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时沈溪桥也会抱抱背背李鸣蝉,但这被她这么拦腰一抱,他竟想到了男女大妨。“先放开。”沈溪桥拍了拍李鸣蝉的小手,“没说不带你。”
王氏一看沈溪桥要带李鸣蝉,有些想要阻止他们。自家闺女那么小,怎么能看那么血腥的东西呢?
李鸣蝉看出了她的意思,冲她粲然一笑:“娘,没事的,我不会往里面跑的。放心吧。”
李鸣蝉跟着沈溪川他们围着夹火山绕了好大一会儿,找到了发生命案的庄子。
庄子里到处是尸体,无一活物。很明显,庄子里所有人都被杀害了,和林眷娘说的话对不上。
沈溪川一行人掩了口鼻进去查看了。沈溪桥和李鸣蝉在庄口等他们。
“我们不进去吗?”李鸣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沈溪桥,掘了掘嘴巴。
沈溪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里面可能太血腥,我们不要进去了。”
李鸣蝉吐了一口气,垮了下肩膀:“好吧。”
两个人在门口呆的百无聊赖,便在庄子附近转悠了起来,然后,他们看见了死不瞑目的林眷娘!
林眷娘那情景,一看就是被人轮了后惨死的。那昨天他们遇见的女孩子是谁?
李鸣蝉看着那早已僵硬了的尸体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那被撕碎的裙子很明显不是他们遇到的林眷娘穿的衣服,也不是在她家换上的衣服。她身上也没有被炸伤的痕迹,唯一能让他们认出她的就是那张狰狞的脸。
沈溪桥也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后,一伸手将李鸣蝉打地上捞了起来,抱着她就往庄子里奔去。
李鸣蝉被他颠得发晕,便想要下去:“沈溪桥,我要被你颠死了,你把我放下去吧,我颠得有点难受。”
沈溪桥闻言伸手将她往上送了送,肚子卡在了肩膀上。李鸣蝉给那肩膀顶得一痛,肠子都要给他顶坏了。
“别闹,外面不安全,咱们赶紧去找大哥。”沈溪桥脚下不停,噔噔噔跑着。
李鸣蝉让他抗的难受,正吭吭呢,就听到远远的轰隆一声巨响。炸药的爆炸声。
“半月!”李鸣蝉惊呼一声,“糟了,他们遇到危险了,你先放我下来。”
沈溪桥闻言赶紧将她放在地上,然后看着她掏出了炸药和打火石。
“咱俩一人一份,警醒着点,别还没找到他们呢先给人害了。”李鸣蝉警惕着四下看了看。
沈溪桥接过去心里安定不少,毕竟“小鸣蝉”威力巨大。拿好后,他就和李鸣蝉快步地往爆炸声那里走去。
还没到呢,又一声爆炸声传来了。
正紧赶慢赶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好像半月那边遇到了不小的阻碍。
李鸣蝉人小跑得慢,沈溪桥蹲下身子示意她趴上去。李鸣蝉四周打量一下,除了死人没别的,便趴了上去让他驮着自己走。
沈溪桥踩着沾了暗红血迹的土地背着李鸣蝉一路狂奔累得气喘吁吁。李鸣蝉在背上四下里警醒地看着,然后颠簸间点了一块炸药,往一个人影摇曳的草丛扔了过去。
“轰隆”一声,里面炸出了两个人。他们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沈溪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要来个急停,李鸣蝉伏在他肩上低语:“别停,这里很危险。”
沈溪桥从善如流地继续奔跑,然后遇到了听到爆炸声来找他们的沈溪川。
时近盛夏,临近中午,天气热的要死。
沈溪桥背着李鸣蝉一顿狂奔后,出的汗将衣服都湿透了,他也有了中暑的迹象。
沈溪川带着人跑了出来,跟在他身边的是握着炸药大汗淋漓的半月。
半月被炸药的效果震住了,呆愣间又有些喜上眉梢。毕竟自己立了大功。
沈溪川看弟弟几乎要背过气去的样子,自己伸手将李鸣蝉接了过来背到了背上:“是只云的人,我们赶紧走。”
沈溪桥一听也愣了,伸手脱了长衫拔腿跟上了沈溪川。
只云的人被炸了个七荤八素后还是跟了上来,扛着长刀握着宝剑地就要追上去砍。
“半月,炸!”李鸣蝉对身边的半月喊道。
半月闻言立刻动手,点燃炸药扔了过去。
“轰隆”一声,后面的追兵断了一截。
“继续。”李鸣蝉将自己手里的大块炸药给他,“扔远一点。”
半月闻言依言行事,停下脚步点了扔了过去。
这一波炸的十分够劲,只云的人没剩几个能站着的了。
沈溪川见状大喜,将李鸣蝉放在地上,然后不顾耳朵的嗡鸣带人反杀。
只云的人见他们像饿虎扑食,也被激出了血性。他们离炸药比较近,身上被那震荡波激得酥酥麻麻,大脑嗡鸣。但也硬着头皮提刀上了。
沈溪川方人心大振,上场后奋力厮杀起来。不过由于人员数量悬殊,这场撕斗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围剿。
只云的人看打不过了,便拔剑自刎了。
沈溪川这一会儿杀出了血性,拎着刀就又去屠戮剩下的只云的人。
只云的被炸药炸得厉害的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沈溪桥带着人去审讯他们,而那些烈性的人则是沈溪川去补刀,让他们死得不那么痛快。
早已经知道了炸药威力的沈溪川沈溪桥在烈日炎炎下如常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没见过那阵仗的众衙役们在回过神来后都陷入了呆滞状态。
天呐!那将他们从只云杀手的手里救出来的是什么神兵利器啊!连胖嘟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半月都能用那利器造成大片的伤亡,可见,这就是……是无法用无言描述的伟大杰作啊!
