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大建校80周年,纪念活动如火如荼的展开。校史展,歌咏比赛,最后还有大型庆典。庆典当天请来了岷大的不少响当当的老校友,不能前来的某中央领导还拜托了某著名歌唱家参加我们的庆典活动,献唱两首歌曲。学校对庆典结束的歌舞晚会非常重视,作为礼仪队队员和广播站编外人员,我一下子忙的精神抖擞。主持人一共四位,除了广播站的正副站长,还有文法学院的天才主持人,后来参加了中央电视台挑战主持人,另一个就是计算机的特等奖学金学姐。
罗珊创意制作了一个大型朗诵节目,配合影像,声乐,舞台,8分钟的校史带我们共同回味建校八十周年。广播站成员全员参加,分年代带大家走过岷大,走进岷大。他们正式排演以后,我跟着师兄去看过好几次。走过80年,走过春夏秋冬,层次鲜明,非常有年代感,非常有感染力。好几次跟着他们去蹭饭,罗珊提议让我也去参加,我全身拒绝。我觉得我一定会颤抖的拿不住麦克风的。罗宾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显露出什么尴尬。我真喜欢大学,因为每个人都那么善待我。
校园里各项庆典活动一片生机,各院系也不堪落后。信院操办的院内歌咏比赛,让我自进校以来,更加认真的观察班里的每一个人,更加喜爱这个小集体。我们班拿到了00级计算机系第二名,第一名有钢琴伴奏加分。
我们这个班,班里同学都不是很时尚,但是都很尚学。不管男生女生,个个在学业上精益求精。虽然我们不是顶尖院校,但是在我们自己的层次上,每个人都是努力向上的。就是这样一个以学为先的班级,从第一次开始组织合唱训练之始,竟然没有一个人掉队。几个班委占教室,集思广益选参赛歌曲,组织练习,还有模有样的分声部,有领唱,有合唱。其他的娃儿们全部都积极配合,一个吊歪的都没有,从没有人请假,也没有人表现出厌烦。我们的水平也许不高,好几个同学明显有点儿走音,但是我却被这个朴实的班级天然的凝聚力吸引了。
比赛当天,山西来的nunu一句‘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天籁般婉转动听。我从此爱上了这首歌。虽然那天化妆师给我画了一个其丑无比的浓妆,那张合照我却一直认真的珍藏着。那是我们的青春和热爱。
庆典活动终于拉开了帷幕,我站在司仪队伍里,看着师兄在台上意气风发,低沉的男中音令我神魂颠倒,哈哈哈。我暗暗数着节目单,再差两个就是广播站的朗诵了,却见罗宾急匆匆的从后台帷幕挤出来,悄悄地来到了台下。他的眼睛急切的在寻找什么,直到找到了我站立的位置。
他走到我身边,对我耳语。
快跟我走,详细情况边走边跟你解释。
罗珊少有这种神色,她一走过来,章衡就知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画外音出了问题。配乐和朗诵只能一个声部出来。
眼看再有两个节目就到了,修整肯定来不及。广播站全员上场,连个现场救场的都没有。罗珊用眼神看着章衡,章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除了广播站的成员,对这个节目最熟悉的就是小师妹了。只是她每次只是旁听,哪怕是一次也没有读过。这时候上场,压力可想而知。时间不等人。也只有赌一把了。好在画外音不需要站上舞台,只需要在幕后。死马当活马医,权且一试吧。
司仪队舞台左侧正数第三个。
他只对罗珊说了这么一句,就匆匆上台报幕了。
再走回后台,小师妹穿着旗袍披着一件长身的白风衣,正在紧张的看稿子。画外音有好几段,切入点,语速,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为难她了。
他走过去,转到他面前。小师妹一半眼神和注意力放在稿子上,用一半的心神看着他,叫了一声师兄,又匆匆低下头去顺稿子。她专注的样子让他格外动心,心里面好像有一只小猫用爪子在挠他的痒痒。他还要顾着台上主持的工作,不能陪她太久,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转身走了。小师妹却似乎没注意到他,只是专注的把几段稿子反复小声诵读,一面戴着耳机,努力记住配乐的接入点。
章衡第一次在舞台上感觉到全身心的紧张,他手心沁出汗来,尽力抑制着自己不表现出异样。他跟罗珊是节目的主心骨,他们俩的异常表现会影响整个节目的表现力。终于,小师妹的结束语和尾声的配乐完美结合,落幕。他跟罗珊表演完就势站到舞台中央,跟其他人一起站成一排谢幕。掌声久久没有停息,他看到台下坐着的老校长激动地眼含泪花,领头站起来大力的为他们鼓掌。很少情绪激动的他也不由得热血沸腾。大学是一个人的气质养成的地方,是情怀所在。这所学校,注定对在这里走过四年或者更长人生的许多人来说,有不可磨灭的烙印。。
几段话外音都进展的非常顺利,除了第一段小师妹大概晚开始了几个节拍,其余跟录制的并没有什么差别。最后一段,她明显听得出小师妹的声音有一丝轻微的发颤,但是被画面和音效,内容吸引的观众们应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他只是因为太了解她的缘故吧。他在台前,她在幕后,他想到形容此刻最贴切的一个词,琴瑟和鸣。
最后一个节目落幕,庆典活动宣告结束。他跟罗珊一起退居后台,看到铁娘子似的一个人,随便找了个桌子,拖着长长的晚礼,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刚才的朗诵实在是太紧张了,情绪又被观众的热情感染,后半段的主持罗珊都显得与平时的波澜不惊些许不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帕瓦罗蒂,只是要找到他的音准,非常不容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