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连家,林家,每一位小姐都不差,配你足够了。今年的总商会慈善晚宴,带一个去。”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爸,我有更好的人选。”
张崇山拿在手里的水杯停顿了一秒,漫不经心的放下道,“说说看。”
“我的女朋友,梁心雨。”
场面一下子静默了下来。连张昭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也许是近段时间父亲的宠爱给了她底气,她巧笑嫣然道:“哥哥有女朋友啦?是哪家的小姐,我认识吗?”
柳迎夏不容置疑的拉起女儿,“和妈妈一起去厨房,看看汤水炖好了没有。”
张昭有些惶惶不安的起身,跟着母亲往厨房走去。
“妈,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留在父亲身边,得以享受父亲的宠爱,过上她梦寐以求的奢华生活,给了她在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面前炫耀的资本,她不想失去这一切。以至于终日惶恐自己哪天一觉醒来,又是那个小角落里的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柳迎夏安慰女儿道:“没事的。”
反正无论她们母女做得有多好,在张崇山心里都不过是随手可以丢弃的玩偶。做得不好,也不过是被扔得更远些罢了。
两人算着时间,端着汤出来的时候,张昂已经不在饭桌上。
“阿昂呢?”
偌大的餐厅只剩他们三人,显得空旷寂寥。她盛上一小碗汤,摆在张崇山面前。笑着介绍这碗汤的价值。
“熬了大半天了,味道正好,你尝尝——”
张崇山手一挥,掀翻汤碗,温度还有些烫人的汤汁洒在柳迎夏白嫩的手上,肌肤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她却吭也没吭一声,反而柔声细语道:“心情不好也不要自己一个人生闷气,没的憋坏了身子。是不是不满意阿昂的女朋友,吵起来了?”
见他脸色稍霁,坐到旁边的椅子,握住他的手,“阿昂年轻气盛,依我看,倒是像足了你年轻的时候。他正是上心的时候,何必在他兴头上打击他。阻碍越大,反弹越厉害。你就由着他去,感情淡了,稍微一使力,也就散了。既顺了他的心,也全了你们的父子情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柳迎夏是声乐家出身,对音调的把控尤其好,事情在她口中娓娓道来,让张崇山放松了绷紧的神经。看到她红了一片的肌肤,语气有几分愧疚道,“年纪越大,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下去抹点药吧。
阿昭,刚才爸爸是不是吓到你了?”
张昭美目里泪水盈眶,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让人一见就心生怜爱。
“爸爸和哥哥不要吵架。”
她表现出来的单纯让张崇山很是满意,几个成年儿女主意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掌控,让他头疼,还是这些小的好哄一些。
“爸爸让张特助办了张副卡,等一下就会送来,就算是爸爸给你的新年礼物了。喜欢什么就去买,只要我的宝贝女儿开心就好。”
张昭心里狂喜,脸上也表现出意外的表情,怯生生的说道:“谢谢爸爸。”
“你们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柳迎夏带着女儿离开厅堂,张昭一扫郁结,抑制不住的和母亲说着自己最近看重了那些首饰礼品。
柳迎夏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把女儿养得太肤浅了,可转念一想,她精明一生,算计一生,过得也不见得有多好,横竖她总归是张家的女儿,只要拓昇集团在一天,她是不能大富大贵,安乐富足总是可以的。想通后,心里也亮堂了,笑着让女儿快回房学习。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心的给自己上了药后,拨通了张昂的电话。把她如何劝张崇山的话说了一遍。
“应该可以为你们多争取些时间。”
“多谢柳姨。”
“互帮互助,应该的。”
两人如今是结盟的关系,她也不知道张昂能做到哪一步,她只是想看着张崇山众叛亲离而已。
镜子里映出一张虽然有些许岁月爬过的痕迹但依然妖娆的脸。看起来,有三四分肖似严凤仪。当年她就是凭着这张脸和柔和圆融的性子把查灵烟踩在脚下,成功上位。张崇山也得了个念旧情的名声。
仅仅五年后,林敏敏又凭着和严凤仪年少时如出一辙的张扬与活力,成功把她赶下了台。
她瞬间成为众人眼里的笑柄。如今再看看林敏敏的下场,也不过是她的翻版而已,更别说被他驱逐的老情人查灵烟了。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笑话谁。
算起来,及时抽身的严凤仪,反而成了张崇山众多女人里,结局算好的了。
她这些年也看明白了。在他张崇山眼里,情义就是个屁,放了就放了。即使是他的白月光的严凤仪,最后不也成了乏味的白米粒。
半真半假的装出那副情深不倦的样子,简直让人作呕。
总是意难平!
想起这些年她和女儿所受的奚落和嘲笑,她最希望看到
的,是他孤独终老,了此残生!