衙役里面没人死掉,只有一些受了伤。因为半月比较怂,看到只云的人的时候,就吓得点了炸药了。
因为刚开始用不熟练,手抖扔得近,除了炸倒一片只云的人外,自己人也有人受到波及受了伤。
只云是一个杀手组织,传说是一个西域高手组建的。游离在灰色地带,黑白两道都管不到他,也没法管。因为他们收钱办事,来无影去无踪,抓也抓不到。
沈溪桥忽然明白去杀他的那个口音怪异的男人是来自哪里的了。只云的嘛,杀手们哪里人都有,只要有本事,他们什么人也要。而那个假的林眷娘,想来也是只云的。
可惜她逃了,而且,她应该知道了“小鸣蝉”的存在。
只云的杀手们口风都严,即使被俘虏了,身体极端痛苦,但他们仍旧是口风死紧。沈溪桥见问不出什么,叹了口气决定放弃。
沈溪川看沈溪桥放弃了审问,便递给了他一把刀:“你来结果他们吧。”
李鸣蝉听了这话眼睛都瞪圆了:“什么?!”
沈溪桥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以杀人?!”
沈溪川拄着刀站着,叹了口气,棱角分明的脸上遍布无奈:“他们也算是条汉子了,让他们这么痛苦地苟延残喘,倒不如给他们个好死。”
“那杀人也犯法吧?”李鸣蝉惊问。
沈溪川无奈地看她一眼:“鸣蝉妹妹,走江湖呢不能只看律法。有时候遵守江湖道义才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哥,我不要。”沈溪桥很是抗拒,漂亮的脸蛋上一片潮红,看起来像是中暑了,“你自己来。”
沈溪川也热坏了,但仍旧是激情昂扬,毕竟自己刚刚干了一票大的。
“你作为一个活在大西北的男人,无论如何都要和江湖打交道的。这人命,你是想沾也得沾,不想沾也得沾。”
这时候沈溪桥不明白沈溪川的话,只一个劲儿的抗拒。
沈溪川叹了口气不再勉强,自己动手送了诸位杀手上路,然后带人打道回府,顺便还把李鸣蝉也捎了回去。因为他也累了,不想再跑一趟大湾村了。
西北边境比较贫瘠,但也是一块灰色区域,虽说官府管着明面上,但一些流放的官犯或者亡命之徒也会出没。
李鸣蝉是在去沈府的路上问沈溪川才知道的。了解了大概后她也十分感慨。现在她所在的地方大概属于上辈子的金三角了吧?就算不等于,但也有相似的地方了。
沈溪川和沈溪桥李鸣蝉坐在车子里,沈溪桥热得有些中暑了,恶心头疼,于是便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休息。
沈溪川大咧咧盘着腿坐在车厢里,单手拄着下巴有些出神。愣了一会儿才看向了李鸣蝉,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说:“今年很不太平,你去我家的时候我收拾一些细软给你,你帮我保管。没出事最好,出了事情,还望你能救一把沈溪桥。”
李鸣蝉闻言有些不可置信,指了指自己:“我吗?你莫不是忘了,我就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啊!”
沈溪川低头轻声一笑,再抬头,竟笑得十分邪气:“我不问你什么来路,也不追究你那石头怎么来的。我只一个要求,就是和你做个交易。你,保全我弟弟;我,保全你。”
李鸣蝉嘴巴张了张嘴,觉得沈溪川这个人不像表面上那么粗犷,看他说这番话以及让沈溪桥杀人,倒是像个有城府的。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有要求。”李鸣蝉端正地坐着,看着沈溪川,争取气势上不弱于他。
沈溪川定定地看她片刻,眼睛一弯微微笑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