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如果找不到那个人
千冥看着少年的眼,他眸色沉了沉:“此事要等和家父商量后,再议。”
少年摇了摇一把提着美人图的扇子,他笑嘻嘻的:“对了,你为什么突然要解除这个婚约,之前看你,也没怎么反对。”
千冥闻言,蓦地想起梦里的几段画面,他耳朵尖透着微红,下一刻,他眼神波澜不起的说着:“因为你是瘫痪,不能给我的妹妹幸福。”
陆辞撇了撇嘴。
可得了吧,若真是因为瘫痪反对,那之前怎么不早点反对,分明就是有猫腻。
千冥看到陆辞没反驳自己不是瘫痪,他眸光闪过一刹那的冷意。
片刻,陆辞这才轻笑道:“小世子,今天我钓了很多鱼,有空的话,请世子妹妹和世子,一起来我这里吃鱼,可行?”他觉得那个千酥太诡异了,身上的气息太危险,他想弄清楚……
千冥一听,这陆赐,竟然还邀请他的兔子,他瞬间就目光冷嗖嗖的:“不行。”
陆辞挑眉:“为什么不行?”
千冥嗓音发出冷声:“我的妹妹,不喜欢和花蝴蝶的男子,一同用膳。”
陆辞内心:这原装货陆赐,在千冥眼里,竟然是个花蝴蝶吗?
思及至此,陆辞合上扇子,笑着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多留世子了,草民恭送世子出府。”
千冥脑子里转过什么想法,他出声道:“嗯。”
…
皇商一族的,陆氏旁支府邸。
那位白衣的少年,此刻脸色苍白的抬眼看着端药的丫鬟,他咳了一声,这才说:“我可不可以,不喝这药。”陆姩说着,那张和陆辞相似的脸上,微微皱了皱眉。
陆姩醒来后,他才得知自己是落了水,才忘记了自己以前的记忆,倘若非眼前这位丫鬟告知他,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叫陆姩。
丫鬟脸色有些不太好:“少爷,你若是不喝这药,怕是会风寒过重,把脑子烧坏了,可就不好了。”
陆姩叹气,他拿过药碗,直接喝下去。
丫鬟看到陆姩喝完,她嘴角带笑的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这有些简朴的卧房。
陆姩侧躺在榻上,他低眸看见榻边的一块玉佩,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下一秒,他想:这定然是他从前的玉佩,只不过他失忆忘记了。
思及到这里,陆姩把玉佩来回翻着看。
这玉佩做工不错,玉质也很好,而且,还是半块玉佩,看起来,倒像是私下定情的信物。
啧,这信物的主人是谁呢,是他自己喜欢的人吗,那他喜欢的那位姑娘,等等,说不定也可能是男子。
他喜欢的人,是不是长得好看,丑的话,他决定还是分了这段感情吧。
他自小就是荣华富贵,美人颇多的。
陆姩怔了下,他蹙眉喃喃着:“不太对啊,听丫鬟讲,我是自小就受了很多苦,何时荣华富贵,美人多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陆家主母的声音。
陆姩嗖的一下,把玉佩藏起来,他额头发出点虚汗,他有些害怕:听那丫鬟道,这位主母是个蛇精病,最喜欢虐他了,他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不被虐?
…
嫡系陆宅。
陆辞唇角笑意的送走了千冥,没一会儿,他就看见从水里爬出来的阿魄,他顿时心跳如擂了鼓一般,很紧张。
阿魄抬头看到陆辞,她出声说:“臭陆赐,你怎么不扶我起来?”
陆辞瞅见阿魄这明显就是被消除记忆的模样,他瞬间抬腿走近阿魄,轻轻的把阿魄扶起来。
阿魄起身就把陆辞推到身边的水里,陆辞没反应过来,就砰的一声,身子落了水里。
阿魄瞪了一眼扑腾的陆辞,她道:“臭家伙,你一个装瘫痪的人,又不是真瘫痪,扑腾什么呀。”陆赐是会水的。
陆辞听见阿魄说到这这里,顿时就游到阿魄那里。
阿魄看见陆辞不扑腾了,她切了一声,就侧身走了。
陆辞想:今天没再小世子面前,反驳自己才不是瘫痪的事,会不会引起小世子的怀疑,当然,也有可能,小世子根本不知道,陆赐瘫痪是假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陆赐为什么要让别人以为,他是个瘫痪?
