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携带的丝娟及时捂在嘴边,就感觉到满嘴的血腥。不用看她也知道手中的丝娟肯定已经晕染了朵朵猩红的血花!
这一刻江语惜忽然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悲哀和凄然,人生中接连两次吐血,竟然都是因为同一个男人!
好!很好!这又是一笔血债!她会记得的!
手中的丝娟从嘴边拿开,看不出半点吐血过的样子。“既然王爷同意了,馨雅公主要住惜语阁,我没意见!”很平淡的表情,很平静的回答,似乎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惜语阁被夺。
馨雅公主没有看到预期中江语惜激动愤怒的样子,不由地一阵失望。不过想到江语惜的若无其事也许是装出来的,也许转过身就会气得吐血发狂。想着,于是很风凉的语气道:“没意见最好!因为有意见也没用!本公主看上的东西还就没试过得不到的!你这惜语阁坐北向南,冬暖夏凉,空气好风水也好!这不,本公主一眼就看中了!连名字本公主都想好了,就叫馨雅居!”
说完,一脸很得意胜利的神色离开了惜语阁。
馨雅公主走后,江语惜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没有出来。如此不正常的行为,吓得惜语阁一众下人忍不住人心惶惶。总感觉这样的情形像极了狂风暴雨要来临之前的平静和反常。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没有任何的波澜地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惜语阁的下人就看到他们的主子江语惜一脸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且不仅是没事人一样,还神清气爽,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受了打击的人,反而像是有什么喜事临近。
这一天,江语惜跟平常一样用过早膳,之后便吩咐人备好马车,一大早便出府去了。至于她去了哪里,大概除了她自己,便只有赶车的车夫才知道了。
皇城郊外,烟柳桃花深处经营的一家酒家神仙居,规模不大胜在环境优雅服务周到,菜式也精致美味,因此虽然偏远,慕名前往的客人却也不少。
一身贵妇装扮的江语惜从马车上下来,目不斜视地进了神仙居。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便又重新出来,手里多了一块神仙居的房牌。房牌上面写着‘有情阁’三个清秀的小字,正是神仙居装修最为奢华精致,从吃喝到玩乐再到住家过夜,各种服务供应最为齐全周到,消费也是最高的三间雅阁中的其中一间。这三间雅阁和别的雅阁有一个不同的地方,那便是这三间雅阁是按天数对外开放的,从每日的午时一刻算起到第二日的午时一刻为一天,一天的花费包括饮食在内不会少于一千两。
江语惜在接连受到打击和刺激之后,如此豪掷千金在神仙居订下一间雅阁,却不是自己入住的行为,实在是令人费解。不过这样的费解,很快便有了答案。
这里江语惜上了马车,车夫赶着马车一路不停回到皇城。进了城内,江语惜并没有让车夫直接回王府,而是让他在一条新人比较少的大街上停了下来。还不到午饭的时间点,江语惜却给了车夫一锭银子,让他自己驾着车随便找个地方自行吃过午饭之后再回到这个地方等她。
车夫什么也没问,接过银子屁颠颠地赶着马车走了。
目送着车夫赶着马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江语惜忽然转过身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影左拐右拐的,很快便消失在一条偏寂的小巷子。
小巷子内,一家毫不起眼的院子内,江语惜华贵的身影出现在里面。接见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身形瘦小,只有一只手臂的老头,一身粗布简衣,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毫不起眼。
“不知妇人找我老木有什么贵干?”瘦老头打量了江语惜一眼,缓缓地开口问道。
“听闻木老先生年轻时曾经是临摹仿迹的高手,经您的手仿写出来的东西,不管是书画还是字帖,完全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如此,我这里正好有件事想要摆脱木老先生帮忙,事成之后会付给木老先生一笔酬金,不敢说会很丰厚,但至少足够木老先生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不知木老先生愿意帮这个忙还是不帮?”江语惜说这些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眼瘦老头那一只空荡荡的衣袖。
