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婷乘车到了别墅门口,果然看到大门外她的父亲站在那里,正在翘首以盼。
“婷婷!爸爸来接你回家了,跟爸爸走。你放心,刘厅长在这里呢,叶子墨不敢不放你走。”宋副会长迎上前,隔着大门对宋婉婷热情地说了一句。
宋婉婷脸色相当冷淡,她锐利地看向宋副会长,冷笑着问:“爸爸是想把我接回家干什么?接回家帮我做流产手术吗?”
宋婉婷的话让宋副会长脸色有些尴尬,他手放在嘴边轻声咳嗽了一下,提醒宋婉婷:“别乱说话,你没见刘厅长在吗?也不怕他笑话?”
“我不怕!”宋婉婷扬了扬头。
“爸爸,你知道我这孩子没了,我会死,你还不管我的生死,联合钟会长对我孩子下手。你做为一个父亲脸女儿的命都可以不要,你都不怕人笑话,我有什么理由怕?”
宋副会长的脸色更尴尬,甚至额头上都冒了汗。他的口才一向不如他女儿,这回他又做了对她理亏的事,更加说不过她了。
“婷婷,爸爸是为你好,你别乱说话,这不关钟会长什么事。爸爸不是怕你生了孩子受委屈吗?我看叶子墨对你也不是真心,我就是想要你早点儿脱离苦海。”宋副会长轻声解释。
宋婉婷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她只知道任何人想要夺走她孩子的命,就是要她的命。
她不知道她父亲来的根本目的是什么,很有可能他是想要继续完成钟会长交给他的任务。
长久以来,他凡事都听钟会长的。不用说,他这次失败,钟会长对他态度绝对不会好。
他为了表忠心,准会继续对她下手,她傻才会跟他走呢。
“不管你是为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走。我是叶子墨的女人,孩子是叶子墨的孩子,我就留在叶家。我是成年人,我有权利选择在哪里生活,您无权干涉。就算是刘厅长,怕也无权干涉吧?”
话题转到刘厅长身上,刘厅长脸色也有些尴尬。
他本来也不愿意走这一趟,这两边,一边是理事长家的儿子,一边是省委副会长的女儿,都不是等闲之辈,得罪谁,对他都没有什么好处。
谁叫他从前做了一件不太光明的事,正好被宋副会长攥住了把柄,他是想不来也得来。
“宋会长,我看婷婷说的也对,她这都要生了。孩子是叶家的孩子,是该在叶家生。哪有这么大肚子的女儿接回家的道理呢?你看看她身边照顾她的人那么多,说明叶子墨对她不错啊。我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我们做父亲的,谁不是希望看到子女生活和乐?有道是女大不中留,您干脆就顺着她吧。”
宋副会长眉一皱,心想,我倒是想看到她在这里,问题是宋家就要倒霉了。
他想过了,应该是要控制住宋婉婷,叶子墨想要孩子就会来找他,他就可以跟他谈条件,讲合作了。
当然也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宋婉婷在他和叶子墨之间穿针引线,目前看来,几乎行不通。宋婉婷倔强,生了他的气一时半会儿都好不了。
就算是为了宋家,她怕也一时转变不过来。
他想现在跟她说一下利害关系,刘厅长又在旁边,他不好说。万一让刘厅长知道宋家有难,他不落井下石才怪呢。
“我回房间了,没什么您以后就别来找我了。等待孩子出生百日宴,我们再见面吧。”宋婉婷冷漠地说完,已经不给宋副会长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照顾她的人上前扶住她胳膊,她上了车。
宋副会长干瞪眼,却又无可奈何,气的直跺脚。刘厅长倒是乐见这个结果,连忙在旁劝他:“宋会长,走吧,别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她去吧。唉!我也是尽力了,要不是看到她在这里生活的不错,我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帮你把她带走的。”
宋副会长长叹了一声,只好不甘心地离开,想着回去再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就叫他夫人来,宋家到了这种时候,每个人都要尽力啊,不然这么多年的奋斗全部都付之东流了。
他这时当然是不知道,叶子墨的行动也是神速的,哪里还会总给他机会。
他盼着和夏一涵日夜相守呢,想着他走之前她在梦里那声墨别走,他的心都被拧的生疼。这都是因宋副会长而起,他要再给他多一天的喘息机会,才是真的奇怪呢。
回来的途中,叶子墨接到宋婉婷的电话,向他保证,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都不会再见她父亲。
“子墨,我和孩子只要有你就好,我渴望忘记我姓宋,永远都不跟他们联系。”宋婉婷一字一顿地说。
“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心养胎吧,有什么不舒服随时跟我说。”叶子墨简短地交代。
叶子墨另外打了个电话出去,打给林大辉,叫他让宋副会长分管的两个厅的厅长分别递交上实名举报材料,还有他曾经犯下的人命案子。
这些工作,他提前早就做好了,现在确认了宋婉婷不会跟宋家联系,孩子不会被影响到,就是时机成熟可以下手了。
“是,叶先生,我们终于可以收网了,三天之内他必然是要被双规的。”
“谢谢您!”
