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差强人意
莫说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就是路上相逢也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况且俚人中的那些巫神教修士,无论是魂修还是虫修,所修行的大都是些邪门功法,寻常的大晋百姓在他们眼中只是拱修行所用的消耗品而已,完全不被当做人来看待。
苏岭在离山之后没少跟他们交手,结果有胜有负。
既有他为民除害的时候,也有被人追杀得狼狈不堪的情形,只是离开梅州的这两年才稍微消停了些而已。
此刻再次遇见虫修,苏岭胸中战意盎然。
他之所以会先退回屋里,并不是畏战,而是想准备的再充分些。
他的修为虽然已经摸到了淬腑中境的门槛上,可也只是体力的灵力到了凝气化液的地步,对于淬腑境的各种斗战功法却是几乎一窍不通。
妖龙之劫后的玄清门虽然已经大不如前,散佚了不少传承功法,可也不至于惨到连几样淬腑境功法都拿不出来的地步。
只是苏岭入门的时间本就较其他师兄师姐为晚,而且他的师父清虚一直担心他进境过快重蹈上一世修行时的覆辙。
以至于有些矫枉过正,让他不要操之过急尽量夯实基础,除了心法之外并没有传授他什么实用的功法手段。
而抱朴祖师所传的抱朴心经中虽然有记载一些,却又嫌过于高深,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淬腑前境的修士所能用得上的。
即便是威力最平常的那些术法,也要有淬腑后境的修为才勉强使得,不至于直接被抽成人干。
所以如今的苏岭只能勉强算是个阉割版的淬腑修士,完全发挥不出淬腑境修士的实力。
他唯一擅长的便是单打独斗,体内已经完全液化的灵力,比起许多淬腑后境的修士也不遑多让,极耐久战。
只可惜缺了几种可以用于群攻远战的功法,在遇到像虫修这种依多为胜的对手时,也能多几分胜算。
若是三师兄杜若在身边就好了,苏岭心中暗叹一声。
杜若那家伙虽然因为懒惰不肯吃苦,修为一直都是差强人意。
可各种五花八门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门中的功法就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甚至能用出来的为数也不少,只是那效果么,就只能呵呵了。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既是手头没有合用的功法,苏岭自己也想了不少土办法。
包括能生烟发火的毒火弹,还有驱虫的药粉,以及用上好精铁打造的手弩等等用来填补自己的短板。
只是这些东西颇为累赘,显然不可能始终带在身上,所以他先自退回屋里便是为了取出这些东西装在身上。
机灵的来福已经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自己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动用那些东西了,眼下又搬弄出来,显然是要与人动手。
不过身为吞金兽的它,天生一副不惧刀剑和普通术法的身躯,生性也是极为好战的,否则当年的抱朴祖师身边也不会豢养着同样的一只。
此刻见主人整装备战,来福兴奋的将自己的宝贝锅子也寻了出来,抗在头上就像是顶铁盔一样颇为滑稽,偏偏它自己并无自觉,反倒是颇为得意。
准备好这一套东西,所花费的时间并不算短。
只是外面仍是一片沉寂,不见有人来攻,反而地上的虫尸吸引了不少早起的鸟儿飞来啄食。
正当苏岭和来福两个有些失去耐心的时候,院子里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福吼叫一声便待要扑过去,却觉脖子后边一紧,又被主人扯了回来。
立在门外的李村长一脸愕然的问道:“苏哥儿,你这又是整的那一出?是打算进山打猎去?大牛他身上的伤可好了?”
来人并非苏岭意料中的虫修,而是鱼嘴坳的村长李老实。
李老实因为担心王大牛的事,几乎一夜都没合眼,天不亮就跑到苏岭这里看看情况,却没想到遇上这么一出。
老头子在门外的地上蹭了蹭鞋子,嫌弃的道:“这才几月份,就多了这么虫子出来?”
苏岭顾不上解释,上前一把就将李村长拖进屋里,顺手重新掩上房门。
这老汉虽是有些啰啰嗦嗦的爱数落人,却是个心地良善之辈。
苏岭并不想他被牵连进来。
不过既是人来了,也没有再撵他出去的道理,谁知道那些虫修藏身在什么地方,就他这把老骨头可未必能填满那些虫子的胃口。
“唉哟!苏哥儿,轻着些,我这把老骨头可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的后生……”不明所以的李村长诧异问道。
苏岭并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时才看清他手中的长剑和斜跨跨背后的短弩的李村长不禁吓了一跳:“这是要做什么?”
苏岭从门缝中向外瞧看道:“外面来了贼人,村长你小心着点。”
“咱们村里连个像样的富户都有没有,贼人们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李村长不禁有些纳罕,他待要继续问下去,苏岭已是扭头朝来福吩咐道:“来福你留下保护好村长和大牛,不要让人伤了他们,我先出去瞧瞧。”
被安排了一个看门的活,来福不禁垂头丧气的一身体坐在地上,摆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李村长胆战心惊的问道:“苏哥儿,外面的贼人可多?不然你还是留在屋里不要出去的吧。”
“放心吧,村长。”苏岭拍了拍挂在腰侧的手弩:“等闲三五个小毛贼,还奈何不得我。”
李村长自是知道苏岭允文允武,更是射得一手好弩箭,在这一点上,村里的后生没一个人能及得上他。
“那也要小心些!”他刚说完,却见苏岭并未从大门走,而是将窗扇往上一抬,径自从窗口跃了出去。
见苏岭如此谨慎小心,李村长也不由的认真起来:“还真的有贼人?”
来福当然不会回答。
此刻院子里聚集的鸟儿越来越多,见苏岭从房中出来,鸟群便一哄而散,但也有几只胆子特别大的,并未飞远,而是恋恋不舍的落在了屋顶和院子附近的树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