江语惜知道这个名叫木全的老头,年轻的时候因为有一手临摹仿迹的高超本事,为了赚钱,竟然造假了许多名家的古迹书画字帖拿去卖,一开始倒是没有人发现他手中叫卖的不过是仿迹,木全也因此狠狠地赚了几笔。本来不想继续的,奈何人性贪婪,后面木全终于还是没抵住银钱的诱惑,又造假了一批名家的字画拿去卖,却不想遇到了有火眼金睛的行家,狠狠地栽了个跟斗。之后先前那些从他手上买过字画的人也听到了消息,一个个气得不行,纷纷联合起来找出木全,不仅让他把骗他们的钱都退还回去,还不解气地卸了木全一直手臂。
当时被卸掉的那只手臂便是木全惯了用来临摹仿迹的右手,那些人以为这样木全以后就再也不能造假了。却不想,木全其实是个双撇子,不管左手还是右手,使用起来一样的灵活。不过没有了右手之后的木全似乎也受到了教训,即使左手还能用,但却再也不造假字画拿去骗人钱财了。当年事发东窗的时候,其实木全已经成家有了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美满温馨,却因为他造假一事曝光,他的妻子觉得自己瞎了眼竟然嫁了给骗子,气恼伤心之下,带着孩子离家出走,自此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木全后悔莫及,找不到妻子和孩子,干脆也不再另娶她人,自己一个人过起了深居简出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几十年,当年的年轻人木全成了如今江语惜看到的孤寡瘦老头老木。
关于木全的事江语惜也是无意中得知的,原本只是当个闲话故事听,从没想过会有接触的一天。谁知世事多变幻,她会亲自找上门来请这个老头帮忙。
木老头闻言,打量了江语惜一番,经过一番变故的江语惜,早就没有了身上惯有的凉薄之气,目光也有些苍凉孤寂,看着完全就是普普通通的大户人家的内眷。木老头见她不像是有什么坏心思的人,便没有一口拒绝她的请求,犹豫再三,开口问道:“什么事?你先说说看,能帮忙的老木我自会帮忙。”
木全虽然经过当年断臂,妻离子散的事之后,便醒悟过来,立誓再也不会用自己的天赋去造假。然而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却也不是真的就一次都没有造假过。只不过他每次出手都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当做善事一样帮人。
江语惜听木老头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这老头会连听都不想听她说话便一口拒绝她的请求。只要他没有一口就拒绝,她便有把握说动老头帮她的忙。
于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木老头,开始如此这般地说了请求帮忙的理由。江语惜很少做没把握的事,最终木老头还是被她说动了,点头应下了她的请求。
事情办完,回去的路上,江语惜坐在马车内忍不住唇边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意。“宇文厉,你欠下的血债,也是时候偿还了!还有北塘馨雅,你也逃不掉!”
当天旁晚,馨雅公主手上接到一封信,馨雅公主认得上面的笔迹,正是她那未来夫君宇文厉亲笔所书。随信附上的还有一个房牌,上面写着‘有情阁’三个清秀的小字。
而宇文厉这边,也收到一封信笺,信笺上的字迹他虽不熟悉,不过随着信笺附上的信物他却认识,正是昨天馨雅公主来厉王府时佩戴过的一支金钗。宇文厉会认识,是因为他当时就称赞过馨雅公主戴着那个金钗很好看。
是夜,华灯初上之际,皇城郊外的神仙居,有情阁内精致美味的食物摆了一桌,桌子中央的白玉瓶内一束娇艳的红玫瑰热情似火。
宇文厉推门进去的时候,打扮得人比花娇的馨雅公主早就等在了那里。见本就五官俊美的宇文厉在一身深色的华服的映衬下更加显得丰神俊朗,一双漆黑如夜空的黑眸,眸光似有火一般紧紧地盯着她看,一颗少女的芳心忍不住砰砰乱跳。
“王爷,怎么这么盯着人家看?莫不是馨雅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馨雅公主被宇文厉看得仿佛快要被他炽热的眸光融化,不由地脸颊含羞,眼波盈盈似水。
宇文厉没想到馨雅公主会这么大胆晚上约他出来。不过宇文厉不得不承认,见多了矜持小心的女子,突然遇到像馨雅公主这么豪放大胆的,还真是觉得对口味。
听馨雅公主这么说,唇边不由地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大步走到馨雅公主的身边,伸手从白玉瓶上取出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递到馨雅公主的面前,道:“公主想多了。公主人比花娇,一张脸似芙蓉含羞,如此貌美如花,本王一时间看得呆住了!”