叶子墨结束通话,仰靠在车后座上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能放松了对钟会长那边的防范。
他要是临时干预,事情还是棘手的。
他得让他忙一忙,无瑕管这边的事。
“林菱,你给我办一件事。”他对坐在副驾驶上正在发呆的林菱说。
“是,叶先生,请吩咐。”林菱回过神,很职业地说。
“你安排人看一下今天钟夫人都到哪里去,想办法透露一个消息给她,就说宋婉婷的孩子还在。”
“是,叶先生,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嗯,辛苦了。”
叶子墨交代完,冷冷地掀起嘴角。他知道钟于泉最怕的人就是钟夫人,这次他要弄掉宋婉婷肚子里的孩子,想必他夫人也知道且盼望着。
以他对钟会长的了解,事情失败,他立即想办法又下手,就说明他可能根本就没让他夫人知道。
钟夫人岳木兰的性格太强势了,她知道丈夫骗她,不会让他好受的。
老狐狸,这叫釜底抽薪,你就等着好好跟你夫人解释吧。
叶子墨这么做,还有一个用意,钟于泉一定会向他夫人保证能处理掉那个孩子。他就会衡量,认为宋副会长落马,他要动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宋婉婷就更容易了。所以不管从任何角度说,他都不会再对宋副会长施以援手了。
一涵宝贝儿,从现在开始,我就各个击破,很快阻碍我们的所有因素都会不存在的。
夏一涵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她激灵一下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有些不信叶子墨已经走了。
他要是走,一定会叫她起来吧?
是不是他出去钓鱼了?海志轩不是说他们常在这里钓鱼的吗?
应该也不是吧,她感觉得到他是很不舍得她的,她在这里,他才不会舍得去钓鱼,他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正想着呢,门开了,海志轩是来看夏一涵醒没醒的。
他怕她醒了自己跑出去,正像叶子墨说的,这段时间夏一涵是危险的。一旦让宋副会长发现她还是叶子墨的女人,保命之时,他定会拿夏一涵做威胁,所以他时时处处都得谨慎。
“志轩?怎么是你,墨走了?”夏一涵拧着眉问道。
她只要一想到他走了,心里顿时感到空落落的,好像一瞬间就被抽走了灵魂似的。
“他走了,他说下午集团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他必须马上回去。起床吧,我给你准备了吃的。”
走的这么急,真是集团要开会?夏一涵将信将疑。
“他是不是有别的事?如果他有需要,你去帮他吧,不用管我。”
海志轩温和地笑了下,说:“他能有什么事?没事,你别乱想了。就算真的有些事,也是他能摆平的。你是不知道叶大太子爷的实力,他本领通天,我是没见过有什么事能难倒他的。”
“别骗我了,他肯定有事,不然不会连招呼都不跟我打就离开的,我了解他!”夏一涵一脸的倔强。
海志轩还想要再解释一句,夏一涵的手机响了,听铃声是叶子墨打来的,她忙拿起手机,快速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叶子墨的声音如阳光般和煦:“小东西,醒了吗?我走的急,没叫你,你昨晚太累了……”
说到此处,叶子墨特意停顿了一下,让夏一涵回想她昨晚到底是干了什么才会那么累。
果然夏一涵的脸羞窘地红了起来。
听到他说着懒洋洋的坏话,她觉得可能是她想太多了。他要是有事,能这么轻松吗?
“那个小镇不错的,你让海志轩陪你走走转转,也可以去钓钓鱼。不过,不能跟他有过于亲近的接触,知道吗?”叶子墨问,夏一涵弯起唇,调皮地说:“谁叫你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就要跟他过于亲密的接触,我喜欢,看你怎么办。”
“你敢!”叶某人咬牙切齿,夏一涵眼睛余光瞥到海志轩,见他脸上表情怪怪的,她不好意思再乱说话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回去,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叶子墨的话透着一股狠劲儿,夏一涵缩了缩脖子,柔柔地说:“信信信,小气鬼。你还是去办你的事吧,正事要紧。别担心我,我每天都会高高兴兴的。”
“还有,我每顿饭都会吃饱,每天晚上都会睡好,你也一样,知道吗?”她不放心似的,又叮咛一句,叶子墨马上答应道:“知道,才这么小就开始学会啰嗦了,我这命运好像有些悲惨呐。”
他语调很夸张,还特意把话拉长了说,夏一涵忍不住痴痴一笑。
“知道就好,以后还会更啰嗦的,把你啰嗦疯了。”
海志轩站在门口,看着夏一涵开心地笑着,看到她笑,他心里也是愉悦的。
海志轩,别担心,你没有移情别恋,林菱的事,是你想多了。
当天下午,钟夫人高兴,特意约了一个夫人一起去做脸。
两个人的面膜敷上以后,对方像是无意似的,对她说:“钟夫人,你听说了宋婉婷的事吧?哎呀,你说这丫头,要长相有长相,要口才有口才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怀叶子墨的孩子。我今天看到她的大肚子,都要生了,我看她就算生下孩子,也不会受叶子墨待见的。”
钟夫人一把揪下脸上面膜,腾的一下坐起来,拔高了声音问那位夫人。
“你说什么?你说你今天看到她的大肚子?你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省妇幼保健院啊,我女儿说**炎犯了,我陪她去看,就见到宋婉婷大着肚子从诊室出来,医生还说孩子一切都好。哎呦呦,真可怜,都没人陪她做产检。”
岳木兰怒气冲冲地进了钟于泉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都还没关上,她就冲他气呼呼地嚷嚷了一声:“好你个钟于泉,现在真是长本事了,竟然敢骗我!”
