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往事
高家的长子,有一个十分威风的名字,叫做高霸天。
他曾经在家中,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大哥哥形象,可当经历了社会的磨难后,他变得暴虐,眼中充满戾气。
他在扒手组织中成为了老大,统领整座城市的小偷。
但他当时只有十八岁,不是人人都听他的,后来他认识了一个片区的地头蛇三爷。
虽然看似两人管理的面积相比,高霸天会更加有牌面,可一个扒手的名字一出去,只会找来众人的耻笑声,哪怕对方是和他们差不多地位的无业流氓。
三爷知道他身世和抱负后,一句点醒他。
“你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是一个能解决温饱的扒手,根本不能为你父母报仇。你要有更大的能力,可以震慑其他人的本事,才能为他们报仇。要有足够的社会地位,才能发声,找回你的兄弟姐妹。不然你就只能一辈子干这些见不得光的行当。”
这句话,让处在迷茫中的高八虎见到了希望,他立刻恭敬拜师,想要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大人物,想要将程家剿灭。
那个三爷也是个奇人,一手拳脚功夫更是了得,若不是他懒得当帮派老大,只想管理一个片区,收收保护费,想要过退休的生活。
他无儿无女,看到一个合眼缘的年轻人,便觉得可以将自己的本事都教给他。
也算是高霸天的运气,遇到了名师,不但学会了正统的拳脚功夫,还学会了一套系统的管理学。
这可不是在任何学堂里能学到的书本知识,而是老师个人多年的沉浮经验,宝贵到千金都换不来。
只是短短三年的时间,高霸天就利用这些学会的的技能,将整个扒手组织改头换面。
一个以小偷小摸为生的组织,在他用武力与厚黑的管理模式下,俨然变成了不亚于暴力打砸的混混帮派。
他不断壮大的组织和势力,已经开始让当时最大的混混帮派产生了危机感,并且开始害怕。
若不是当时三爷的名声在外,帮两方在中间维系关系,高霸天绝对会第一时间被围剿,连人带组织都消失不见。
毕竟一群只会偷东西的小贼,如何能和整天打架斗殴的小混混相比。
也正因为如此,三爷也在利用他隐藏多年的关系网帮徒弟暗中牵线搭桥。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游走,只能维持一时,并不能长久,以帮派老大的脾气,如果高霸天不主动臣服,那就是要被制服。
这样的大战早已成为定局,对方也是真给三爷面子,隐忍了足足五年之久,直到老帮主被害身亡,副手上位后,这样的关系终于被打破。
老帮主头七的日子,就是他们发动攻击,准备围剿高霸天的日子。
不过好在三爷提前就安排了探子在内部,所以一有行动,他们当即便知道了计划,立刻展开部署。
在武力值上,他们不占优势,只能靠智取。
这高霸天曾经在高家,也是从小博览群书,最喜欢的就是孙子兵法,所以很灵活的运用兵法,来了一出空城计。
他们的大本营中都是三爷和他亲手培养出来的打手,各个身手矫健,但人数较少,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而真正的主力军则是埋伏在对方营地,当他们开始倾巢而出的时候,也是老巢被推平的时候。
那天晚上,是一场血雨腥风,H市变天的日子。
一晚上,四周的居民都吓的将门窗紧闭,听着外面打砸的巨响,还有震天的惨叫声不敢睡下。
直到天边亮起一道霞光时,这场大战才终于结束。
虽然最终的胜利者是高霸天,但他也损失惨重,在那场战役中,他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兄弟,连自己形如父亲的师傅三爷也永久的离开了他。
那一刻,他成为了H市新晋的地下统治者,凶狠毒辣,没有感情的机器,就是他的代名词。
面对外地龙头的挑衅,他先是韬光养晦补足元气,一边建立自己的生意网,一边壮大队伍,然后一举将他们铲平。
三十岁,他已经成为了所有地下势力的老大,每每出场,那都是上百号人列队欢迎,可谓是风光无限。
不过就算名声如此之大,他却没有去寻找自己的兄弟姐妹。
他在等,等他们主动回来和自己相认,至于程家这个世仇,早在他稳坐H市龙头的那一天,就带人去复仇。
只可惜,那个害他家破人亡的男人早已去世,他只能将全部怒火都发泄到他的墓碑上。
将尸体挖出来,即使已经化作白骨,也要将他暴晒在太阳下,永世不得超生。
