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一说完,最先变了脸色的便是老夫人,“冬琅,还不住口。”
自己儿子是何等身份,居然要娶一个婢女,若是传到外面去,这国公府的脸面岂不是丢尽了。
虞折烟看着这情形,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开了口,“烟儿昔日父母在时,已经定下了门亲事,乃是青州一位书生,我入府之时曾和未婚的夫君约好,等来日他有了银两,便将我赎出去。”
冬琅猛地一震,随后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虞折烟,“那男人是谁?”
老夫人扫了儿子一眼,然后笑着说,“顾家自开朝定鼎以来,便深得圣上的宠眷,岂是别的小门小户可比,便是咱们家里的姨娘都比外人高人一等。”
虞折烟神情不变,恭恭敬敬的说,“父母临终前已有遗言,定不能退了这份婚事,如今嫁给少爷,岂不是不孝。”
老夫人心里原本也是担忧儿子太痴情,以后真将这丫头扶正,便笑着说,“果然是个孝顺的丫头,快回去罢。”
谁知虞折烟刚走到院子外面,冬琅便跑了过来,一下子挡在了她的面前,双眼通红,“我父亲如今正在青州南安王府,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马上让他代你去退了那门婚事。”
她一听见南安王府顿时心内一紧,那南安世子便是她未婚的夫君。
虞折烟绝色的脸被疏落滑进的阳光照得明暗一片,她抬起头笑着说,“顾家功名奕世,已传百年,如今怎么如此蛮横,强拆人家姻缘,再说烟儿不过平常女子,配不上您。”
冬琅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划过,最后满脸痛苦的说,“我苦苦寻找了你这些年,原以为老天爷待我不薄,竟将你送到我面前来,如今竟是想要断了我的命。”
虞折烟见他如此,心里不由得冷笑,他今日所有的苦,远远不够偿还她姐姐的命。
冬琅回到房中,却见屋子里摆满了饭菜,宝潇儿见他回来了,笑道,“刚命人去太太房里寻您,您不是说要带新姨娘回来吗,她在何处。”
他这话无异于在心里狠狠的戳了一刀,“你们都给我滚。”
屋子里侍奉的那些丫头顿时脸色惨白,忙扑通扑通的全跪在地上。
宝潇儿这才知道自己失了言,饶是自己在聪明灵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忙问道,“少爷,您要是生气大骂奴才们都成,可莫要气坏了身子。”
冬琅一想到虞折烟,只觉得心中似戳了一刀一般,“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口血来。
满屋子的人顿时吓傻了,都乱作一团,宝潇儿倒是还有几分理智。
她扯住两个吓哭的丫头,骂道,“你们两个哭嚎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和老夫人。”
老夫人很快就来了,见儿子正坐在床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纱幔上那交颈而卧的鸳鸯,倒像是失了魂魄一样。
“冬琅,你这是怎么了,你要说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活。”老太太擦了一把眼泪,“不过是个小丫头,娘整治的了她,你放心,这丫头定会乖乖的给你做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