宇文厉如此口甜如蜜,馨雅公主到底只是坠入爱河的寻常女子,听得两脸飞上一抹红霞,就手接过宇文厉手中递来的红玫瑰,笑靥如花道:“王爷的嘴巴莫不是出门前抹了蜜,怎的说话这么甜?看来今晚这顿饭,这蜜酒馨雅不用喝也得了!”
意思是,她光听宇文厉说话就甜腻得够了!
宇文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似乎自打踏进这个有情阁的房门,整个人就变得莫名的兴奋激昂,似乎还有些轻佻。不过美人当前,他也没有深究自己的情绪变化。
见馨雅公主说话间满面娇羞,眼波似水,盈盈流转间勾人夺魄。一股冲动,伸手勾住了馨雅公主的下巴,迫使馨雅公主抬起头与他对视。“公主想知道本王出门前嘴巴到底是不是抹了蜜,那还不简单,公主亲自尝一口不就知道了?嗯?”
说着,不等馨雅公主反应,他的人自己俯下身子,低头含住了馨雅公主那花瓣似的红唇。
宇文厉不愧是尝试的女人多了,舌功了得,接起吻来驾轻就熟,或吮或吸或舔或温柔或霸道,只是一会儿功夫,馨雅公主便彻底败下阵来。一把推开宇文厉,有气无力地依附再宇文厉的身上,只声音娇媚地喊了宇文厉一声王爷,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宇文厉低头见馨雅公主一副软得就跟没有骨头的样子,依附在他身上娇喘连连,呵气如兰,再加上四周围隐约有暗香盈动,不由地一阵心猿意马。
到底最后还是怕惊吓到美人,又见一桌的精致美食半点未动,难得美人邀约他共赴晚餐,不管怎么样,他的人既然来了,怎么也得陪同美人用完这一顿晚餐才是,不然岂不辜负了美人一片心思?
想着于是低头在馨雅公主脸颊上轻轻一吻,道:“是本王孟浪了,馨儿可千万别怪本王才好。馨儿,饿了吧?和本王一起吃点东西如何?不然这一桌的美味佳肴可就得浪费了。来,馨儿坐好了,想吃什么,本王夹给你,要不本王喂你也行。”
宇文厉语气不自觉间又带了几分轻挑,馨雅公主却很爱听他这样的口吻说话。真真是情到浓时,对方做什么都是美好而美妙的。“王爷既然这么说,馨雅自然是要王爷喂……”馨雅公主依偎在宇文厉身上,媚眼如丝道。
宇文厉原本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有真的打算要喂馨雅公主吃东西。因而听馨雅公主这么回答,先是一愣,不过反应过来却也觉得甚是有趣。话说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喂过女子吃东西,即便当初和江语惜你侬我侬之际,彼此间也没有过喂食的举动。果然馨雅公主就是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而这不一样竟然出奇地让宇文厉新奇和喜欢。
于是真的就在馨雅公主的身边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指了指满桌的美食,凑到馨雅公主的耳边吞吐着热气道:“馨儿,喜欢吃哪一样?”