越想,陆辞觉得越不对劲。
…
千冥在马车里沉着脸,思索片刻,下一顿,他出声:“暗五,掉头,去陆家旁支那里看看。”
暗五听言,刚要掉头,就听到主子说:“还是算了,先去皇宫,接酥酥回府。”就算那位旁支领回来的陆姩,可能真的和那位‘陆赐’有什么关系,他也不能轻举妄动,而且,他又凭什么帮陆赐,陆赐至今,都没有给他办过一件有用的事,相反,他还帮陆赐收拾烂摊子,包括那个阿魄,都是他帮陆赐,把阿魄搞到陆家。
*
皇宫。
长公主走了,棠瑟去了如厕。
小奶包看着棠芩有话和她说的样子,她瞥了一眼没被关上的门,下一秒,她道:“陛下,我们去别处说。”
棠芩“嗯”了一声,就任由小奶包抓着她,走到另一边。
没多久,小奶包松开棠芩,棠芩出声:“酥酥,我把玄楚楚关起来了,我让玄楚楚去探容初燕身体里,还有没有自己的魂识,但是玄楚楚说,没有容初燕的魂识。”
小奶包低眸看着,荷包漏出了一点点的奶糖模样,她瞬间接住荷包,生怕奶糖掉出来,下一瞬,她空出只手,把荷包解下来,托着奶糖,她边把荷包与奶糖装好,边神色淡淡的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容初燕现在这具身体里,住着别人的魂识,还是说,容初燕身体里,没有任何人的魂识?”
棠芩:“有一位魂识,看那样子,不像是她自己有本事,反而像是,别人帮了她,才能抢到容初燕的身体,听玄楚楚所言,那容初燕有个可以,暂时让魂识离体,还能保持身不亡的东西。”
“然后呢,有没有把那魂识赶走呀?”小奶包把荷包放到桌上,她抬眸看着棠芩,奶音甜甜的问道。
“若不是玄楚楚赶不走那魂识,我也不会把她关起来,你知道她有多蠢吗,我让她秘密前来,就是为了此事,不让他人知晓,玄楚楚可倒好,居然还让我去找国师,把魂识赶走。”棠芩越说越气。
小奶包神情有些诧异,片刻,小奶包眼眸怀疑的说:“你确定,真的把玄楚楚关了?”好歹也是玄家看中的嫡系祭司,真的会那么弱,连区区暗室,都不能施法逃出去吗?
棠芩听着小奶包这番有些怀疑的语气,她忽地有些不确定了。
没一会儿,棠芩就让暗卫去暗室看玄楚楚,还在不在。
小奶包瞅着棠芩眼神有些乱的模样,她眸光平静如湖底的水,既清澈不混浊,又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
棠芩这其中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不知为何,她感觉心乱,有些担心,玄楚楚真的逃走了,若是逃走,那也就说明,她的人根本不起作用,她这些年自以为可能再加点能力,就能保护好自己的事,成了一场似是黄粱的梦,那也是说明,她如果找不到那个人,她就可能,永远都是胆战心惊的活着。
她才十余岁,凭什么要这样活着,可是她既然做了皇帝,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就必须这般活着。
小奶包看到棠芩那眼神,逐渐变得煎熬的模样,她转眸俯视桌上的荷包。
下一秒,小奶包把一块奶糖从荷包里拿出来,递给棠芩。
棠芩愣住,片刻,她疑惑道:“给我这个做什么?”
小奶包轻轻歪头,眼睛亮亮的笑:“奶糖很甜的,姐姐吃了,心里也会变得甜呀。”
棠芩不觉得,吃糖就会变甜这种事,但看着小奶包那像个眼里有星星的,小天使一般的样子,她掰开了奶糖,一下嚼着了。
棠芩越吃,眼睛越开心,渐渐的,她看着小奶包的眼里有了泪花。
这是什么奶糖,她怎么开始吃的时候还挺开心,后来越吃越想哭呢?
她怀疑小酥酥是仙女,连奶糖都是因仙女的原因,有了仙法。
棠芩是小皇帝,可终究也只是小女孩,她有时候就是会这般幼稚,这般容易哭。
小奶包看着棠芩哭了,她笑着:“姐姐,你为何哭兮兮的呀?”
棠芩抹了一把泪,她摆正脸色,说:“朕没哭,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哭。”
小奶包扑哧笑了,她点点头,那眼神看起来,好像很认同棠芩说的话一样。
小奶包点完头,还竖了个大拇指给棠芩。
棠芩有些害羞:“那个,你别这么竖拇指夸朕,朕会不好意思的。”
小奶包眼睛弯弯的笑了笑:“好呀,那我就言语夸陛下啦~”
说着,小奶包摸了摸她软皙的小下巴,下一刻,她声音奶奶的说:“陛下,你是酥酥心里最牛批的人呀,酥酥很仰慕你的呀。”说完,小奶包脸红的低下头。
唔,她撒谎啦,她心里那位最牛批的人,可是哥哥,才不是小皇帝姐姐呀。
棠芩听的很是高兴,她笑的都合不上嘴了。
小奶包看着棠芩,越笑️越捂肚子的模样,她眼里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