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拿枪口对着他。
“你、你不要逼我”
安念半跪在床上不停后退,因为刚刚的撕扯,头发凌乱的散在白皙的脖颈上,锁骨处的青紫吻痕十分明显,她满脸泪水,神色慌乱。
“你不要逼我了”安念尖叫两声,手枪对着电话板一阵“砰砰”的声音。
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安年双手抱住头发,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重新恢复安静,她再抬头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霍骏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卧室凌乱一片,她无力的丢开手枪,瘫坐在床上,脸上泪痕未干。
急速的汽车如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插进黑夜的心脏。
霍骏远神色冷峻,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蹦起,与其说他气安念,不如更多的是在恼自己。
恼此时此刻,他还不舍得勉强她。
不,他不是非她不可。
“半个小时之后,我到。”
霍骏远眸子冷峻,在路口打了方向盘,汽车停在一栋独立别墅门口,别墅的灯倏地亮起来,才下车,别墅的门已经打开,赵若梅穿着居家的棉布睡衣站在门口,眉眼含春水。
半个小时之前,她都要睡觉了,接到霍骏远打来的电话,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定他要过来,她欢喜的整个人都要飞上天了。
原以为此次安念回来,她靠近他更艰难,没想到是反推了他一把,当即准备妥当,只等他上门。
“有没有吃晚饭?”赵若梅巧笑嫣兮,迎了霍骏远进门,看到黑夜中闪了闪的镜头,嘴角笑意更浓,“我煲了汤,喝一碗好不好”
霍骏远一把抓住黄若梅的手腕,将人扯到怀里,盯着她:“你喜欢我”
赵若梅顿时脸飞红霞,娇羞的“嗯”了一声,双臂顺势缠上了霍骏远的脖颈,声音软糯娇羞、无比魅惑:“我愿意一直在你身边。”
霍骏远眼神深邃,反手一推,将人压在了沙发上,眼睛定定的看着身下的人。
比安念乖巧比安念听话,似乎还要比安念漂亮。
看到霍骏远的唇慢慢压下,赵若梅幸福的闭上了眼睛,从今天开始,霍骏远就是她的了。
一旦她成为霍太太,绝对不允许任何女人勾引她老公。
可是一秒钟、两秒钟,她忽然觉得身上重量一轻,猛然睁开眼,霍骏远正起身站在旁边,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对吗?”赵若梅红着脸咬咬嘴唇,伸手去拉霍骏远的胳膊,却被他躲开,心中“咯噔”一声,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家主”
霍骏远眸色冷峻,淡漠转身:“我走了。”
他开门离去,风从门缝里吹进来,赵若梅的几缕头发被吹起,眼神渐渐狠厉,赵若梅牙齿在红唇上咬出血来:“安念我绝不输给你”
第二天早晨,各大媒体报纸都登出霍骏远夜探赵若梅香闺的头条新闻,香艳的标题配上可见霍骏远半张脸的照片,一时掀起轩然大波。
“霍骏远眼瞎了不成”宋琳琳没好气的将报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烦躁的样子丝毫没有镜头下的高贵样子。
纸团滚到安念脚边,她弯腰捡起来,慢慢展平,看到照片,心口猛然一痛,像是被针扎一样。
昨天晚上他离开之后,去找了赵若梅。
不舒服的感觉在心里氤氲而起,可长时间的磨练已经让她喜怒不形于色,甚至还冲着宋琳琳笑道:“吃醋了?”
“吃醋?我?”宋琳琳点着自己的鼻尖,没好气道,“难道该吃醋人不是你吗?你才是霍骏名副其实的妻子,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女人爬到你头顶上作威作福!”
