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归没有回班,而是去了厕所洗脸。
镜子中的女孩,脸红扑扑的,皮肤白嫩的能掐出水,满满的胶原蛋白。
哪个男孩子在街上看到这种女孩子,都会多看几眼。
顾子凌没有得到于归的回应,双手握拳用力的往墙上砸,砸了没几下,手心和手腕处早已变得青紫。
顾子凌并不觉得疼,似乎心脏的撕裂感更加重,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像把一个人锁在没有空气的密室里一样难受,喘不上气,使劲呼喊也得不到救援。
潘辰吉他比赛那天,于归提出要跟潘辰一起请假去比赛。
潘辰拒绝了,理由是怕于归在影响自己发挥。但只有潘辰自己知道,不想让于归更愧疚,食指受伤对吉他手来说,就相当于人没有氧气一样。自己也不希望在于归面前输掉比赛,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每个人都是想呈现出自己最好的样子。
夺得这次比赛的第一是进入国家级吉他协会的必要条件,潘辰没有跟于归说这比赛不是年年都有的,三年一次。
意味着潘辰要再等三年,三年对于一个专业的吉他手来说,发展的好夺冠机会更大,如果三年里毫无长进,手感和节奏感只会越来越差。
潘辰这次比赛连前三都没有进,走出人民大会堂已经是晚上。
今晚的月亮并不圆,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时而露出嘴巴,时而露出眼睛,令人捉摸不定。
就像于归的心意一样,像一把永远都达不到平衡的天平。
走进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啊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海堤边。
每次于归不开心都会来这坐着吹风,慢慢的潘辰也养成这种习惯了。
熟练的拉开拉环,一口啤酒下肚,一股清凉从喉间溢出,回味些许苦涩。
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于归,于归穿着一身白色的波点裙,软塌的头发披在肩上。
潘辰酒醺醺的笑着问,“归归你怎么来了?”
于归一脸嫌弃的看着潘辰,衣服的领子被扯的乱七八糟,隐隐约约能看见微突的锁骨,随着潘辰吞咽啤酒,喉结上下滚动着,这家伙还还不知道现在这样到底是在撩拨谁,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许干的薄唇。
“就这一次啊,我以后可不来找你了。全身酒气臭死了。”
潘辰闻言,那黑黑的眉毛立马挤成一条长长的线,眉毛下面是一双新月型眼睛,眼里好像有光,嘴巴像撒娇的小孩一样瘪着,一脸可怜相。
拉住于归的手臂,顺带把头靠到于归的肩膀。
含糊不清的开口:“我跟你说!我今天比赛连前三都没有进,真的很难过你知道吧。而且而且那个比赛三年才有一次三年对我意味着什么?于归你不能仗着我对你好,你就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爸,我爸可牛逼了,房地产大亨诶。”
于归知道这场比赛对他的重要性,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才这样。
负罪感和愧疚感从心头涌起,像被涨潮而推到了岸上的海鲸,失去水一样难受。
这一天两个男的因为自己都变得很丧,于归心里苦涩的跟柿子一样。造孽啊,真的上辈子做了啥啊,这桃花多的。。。
于归伸直腿,轻轻的把潘辰头放自己腿上,少年的脸庞稚嫩中带有一些成熟,些许胡茬,路灯照耀下,潘辰睡的很乖。
伸手把袋子捞过来,随便拿了一瓶啤酒,仰头喝下去。
海边咸咸的海风拂着脸庞,放眼望去,海上还有星星点点的亮光,那是渔船。
也是少年和少女的征途——远方。
酒醒之后,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
冬天悄无声息的到来,生地会考结束。
随着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全员暂时解放。于归放寒假时都会回老家玩,主要是外婆一个人在老家太孤单了。
于归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搭高铁去了,老家还是没变。
质朴但有烟火气,方圆几里都坐落着大大小小的红砖房,屋顶的烟囱不停往外冒着黑气,脱光了外衣的老树上零零散散的还残留着昨夜下的雪花。
“囡囡,在这呐。”于归顺着声音跑过去,外婆银发上还带有细细小雪花,左手拄着拐杖,脸上早已爬满一条条的皱纹。
于归眼睛一涩,连忙扶外婆进屋。外婆高兴的一边拉着于归,一边细细的打量着于归。
“诶我家囡囡又长好高了,怎么这么瘦啊,女孩子家家的,健康最重要,可不要减肥啊。就这样最合适的啦,待会外婆给你炖个鸡汤好好补补!”
于归最怕喝鸡汤了,外婆家的鸡都养的很肥,于归小时候被外婆带的也是圆乎乎的,小时候街坊领居都爱叫于归--小团。
于归连忙摆手,“啊不用了外婆,简单吃点就行。”
外婆拍了拍于归手背,正色道:“这怎么行,好不容易见到我囡囡,你看你那么瘦不补补,风不得吹跑了啊。”
于归哭笑不得,自己也不瘦啊,就正常身材。
晚上于归和外婆出院子乘凉,外婆躺在摇摇椅里缓慢的摇着菩萨,于归只是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不出声。
该不该同意顾子凌的好友申请呢?好像不通过就显得我很小家子气,通过的话又会很尴尬。
于归托着腮冥思苦想,小脸皱成跟一苦瓜干没差。
作为过来人的外婆一眼看出端倪儿,温柔的开口,“囡囡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呀,今天都心不在焉的。感情上的吧?”
于归羞红了脸,脸上藏不住笑意,“啊外婆你好直接啊。”
外婆不厚道的呵呵笑了几声,“老婆子我可是过来人的嘞,那你跟外婆说说。”
于归面露难色,斟酌许久才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
“就是我现在班里面吧,有两个男生对我很好,而且都为我付出很多。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确定自己喜欢谁。好像这样,他们一直付出,但是我又给不了回应。”
外婆意味深长的看了囡囡一眼,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