钟于泉皱着眉压低是声音提醒她:“嚷嚷什么呢,注意下形象。”
怎么说也是个省委会长夫人,她这火一上来,怎么总这么不管不顾的呢?真让他生气。
他也知道,她这么大的火,看来定是宋婉婷那件事被她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tqr1
岳木兰冷哼一声,倒也还是没有再继续说。
早有秘书关好了门,钟于泉也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到他夫人身边。
这是在办公室,他只能哄着岳木兰,不能逆着她来,否则他知道,她有本事闹的一点事情天下皆知。
“你看你,你可真对的起你的名字,跟花木兰一样,脾气都巾帼不让须眉。”
岳木兰知道他这是想让她高兴,此时她可没有高兴的心情。
“少说没用的,那孩子的事,你就说你什么时候办成吧。”
钟于泉叹了一声:“你呀!”转身走到桌边,拿过一个文件袋,还是上次就已经让秘书整理好的宋副会长的一些罪证。
“看看这个,我早就计划好了。这次是被姓叶的小子摆了一道,放心,下次我一定会万无一失的。没告诉你,是不想你总为这事着急。你倒好,还说我是骗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岳木兰接过文件袋,拿出文件一看,皱着眉低声问钟于泉。
“这些,你打算交上去?”
“对,马上就交上去。”
“你可要想好了,他到时候会不会把你咬出来啊?”岳木兰当然知道这些年他丈夫走到今天,可也不能说手上是清清白白的呀。
“他要是有那么大的胆子就好了,再说我有我大舅子保着,上面还有林常委,怕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下一步谁会上到最高层去。你要明白,到了我这么这一层级,倒不倒台跟我们做过什么没关系,上面想让你下去,你就下去。上面想要留你,捅出天大的洞,都有人给你补好了。所以说,站对了队是很重要的。”
岳木兰对官场的事也不能说完全不了解,毕竟她一家人都从政。
她想了想,钟于泉的根基确实是稳,就是有人把他的一些罪证递到中纪委去,也未必会查他。即使是查,多半也都是走走形式而已。
“再说,你以为老宋糊涂啊?他还有儿子,有女儿,他首先会自保,保不了的话他会想办法保他后人的命。他明白的很,能把我扳倒的可能性不大。扳不倒的话,他家后代就要倒霉,我会让他断子绝孙。”
钟于泉说到此,眼中闪过狠毒的寒光。
他一向信奉无毒不丈夫,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不会觉得要两个人的性命有什么要紧,他只知道要成就千古之功,就必定是要狠。想当年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事变,灭了他哥哥。宋太宗灭掉了宋太祖,也是弑杀亲兄。再有明朝的朱棣对他侄儿下手,雍正更是……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所有的帝王都是踩着无数的尸骨攀上权利的顶峰。他认为能够不受世俗控制,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者才可堪称英雄。
岳木兰了解她身边男人的思想,看到他那样狠厉的表情,她倒没有什么动容。
她并不想成就什么千秋大业,她只想看到她的女儿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早点儿生个孩子,一家圆满就行了。
“我不管你做什么,你有把握他不会把你牵扯出来,就把这些材料上交吧。他一垮,宋婉婷肯定更好对付。”岳木兰说。
“你总算知道我的打算了,好了,夫人,您还是打道回府吧!让我好好处理处理这件事。”
岳木兰白了钟于泉一眼,还是转身走了。
她走后,钟于泉就打了个电话,安排人检举宋副会长,且让人把资料给送过去。
此时的宋副会长在办公室里惶恐不安,也坐不住,他寻了个借口出去,直接回家。
“夫人,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们宋家可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了。”宋副会长到家后,直奔自己卧室,对正歪在床上看电视的宋夫人说道。
“什么关键时期,你这么多年都关键时期多少次了?别吵,我可是正看到关键时刻呢,那个男的,要把这女的给害死。”宋夫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压根就不理会宋副会长的话。
宋副会长一把抢过宋夫人手里的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脸色铁青地吼了她一声:“还看电视呢,马上哭都要找不着调了。”
宋夫人见丈夫真生气了,就不敢顶撞他了,而是坐起身问他:“什么事这么急,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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