当看到自己母亲的墓碑在他旁边,高霸天满怀悲痛的让她和父亲合葬,请最好的风水师傅,买下一处最好的墓穴给他们迁坟。
所有的一切,程家人都看在眼里,却无人阻拦。
因为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没了军中官职,全家洗白,只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如何能和H市的龙头对抗。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父亲的尸骨被折磨,他们也敢怒不敢言。
在一系列报复行为后,高霸天已经不满足于折磨没用的骨头,而是想让程家人感受到什么叫做家破人亡的痛苦。
直到他最小的妹妹出现,才化解他心中的恨意。
他本是想让小妹妹和他一起生活,让程家消失,但程爱余用自己的性命威胁,让他不得伤害程家人分毫,这事才终于尘埃落定。
不过他也因此和小妹妹恩断义绝,发誓今生只是陌路人。
这也是为什么,程家明明一直生活在他身边,却从未被他庇护的原因。
至于第二个主动来相认的二弟,也是高峰的父亲。
目的也并不单纯,起初他刚来的时候,每天都是兄弟情深的模样,乍一看感情很好,可实际上他对儿时的记忆早已淡忘。
他没有经过生存的苟延残喘,无法体会大哥从底层摸爬滚打的不易,只是利用生意人那一套以利益为主的标准,想要为自己谋取好处。
当时高霸天威名在外,任何地方的龙头要给他三分薄面,小混混听到他的名字,要么闻风丧胆,要么激动地要加入帮派。
二弟因着这层关系,想让他帮忙,将几处矿场的小混混赶走。
当初和他关系最好的弟弟,高霸天自然却之不恭,立刻让手下去外地帮忙驱逐那些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看到弟弟开心,他也很高兴。
只是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让他感到心灰意冷,对心中一直记挂的亲情有了新认知。
因为在处理完矿场的麻烦后,二弟便迫不及待回了家,只留下一个供他们写信的地址。
这个自诩见过人性丑恶的龙头老大,在那一刻,是真的绝望了。
他发现期盼了几十年的兄妹情,其实不过如此。
最小的妹妹出生,他们没有见过面,感情淡薄,他可以理解,但无法接受她明知杀父仇人是谁,还要坚持顶着仇人的姓氏。
而和他关系好的二弟,不但变成了唯利是图的商人,连他这个大哥都是利用完就怕拍屁股走人,连一点不舍都没有。
在那一刻,从少年闯荡到中年,心中坚定要找回家人的高霸天突然产生了疑问。
他追寻的亲情真的就是对的吗?
人心叵测,他们分开的时候,都还是年幼无知的年纪,在各种各样的人性诱惑中,这种感情早就已经变质。
既然这样,那他为何还要去追逐这已经淡薄的感情呢?
这时,一个好友为了让他走出隐瞒,介绍了第一任老婆给他,也就是高八虎他们的母亲。
而重点是这个介绍人,他正是韩凌宇的父亲。
在他经常搞聚会,各种安排下,两人的感情也随之升温,越来越亲密,最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两人的感情如胶似漆,一年多就生下了长子高八虎,二儿子高九龙。
小儿子的到来,也就是这个家第一次破碎的开始。
在分娩之日,仇家盘算即使不能让高霸天脱层皮,但也要让他尝到丧子之痛,就如高八虎所说的一样。
不管对方多么狡猾,对当时鼎盛时期的高家来说,只要援兵到场,一切就会轻易解决。
可当时本就已经属于大龄产妇的女人,在没有医疗条件下分娩本就要了半条命,再加上时间一拖延,大出血根本无法止住,只能香消玉殒,丢下三个孩子离世。
这对高霸天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生意和帮会成员都已经无心管理。
即使找到始作俑者,让其一家都为妻子陪葬,却还是不解恨,而且他也在这时发现幕后密谋者另有其人。
只是对方是谁,却成了一个迷,为了查清真相,他用了三年的时间,还是一无所获。
而这时,老韩又一次出现,带着老婆和妹妹邀请他们一家参加家庭聚会。
两家人相处融洽,而高霸天也在这时,遇到了人生另一个重要的伴侣。
故事讲到这里,高八虎停了下来,沉默的看向艾雨沐。
“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母亲是谁了吧?”
“难、难道她是韩凌宇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