黑色缅因猫徐徐从楼上走下来,脑袋高高仰起,迈着优雅的步伐,如同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般走来。
“总裁!你去哪了?这些天没有看见你。”秦特助看见猫,放下书走了过去蹲下说了一句。
“总裁?”陌墨有些好奇秦特助为什么叫猫喊做总裁,她也走了过去。
“嗯。”秦特助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箱子,转身的时候看见猫咪已经跳到沙发上,他拿着箱子走过去,打开在里面拿出清洁巾,给猫咪擦脚,才继续开口:“它的性子和老板一样冷冷淡淡的,又高傲,又洁癖,很像小说里面的总裁,所以就给它起来这个名字。”
秦特助十分宠它,擦干净猫咪的脚,又起擦它的脸,眉间笑起来,语气十分轻快:“你这个小家伙,跑哪里去,弄得脚都是泥,等下老板看见了,你非要被管家拿去消毒不可。”
被擦干净的猫咪压根不理他,眼里很透露着些许不屑。站起来跃下地面,迈着六亲不认高雅的步伐走了,消失在上楼的拐角。它那个样子,就像只是过来让人给它清理干净自己的脚的。
秦特助讲箱子收拾好,放回起来的地方,坐回去时,唇角的笑很在。陌墨看得有些恍惚,心中微微苦笑,她不该伤害他的,是她太自私了。
“你喜欢猫?”陌墨像转移自己的心虚问了一句。
“还好啦。”秦特助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搁回碟子里,用勺子搅拌着,好看的眉眼落在杯子里面的冰块上,“比起猫,我更加喜欢小兔子。”
“小兔子?”陌墨歪着头想了想,兔子软绵绵的一团间浮现在她脑海,不由也笑起来,“嗯,的确很可爱。我以前见你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在意,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些小动物。”
“那你为什么不养一只?”
“养了呀。”秦特助视线还是落在冰块上,声音依旧轻轻的,“我太忙了,没注意跑掉了。”
“哦……”陌墨本来就不太会聊天,见不小心问出这样的事情。她也觉得不好意思,索性应了一声也不再开口,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可有恨过我?或者怪我什么的。”
“从未。”秦特助终于抬头看着她,那双杏眼韵韵的,却笑的温柔:“这个世界充满了分歧,我们就像你写小说是要立的大纲。”
“主角与主角的结局一开始就是定了的,即是中间出现无数的支线,遇见再的多人,中途有可能动摇,要会因为这个分歧,那个意外,配角一个个落幕,退场。”
“我们就是主角与配角,有过交际,但不会走向一个结局。”
“你喜欢过么?”陌墨听着他那一向温柔的话,问出这些年一直想问的问题。
秦特助认真看了她一会,默默见她的样子刻画在心底,才徐徐开口:“喜欢、合适、在一起,这是三件事,明白了吗?”