安念低低一笑,名副其实吗?在她看来,不过是名存实亡而已。
她离开的两年里,他不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吗
见安念没兴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宋琳琳也识趣儿的转移了注意力:“剧组那边说要下个月十号见到旗袍成品,五十件,来得及吗”
安念翻了翻桌上的工作日程,稍作沉思,低头计算了一会儿才回复道:“没问题。”
“那就没事了。”宋琳琳戴上超大墨镜,又用口罩护住大半张脸,拎起包走人,“有事情随时打电话。”
安念摆摆手,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报纸,镜头拉的很近,霍骏远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冷峻有棱角,扎的她心隐隐作痛。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坐在工作台前,强迫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手里的笔勾勒出曼妙的线条。
开始的时候,安念是想分散注意力,不让自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后来思路打开,她的灵感源源不断的涌来,整个人都陷入进那一件件美轮美奂的旗袍中,浑然不知道已经接近中午。
霍骏远收购了整栋商场,今天是要签一个合同,其实这样的事情,派一个主管来就可以搞定,但他来了。
而且来到了子墨工作室所在的楼层。
隔着硕大的玻璃墙,霍骏远看到和以往任何样子都不同的安念,她一手按着稿纸,一手拿着铅笔,时而蹙眉时而欢喜,整个人像一朵鲜活生动的向日葵,金灿灿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而他之前,竟然从未发现过这样的她。
安念画的投入,一缕头发垂下来,落在脸颊上挡住了视线,她抬手撩上去,视线上移,受惊的后退两步,霍骏远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没听到一点声音
“我很吓人吗”霍骏远侧坐在工作台上,抄起桌上的稿纸翻了翻,心中十分诧异,短短两年时间,安念是脱胎换骨了吗
安念抿抿嘴唇,看着一步之遥的男人:“什么事情?”。
“我来看自己的太太,一定是有事情吗?”。
霍骏远双手撑在工作台上,男性的威压扑面而来,让安念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他滚烫灼热的呼吸尽数扑在她的脸上,撩拨她皮肤上敏感的神经,一抹红晕从耳垂蔓延到脸颊。
安念尴尬的别过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这么犀利、不这么霸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霍骏远忽然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整个工作室都跟着亮了,可声音却是没有温度的,“只是对你不同而已。”
可是,你并不珍惜。
安念心慌意乱,手指撑在工作台上,眼睛更是不知道放哪里好,视线忽然落在了茶几上的报纸上。
“放开我”她一把推开霍骏远,后退两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新欢旧爱,霍总倒是游刃有余。”
霍骏远也看到了那张报纸,修长的手指抄起报纸扫了扫,递到安念面前:“霍太太没什么想说的吗”
两人四目相对,中间隔着薄薄的一张报纸。
他看着她,只要她态度鲜明,他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她好。
她也望着他,他和她之间隔着太多错过和误会,回不到从前了。
“我不喜欢干涉别人的事情。”安念推开报纸,走到桌面整理好稿纸,“我要开始工作了。”
霍骏远心口微弱的希望被泼灭,声音渐冷:“希望你的稿子能让我满意。”
“一定竭尽全力。”
霍骏远推门而去,安念慢慢抬头,手里的铅笔倏地落在桌上,在白色的稿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墨迹。
“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呢”她苦笑,深吸一口气,拿起铅笔重新开始画图。
赵若梅站在一棵硕大的发财树后面,嫉恨的看着埋头画图的安念,眼中烧出浓浓的不甘心。
安赵离开这么久,霍骏远都没能接受她,更不要说现在活生生的人已经回来了,而且昨天霍骏远的反应已经证明了她的猜测。
“要怪就怪你不该回来。”她掐着掌心。
中午叫了外卖,去司明翰那边看了看子墨,折返回来下午继续伏案作图,一直到天色渐晚,她才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直起腰来,不过看到桌上的稿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已经六点半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急匆匆的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离开,她要先去司明翰那里将子墨接回来,这么晚,孩子一定闹个不停了。
安念坐了商场里的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刚要打开车门,忽然有人在背后拍她的肩膀,她回头,顿时看到一张血淋淋的脸。
“啊”凄厉的尖叫声传出很远。
“叮咚叮咚”
地上的手机一直响着无人接听,安笒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霍骏远站在窗口,看着黑漆漆的夜色,脸色十分难看,现在还不回来,是和司明翰在一起吗
他烦躁的松松领带,将手机丢到床上。
“叮咚叮咚”
手机闪亮的震动起来,安念的手机号码闪烁不停,霍骏远一把抓过手机,意识到自己的急切,他又冷了脸,手指缓慢的划开接听键,淡漠道:“还不回来”
“请问您是安念的什么人?”
霍骏远皱眉:“她在哪儿?”
“a市第二人民医院。”
霍骏远赶到医院的时候,安念还没醒,弱小的身体躺在被子里,单薄的好像不存在,惨白的脸颊和同色的枕头险些要融为一体。
他脸色铁青的走过去,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静静打量她的脸颊,两年的时间让当初只知依附他存在的女人多了许多圆润和坚持,只是她睡着的时候依旧皱着眉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不愉快。
安念的确做梦了,梦到了霍骏远挽着一个女人的胳膊从她面前走过,她身陷又黑又冷的沼泽,拼命哭拼命喊,他回过头淡漠道:“别追了,你追不上。”
“霍骏远”她双手抓住床单,猛的坐起来,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惊慌,光洁的额头此时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
梦境太真实,以至于此时她还没能回神,惊慌的心脏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
“醒了。”
淡漠的声音钻进安念的耳朵,她身体一颤,慢慢转过头,撞上霍骏远淡漠的眼睛,忍不住想起梦里的场景,眼中不觉流出悲凉。
但很快,安念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轻咳了一声:“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