同里古镇的冬夜,在漫天的红灯笼装饰下,泛着暖融融的光,让游客们流连不已。
用完晚饭,看着窗外的烟花,想出去走走,消消食。
“心雨,心雨!”,静姐有些兴奋的来到后厨,“有个看起来就贵气的太太,说想见见你。”
心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认识到’看起来就贵气的太太’大概有哪些人,唯一想到的就是樊夫人了。
难道是樊叔带夫人来同里了?
她跟在静姐后面来到小庭院,梅树下一位优雅的女士正在赏梅。
心雨一看到她的侧脸就认了出来,心里有些慌张。
“这位太太,心雨我给您带过来了,你们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们上茶。”
“谢谢,不过还是不用了。”严凤仪笑着对心雨道:“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阿昂的母亲。”
“我知道。伯母您好。”
“介不介意和我一起去走走,外面这么热闹,错过可惜了。”
严凤仪笑的时候,眼睛也亮了起来,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伯母请。”她随即和静姐交代了一下,戴上围巾,跟在严凤仪后面。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雪却只是应个景般只下了薄薄的一层,铺在外面,昭示着这是冬季。
“虽然在锡城住过十来年,我还是第一次来同里,要不是见阿昂在电脑里搜索过这里的资料,我还不知道呢。是个好地方。”她笑着看向和她并排走着的心雨,叹气道,“你也是个好姑娘。”
见心雨听了她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她好奇的问道,“你在想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心雨见不远处是望江茶楼,提议道:“伯母,夜里风大,我们去茶楼里坐坐吧。”
“也好,”,她一语双关道,“我们广府人无论是吃饭还是谈事情,都喜欢上茶楼。”
茶楼里的戏台子上,刚刚上了一对扮相俊美的青年越剧演员,主持人先上台报幕,原来是要演一段梁祝的《楼台会》。
食客们掌声热烈,乐声响起,咿咿呀呀的唱词在空气里流转。
——梁山伯:你……你好!你在长亭自做媒,说道家有小九妹,既然九妹就是你,你为何又许马文才?
——祝英台:梁兄呀,难道小妹心意尚不知?我岂愿嫁与马文才!
——梁山伯:好呀!贤妹呀我与你山盟海誓情意在,我心中只有你祝英台!你父亲作
主许马家,你就该快把亲事退。
——祝英台:我也曾千方百计把亲退,我也曾拒绝马家聘和媒。怎奈是爹爹绝了父女情,不肯把马家亲来退。
严凤仪看了一会儿,想起一些当年事,神色上不免有几分凄苦。
“年纪大了,喜欢看些欢乐的,见不得太多悲欢离合。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苦多乐少。悲苦才是人生常态。梁小姐,你认为呢?”
心雨随口附和道:“随心而动,苦中作乐吧。”
——梁山伯:你父不肯把亲退,我梁家花轿先来抬,杭城请来老师母,祝家的厅堂坐起来。聘物就是玉扇坠,紧紧藏在袖管内。玉蝴蝶,玉扇坠,难道不能夫妻配!
——祝英台:玉蝴蝶,玉扇坠,蝴蝶本应成双对。只是你我自作主,无人当它是聘媒。
严凤仪顺势而上,“随心所欲,结果大都不好。如梁祝,相爱自然是美好的。可他们并不合适,勉强结合,结果何等惨烈。他们到时化蝶飞走了,留给家人的确是无尽哀痛。太自私了。”
——梁山伯:纵然是无人当它是聘媒,你我生死两相随!我要写成冤状当堂告,头顶状纸进衙内。就告你父祝员外,他不该欺贫爱富图赖婚姻犯大罪;再告那仗势欺人的马文才,他活夺我爱妻该有罪。我一张状纸进衙内,倘若为官是清正,只断拢来不断开!
梁山伯心中的悲愤,把心雨也带进了回忆里。想起当年的分离,她语气淡淡,开门见山道:
“伯母,我相信您是知道的。我和他也曾为了家人妥协过。”
——祝英台:梁兄!梁兄你句句痴心话,小妹寸心已粉碎。你可知那堂堂衙门八字开,官官相互你总明白。他马家有财又有势,你梁家无势又无财,万一你告到衙门内,梁兄呀你于事无补要先吃亏。梁兄呀梁门惟有你单丁子,白发老母指望谁。英台此身已无望,梁兄你另娶淑女……
“如果没有那分开的七年,我们也许会像别的情侣一样,感情会变淡,会有分歧,会争吵,会猜忌,也许现在我们已经一别两宽了。
不瞒您说,和他分开的那七年,我连做梦都想要和他在一起。可是梦醒后,依然只剩一个人。原来是做梦啊。如果可以,我想活在梦里。可惜,也只能想想而已。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失去他的痛越来越深,我的心就像被挖空了一样,什么样的快乐都填不上。直到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梁山伯:我那怕九天仙女都不爱!
心雨目光坚定的看向严凤仪,“伯母,这一次,我想要自私一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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