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有预谋的?为什么还说是自杀?”
“是啊、是啊,霍氏集团是要玩文字游戏吗?"有记者不满意的指责,“我们不接受这样的说法。
霍庭深看了一眼闹的最凶的两个人,嘴角噙着冷笑:“难道诸位连将别人的话听完的耐心都没有么?”
说完,他示意武清继续。
“我代表霍总和霍太太阐述,自然是对自己说的每一句都能负责的。”武清继续道,激光点在大屏幕上,“这是一份诊断报告,陈胜华在一个月之前查出自己得了肺癌,已经是晚期。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但是紧接着就是窃窃私语。
“难道霍氏集团想说死了一个癌症病人就不需要承担责任?”
“这种观点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嘘,我们继续听,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这些,人明明是在说悄悄话,却偏偏清楚的可以让台.上的安念和霍骏远听的清清楚楚。
“真讨厌。”安念黑着脸,有些不高兴。
霍骏远在桌下握住安念的手,轻轻摩挲她的指尖以做安慰:“放心。”
这些人一定不是被李翠翠收买,只是其中却有不少被其他人买通的记者。
“李翠翠为了得到大额赔偿金,就通过言语暴力以及种种刺激陈胜华,这才逼迫的他自杀。”武清做完了陈述,后退一步站在了霍骏远身后。
事情脉络清晰,环环紧扣,没有任何破绽。
如果只说是李翠翠一一个人做的,任谁都不会相信。
“这、这只是你们的说法...."有记者看了看霍明的脸色,颤声道,“你们有证据吗?”
霍明嘴角抽了抽,他都已经想好了暂时不能扳倒霍骏远,最好能适时送一个人情给他,这样也好给他时间从霍骏远那边找出宝藏的下落。
可这个该死的记者,脑子是被门夹了么,怎么一点都没领会他啊的想法?
“证据当然有。”霍骏远淡淡道,“陈胜华的母亲会亲自说明这一切。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不同的人心中开始打起不同的算盘。
如果是陈胜华的母亲到场,那说出的话倒是真有几分可信了,不得不说,霍骏远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得了霍骏远的示意,武清安排人推了陈老太太进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和调养,老太太的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只是人真的很老很老了,尤其是儿子的去世更加快了她的衰老。
“请问您是陈胜华的母亲?"有记者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是您的儿媳刺激陈胜华选择自杀,以求得大额赔偿金吗?”
此话一出,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老太太身上,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错过最重要的信息。
安念抿抿嘴唇,暗暗攥紧手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陈老太太,她非但没觉得安心,心口反而隐隐不安。
“我、我……”老太太的嘴唇颤了颤,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瞬间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而且之前……
安念攥紧霍骏远的手指,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陈老太太怪怪的?”
好像和哪里不同……可一时间她又说不出来,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儿。
“稍安勿躁。”霍骏远眯了眯眼睛,嘴角笑意更冷。
陈老太太一张脸像是风干的橘子皮、皱巴巴的,浑浊的眼睛里泛着紧张、挣扎的情绪。
她已经失去儿子了,决不能再……
“我不知道你们、你们在说什么……”陈老太太嘴唇哆嗦,“我、我儿子得了癌症?他怎么从来没告诉我?……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癌症?”
说着说着,老太太脸上留下浑浊的眼泪,整个人哭的跟孩子似的,嘴来来来回回的说着一句话:“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
可这三言两语却已经推翻了之前武清所说的全部内容,老太太不知道陈胜华得了癌症,就不可能证明陈胜华是李翠翠逼迫自杀的。
沉默了几分钟,有人再次将脚底对准了安念:“霍夫人,您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啊,霍夫人,您必须给大家一个合理交代,不然我们会怀疑是霍总用自己的关系将您带出了看守所。”
安念脸色铁青,难以置信的看着陈老太太,一字一顿:“您为什么要说谎?”
那天将老太太从村里带出来的时候,老太太哀嚎的控诉李翠翠的可恶,指天骂日的要为自己的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甚至于昨天晚上,她询问老太太是否愿意出席记者招待会,老太太的态度还十分坚定,看现在却说着截然不同的话。
这、这分明是将他们放在炭火上烤!
