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何一直不肯答应给瑶儿抬平妻之事?若是给瑶儿抬了平妻,那若儿就是嫡出的了,就凭借她的美貌,还愁嫁不到好人家?”费墨阳说出了心中最想说的话。他带着一丝愠怒,但是却拼命压制下来了。
“墨阳,你糊涂啊。”张氏叹了一口气。
“你以为是我不肯给舒瑶抬位?”张氏道。
费墨阳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却出卖了他。
半响他才开口道:“瑶儿本就是嫡女,府第出身也不差,之前是付景阳的势力压制,但是如今瑶儿的后台可是东篱皇贵妃。”
张氏听了他的话,劝慰道:“若是还是之前的情形,有要她抬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也试探过月儿的想法,她是不愿意的,你就不想想我若是强制给舒瑶抬了位,她会如何想?”
“她一个小丫头,能怎么想。就算抬了位,她还是嫡出的嘛。”费墨阳嘀咕道。
张氏却听见,看他的眼神变得失望,神色也变得凌厉。
“你真是被舒瑶那个女人迷昏头了,如今的月儿可是皇家亲封的郡主,虽说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却是那几位眼前的红人儿,且不说她以后有可能会成为七皇子妃,就说她随便在明月公主面前说几句,对若儿都是没有好处的。”张氏道。
“与若儿何干,这可是我们的家事,明月公主权利再大,也不好干涉什么吧。”费墨阳还不肯放弃。
“如何没有干系!”张氏呵斥道。
“皇上已经三年没有选秀的,今年是无论如何都会选的,你难道忘记了选秀谁做主了吗?若儿生得如此美貌,去参加选秀做个皇妃不好吗?比嫁个什么嫡子要好吧!”张氏的手已然有些抖。
说起选秀之事,费墨阳也想起一些宫里的传闻。
承顺帝的后宫说起来还是有些凋零的,虽然隔年就会有次选秀,但是却没几个是承顺帝看的上的,每次都有大量的官家小姐参选,但是能选上的寥寥无几,后来太后看这样,后宫子嗣稀少,简直就是恶性循环,每年能入后宫的就没有几人,只得令皇后亲选,合适的就留下,最后再由承顺帝甄选,如此一来,入选的人多了不少。
夏莲皇后不愧是皇帝的枕边人,每每给皇帝甄选的妃子,大部分都能留下,这样一来,后宫也充足了不少。
太后看得心下高兴,而且夏莲皇后筛选过的人在宫中都有不俗的位份,有的人甚至生下皇子公主。
如此一来,和皇后一直对立的东篱皇贵妃有些畏惧了,这些人都是承了夏莲皇后的情的,若是再由皇后甄选,那么后宫就全是皇后的人,现下自己是受宠,但是若是等得人老珠黄时,这后宫还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倒时候自己的日子能好过吗?
所以她借着得宠的势头,硬生生求得皇帝首肯,将甄选这件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三年前的选秀就是由东篱皇贵妃为承顺帝甄选才人,当时夏莲皇后的一个侄女也是秀女,便去求了皇后,但是皇后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求我也没用,你不是那种能入选的类型。”
当时那女子不信,回去跟父亲一抱怨,转而去跟夏国公抱怨,以为是皇后不帮忙,国公大人还专程去宫里说了情,但是皇后还是那句话,此女不符合标准,入不了选。
那女子的父亲大怒,以为皇后做了宫里最贵的女人,就不再顾忌他们这些偏门小户的旁亲了。后来那女子的母家和东篱皇贵妃有些交情,便去求了东篱皇贵妃,皇贵妃见她姿色上乘,而且因为对皇后的不满,若是入宫了绝对是助力啊,所以便留下了她。
但是承顺帝最后甄选的时候却将此女刷了下去,不仅如此,东篱皇贵妃预留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承顺帝满意的,即便最后留了一个,也是碍于那人父亲对朝局的影响,承顺帝甚至龙颜大怒,责令以后选秀之事东篱皇贵妃不许再过问。
东篱皇贵妃很是委屈,但是个中原委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被刷下去的秀女个个都是上乘的美貌,而反观夏莲皇后往年选的那些全是姿色一般,她觉得自己哪儿错了,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错在哪儿,怪不得当时皇后听闻她抢了甄选的权利,笑的那么淡然,如今想来却暗带讽刺。
太后也是缄口不言,只是道:“恐怕三年内,皇帝不会再选秀了。”
果不其然,三年了,承顺帝都未曾选秀,那位求过夏莲皇后的女子也佩服皇后的先见之明,一看便知自己不能入选,此事已然成了一个迷。
所以说,如果要进宫做妃子,此事还非得皇后莫属。
“母亲你是说,今年会选秀,而若儿能否入选还得看皇后的意思,明月公主是皇后的心头肉,所以.....”费墨阳也不是傻子,张氏之后略一点拨,就清清楚楚。
见儿子顿悟她又道:“若儿如果真能入宫,以她的美貌和心思,定能达到东篱皇贵妃的高度,但是如果你现在硬是要抬了舒瑶的位,那月儿只需要随便说说,那若儿就没有任何希望了,所以现在此事只能拖着,如果若儿真能入选,再能得到皇帝的宠爱,你还怕月儿能左右什么吗?”