秦特助说的陌墨最近听明白了,每个故事都要好好雕琢,不是有一个好大纲就可以写出一个好故事。
就像,他们一开始就没有一个好大纲,后面也没有雕琢,明明双方都发现了这个大纲严重的问题,但都想着对方先将这个问题提出来。
你不说,我不问,一来二去,严重的问题越发越重,最后只能分崩离析,不别就已经两宽。
秦特助也等她能不能想办法,放下勺子,拿起前面看的那本书继续阅读起来,他竟然已经说明白,就要保持好距离。
古堡。
阎君出现,没有看见妻子,也没有离开,呆在寝室里忙了起来。
下人端了茶点进来,却迟迟没有离开,一来二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衣衫不整趴在一侧。
那下人喘着气,红着脸扑向阎君。
也在下人扑到阎君身边,房间门一下子帮让狠狠推开。
竹柒罗刹般的暴怒威压,直扑那个下人。
这个下人不是谁,就是上次才竹柒打了一巴掌,撞断柱子那位。
那个下人猝不及防,威压让她喘不过气来,这个身体都似要被让撕开,向挤压机,要把她压进泥土里,和土地融为一体。
“让孤看看,那个女人手里的奴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爬男人爬到孤的头上。”
“好大的胆子。”
竹柒一进来,阎君都没有看,走到一侧沙发,侧躺着,身上环绕着缕缕供主的光柱。
她没有大吵大闹,神态动作尽显一个身为神,不允任何人亵渎。
那个下人在这个威压下,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嘴角一口一口血的吐。
阎君由始至终视线都落在手里的卷轴上,直到一边的玉佩闪了一下,才开口:“放了她,本君许你一个条件。”
竹柒见自己夫君对她还有怜惜之情,非要把这个帽子给她戴稳,她终于压不住脾气,抬手就捏死这个下人,魂魄在她指间魂飞魄散,连转生的机会都不给。
“夫君~你这个条件,孤不稀罕。”她本来就没有情绪的声音,更加冰冷,房里肆虐的威压,虽对阎君没有影响,可他也无法忽略妻子这个时候的暴怒。
“你真让本君失望。”
“无所谓,随便你。”竹柒在袖子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擦拭,专注的模样,像擦拭什么肮脏的东西。
待十根手指擦干净,帕子被她丢到地上,站起来,没有这段时间的温顺,平静得没有情绪地开口:“夫君竟然喜欢她,那你回去告诉她,藏好咯。否则有夫君护着,孤也要捏死她。”
“夫君放心,她不会有如何留下残魂的的机会。”
竹柒对自己这个夫君第一次有了一种失望的感觉,她的真心在一点点被他消耗,虽然慢也在被一点点消耗。
不管时间长短,也会有一天消耗殆尽。
“夫君也不要想着你能护她,孤能杀她,证明你在孤的心里什么也不是。”
“如今孤心里还有你,你珍惜也好,无视也罢,随便。”
竹柒今天说话莫名其妙,就连前几天他们刚好好事,也在这一刻显得份量没有那么重。
她说完,转身就走,在杀子之仇面前,竹柒觉得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的的儿子,他的亲生儿子。两个人的结晶,他身为父君都不动于衷,简直委屈冷漠到可怕。
她也不多留,说完就走,她就像专门回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又像是积木中间的一块,拿了下来这个坚不可摧的积木不在那么牢固,只待一个机会,让这个积木堡垒崩塌。
阎君看着离开的妻子,又看了看被她弄得魂飞魄散给位置,斗篷下的眸子闪了闪。
竹柒走出古堡,九渊就在外面,见她出来上去牵护她的手,见她余怒未消,什么也没有说和她消失在了原地。
两个人回到古宅,竹柒就开始把自己关起来,想来想去,转身去了万物生。
九渊的原身已经出关,竹柒脾气一时下不去,打算靠这个时间俩差来平息。
竹柒现在这个昨天,修炼是不可能了,整天坐在一处发呆。
虽然她说话绝,但那毕竟是她喜欢了数千年的人。
人类爱几年都会用一声去忘,她喜欢了数千年,用人类的话来说,在冷的石头也捂热了。可她的夫君就像没有心,捂都捂不热。
为了一个杀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女人,他居然可以做到为一个奴求情。
失望?
竹柒听见他这一句,感觉心都要碎了。
夫君啊!夫君!你什么时候给过孤希望。
就是孤这般出身,还不是比不上那个女人。
竹柒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上次生气,她气得要将它丢了,可怎么拿也拿不下来。
最后她连手指都砍了,可在长出来的时候,这个戒指又变回在她的无名指上,就似长在了上面。
九渊看着她整天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能默默在远处看着。没次竹柒因为阎君的事情生气难怪后,他都没有办法。
他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这本来就是一件绝望的事,更何况是得到了人,心也不在这一种,比喜欢的人喜欢上别人还要绝望。
现在的九渊感觉见她都是一种奢侈,许多时候他都动了,不如就算了吧,有些累了的念头。
可次次见她为一个男人如此落寞,他又忍不住心疼。
可能是要心疼的事情太多了,他开始有些分不清他心疼时候是不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