“霍、霍夫人……”陈老太太嘴角嗫嚅,不敢看安念的眼睛。
这明明是心虚的表情,可落在一些对安念存着偏见的记者眼中,就变成了安念公开威胁陈老太太,一时舆论哗然。
更有不少“正义”的人跳出来指责安念利诱不成开始威逼一个老太太。
“如果陈胜华的死亡真是霍夫人所说的那样,作为他的亲生母亲,陈老太太为什么要说谎?”
安念冷冷一笑,视线犀利如刀,是啊,为什么要说谎?这些人心到底是怎么了?
“别担心。”霍骏远揽着安笒的肩膀,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可是……”安念抬头看霍骏远,觉得十分懊恼。
因为陈老太太临时倒戈,事情根本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就算以后水落石出,对霍氏集团声誉的影响也是不可估量的。
“骏远,我相信念念是清白的,可咱们还要找到确切的证据才能让人信服。”霍明一脸遗憾,“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用钱解决问题。”
霍骏远眼神犀利,霍明对上一眼竟然急急的闪开,心脏慌张不已,暗恨他一把年纪,竟然屡屡在霍骏远面前败下阵来,这次活该他吃个哑巴亏。
“堂叔说的对,我自然是用事实解决。”霍骏远一条胳膊搭在安念肩膀上,轻轻揽着她,“稍安勿躁。”
安念回头看了看霍骏远,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慌张的心才渐渐安稳下来,抿抿嘴唇:“好。”
有霍骏远在,她不必担心任何事情,他宽厚的肩膀足以让她信赖。
看霍骏远淡定自如的样子,霍明心中有些不踏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大家稍安勿躁。”霍骏远冲着武清微微点头。
武清会议,快步走过去打开门,带着一个孩子进来,忽然就是陈胜华和李翠翠的儿子陈宁。
“宁宁!”陈老太太眼睛陡然一亮,惊呼道,“到奶奶这里来!快到奶奶这里来!”
陈老太太慌张的喊道,那样子竟像是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人抢走小孙子似的。
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这祖孙二人的身上,一个一个都瞪大了疑惑不解的眼睛,实在想不通霍骏远到底是做什么。
如今的行驶已经十分明显,不管霍骏远想做什么、也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陈家的人好像已经达成了同意协议。
“霍骏远也不过如此。”霍明勾勾嘴角,慢悠悠的看向主席台。
原本想着卖霍骏远一个人情,这样就不会让苏家一家独大,他也好趁着苏家和霍骏远争斗的时候,瞅着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现在看来,如果能这次扳倒霍骏远,倒是也不错,霍氏集团的产业许是比不上那些宝藏,不过也算的上是肥肉一块了。
“陈宁,你考虑清楚了?”霍骏远过去,看着十几岁的少年,缓缓道,“你已经听到了你奶奶的立场,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陈宁宁抿抿嘴唇,脸上出现和他年龄十分不相符成熟和沉重。短短几天,这个曾经任性的孩子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成长起来。
“霍夫人说的都是真的。”陈宁心一横,鼓足勇气看着记者一字一顿,“我爸生了很严重的病,他说他活不久了。”
陈老太太一脸悲伤,嘴唇哆嗦:“宁宁……”
“后来有人找妈妈……再后来爸爸就死了……”陈宁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他用力擦了一把眼睛,眼睛里闪过挣扎,最终心一横,哆嗦道,“是、是我妈杀、杀了姐姐……”
说完,少年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他哭的压抑,身体颤抖如筛糠,这几日,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那天的场景,噩梦日日逼迫着他,他觉得自己好像也要死了一样。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少年压抑的哭泣。
之前,他也嫌弃自己的贫穷的家,可现在才觉得那些贫穷却安稳的日子也是好的。
“没事了、没事了!”安念快步过去,蹲下身安抚陈宁,声音温柔轻缓,“好孩子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陈宁嚎啕大哭,发泄着长久以来的压力和痛苦。
晚上回到家,安念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真是可怜那个孩子了。”
“你说陈宁?”霍骏远一眼看穿小妻子的身世,“案子十分清楚明了,李翠翠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只是可怜他们一老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