“贵妃鱼!”馨雅公主指了指摆在桌子中间的一条暗红色的蒸鱼,忽然又有些为难道:“不过鱼的话有鱼刺……”
宇文厉笑笑,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鱼肚子边上的肉,先是放到自己的嘴巴里尝了尝,没有鱼刺,这才以嘴叼着鱼肉送到馨雅公主的嘴边。
馨雅公主完全没想到宇文厉说的喂她,竟然是这样的方式来喂,感觉既甜蜜又刺激,扭扭捏捏的还是张开嘴巴接受了宇文厉的以嘴喂食。
不用说,有了这样的开头,接下去一顿晚餐两人基本上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互喂对方,颇有一种蜜里调油的浓情蜜意。好不容易饭到七分饱,两人这才停下专攻食物的动作,改而喝起了酒来。酒是陈年老酒,醇香馥郁,光闻着那酒香不喝都能把人给熏醉了。
当然美酒美色当前,自然不可能光闻不喝,事实上两人喝得还不少,基本上是往尽兴里喝的,因此一壶酒没一会儿功夫便见了底。馨雅公主更是觉得还不尽兴,自己一个人便把另外一壶蜜酒给喝了个大半壶。
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两人几乎是忽然间就对望上了,带着一种诡谲的迷情。宇文厉眼中看到的馨雅公主是风情万种,长发飘飘,正对着他抛着媚眼撅着红唇,骚中带媚,一副欲宽衣解带勾引他上榻的样子。而馨雅公主眼中看到的宇文厉则是脉搏喷张,眼神邪魅,袒露着精壮的上半身,一副恨不得一口把她给吞了的样子。
就是在这样的对望着,两人都有种身体被虫蚁爬咬身痒心更痒的感觉,并且渐渐的还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看着对方咽了咽口水。
时间在流逝,温度在上升,最终还是宇文厉首先忍不住,起身一把抱起身边的馨雅公主,一边如饥似渴地含住了馨雅公主的红唇,一边用眼角余光看路,直奔内室的大床而去。
接下来的情形会是怎么样,相信傻瓜都能想象得出来,自然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烛火摇曳,粉色的幔帐上映照出两个上下紧贴的身影……
就在宇文厉和馨雅公主共赴云雨的时候,江语惜一个人在惜语阁的厨房内,亲自炖了一盅孕妇补品,以宇文厉的名义让人给禁足在华容院养胎的四夫人送了过去。
送炖品的下人巧舌如簧,三言两语便哄得四夫人整盅炖品连汤带渣全部吃了下去。
是夜,江语惜给了一笔银钱给那个送炖品给四夫人吃的下人,并让她连夜离开了厉王府。是夜,不等天亮,厉王府华容院传出四夫人小产,经救治胎儿最终还是没能保住的消息。
不过消息传出的时候,江语惜的人刚好来到神仙居有情阁的门外。
这一次外出,江语惜少见地竟然穿了一身黑色带白边的裙装,头上的发髻梳得一丝不乱,脸上的妆容同样是少见的精致,头上戴的朱钗不多,却每一样都很华贵大气,价值不菲。这样装扮之下的江语惜,高贵端庄美丽冷艳。
江语惜站在有情阁的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不慌不乱地从头上拔下一支朱钗,顺势在门缝中一番动作,只听‘啪嚓’的一声,江语惜几乎没怎么费劲就进了有情阁。进去之后冷笑着看了四周围一眼,这才径直往内间走去。
这时有情阁内的宇文厉和馨雅公主,不知是因为过度的激烈运动太累,还是别的原因,一丝不挂彼此相拥着,眼睛紧闭神情无比安详地躺在床上。就连江语惜进来了,并且就站在床前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也不自知。
江语惜看着床上一丝不挂相拥而眠的一对男女,似乎一点异样的感受都没有,平静得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她的目光在床上找寻了一番,看到馨雅公主身侧浅色的床单上晕染开的点点落红,这时她的脸上才稍微有了一丝光彩。
“终于不是处子之身了!好!很好!”江语惜冷笑着自言自语道。
说完目光转到寸缕不着的宇文厉身上,落到他双腿间那点象征时,原本冰冷的目光变得又毒又辣!“早知道这么不听话,当初就应该让它一直举不起来,那就没有我为了帮助它重振雄风吃尽苦头一事了。也罢,雄风再振就雄风再振吧,终归都是我的功劳,既然眼下变得这么不听话,这份功劳我便不要了又如何?”
说着,一只手伸进另一边宽袖中一番摸索,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把亮晃晃的短刀。刀身锋利,削铁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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