姜不愧是老的辣,张氏好算计,费墨阳如此一听当然不会再坚持己见,毕竟若儿的前途更重要,至于瑶儿,就算做了平妻,还是他费墨阳的女人啊。
母子达成了共识。
远在报国寺的费靖月可不知道他们有如此的算计,只是掐着日子等待着狄宁的归来,齐休離也不知是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回来好几日了,就不见人影儿。
算起来今日已经是狄宁去找药的第六日,明日便是祖师诞了。
一大早,树上的鸟儿就叽喳叫个不停,声音欢快,朝阳一早就射进窗框,意境何其美好。
“小姐.....狄公子回来了。”去打探消息的碧溪跑了回来,嘴里还一直嚷嚷着。
“回来啦?”费靖月雀跃起来。
“只是听狄公子那边的小僧说,要晚些过来,却不知为何。”碧溪道。
“回来就好,不管怎么样,母亲有救了。”费靖月没有细想个中因由,只是期待着狄宁为母亲解毒。
狄宁院内。
“四哥,你受伤了.....”女子焦急的扶住她的哥哥,将他往床上靠。
“无碍,此次已算顺利,仅仅只是被馨蛇所伤,但是蛇胆取到了。”男子根本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反而很是欣喜。
“你还说没事,你看你被伤成什么样了,这里....这里....这儿,这些又都是怎么来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替他换着伤口上的纱布,嘴上却不留余地的说。
“要走的时候遇见了一小波土著。”男子心思根本没在伤上,只是淡淡的说道,眼里却欣喜得盯着那个装着解药的袋子。
“换完没有,费夫人还等我解毒呢。”他有些心急。
“你就想着那个女人,那只是她的母亲,都坚持了这么久了,再晚一点也死不了啦。”女子很不满,说出难听的话来。
“文静,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教养了吗?”只要洛文静一说费靖月的坏话,他立马就会变得凌厉起来。
“救人是本分,你怎能......”狄宁还想说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了那个女人!”洛文静重重的替他包上最后一块纱布。
“嗞.......”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洛文静弄痛了他。
是,他是喜欢上了那个女子,那个淡定美丽的女子,自从那日起,她的身影就留在了脑海里,再也绘制不去。
洛文静看他花痴模样,生气的说:“笑凝郡主,大顺纯善皇后的亲侄女,是现今皇宫里的红人儿,最重要的是,她是齐休離看上的女人!”
“什么?”男子听闻此话,连痛也不再有感觉。
“齐休離看中的女人?”
“全大顺都知道,齐休離为了她差点将大理寺卿王兴言最宠爱的儿子杀掉,甚至从不打女人的他,为了她竟狠狠的踢了苏家的女儿一脚。”
“齐休離看中的女人?齐休離....”俊雅男子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消息不是说齐休離和孟家的女儿?”男子有些不解,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那个战神看中的女人,自己想要和他抢,是多大的难度。
“孟家?”洛文静冷哼了一声。
“那只是孟东篱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美好的幻想而已,你觉得齐休離是个会被人左右的人吗?”洛文静恢复了平静。
“不管如何,那费夫人却是要救的。”男子已经恢复了神色,套上外套准备出去。
“四哥,你不要执迷不悟好吗?你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吗?你要娶的可不是一个郡主!”洛文静低吼道。
是啊,自己身上的使命,若是论出身,郡主并不是首选,而且还不是正统的郡主,但是自己这颗心却痛的厉害,无论如何,他都想试一试,就算是齐休離看中的女人又如何,只要她喜欢自己,就是放弃一切又如何,他愿意。
他已经爱得有些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