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理解你的,可是别人不一定会理解你,反而还会责怪你。”
太子殿下虽然打仗不如叶海轩,对人对事这一块做的比叶海轩好多了。
“我知道,你这人有大才,向来不拘小节,不是你不懂世故,而是你不世故。如今战乱纷飞,我天朝将士更应该一心一意对邻国,首先便是从作风抓起。”
“我的作风有问题?”叶海轩斜眼看了一眼太子殿下说道。
“你不吃饭,就是有大问题。”太子殿下指了指刚才亲兵离开的地方说道。
“我少吃点儿,把菜留给将士们,人只道我叶海轩节俭为国分忧,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我作风有问题?”
叶海轩觉得自己非常憋屈。
从小在叶家就是锦衣玉食习惯了,后来遇见何晶晶,自己的口味更刁了。
现在来了军营,与之前天差地别,让自己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你不吃就不吃,偏偏还说菜难吃,所以才不吃。你觉得将士们会怎么想你?”
“我说的是事实啊。”
叶海轩心里明白,可这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所以,我今天是拯救你来了。”太子殿下拍了拍叶海轩的肩膀道。
“你拿什么拯救我?”
太子殿下招了招手,一个侍从走上前,将一个食盒放在了叶海轩的面前。
“这是我让探子从镇上买回来的吃食,虽然比不得皇姐的菜,也足够你暂时解解馋了。”
叶海轩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食盒,里面放了四盘菜,色香味不说俱全,起码比军营里的厨子做出来的好太多了,一时间大喜过望。
“知我者,太子殿下也!”
见叶海轩着急吃,太子殿下握住了他的手道:“我让人把你刚才退回去的菜半道截了,分装成几小份施舍给道路两旁的流民。日后不要做得太明显,以免落人口舌。”
不知不觉,太子殿下的处事手段已经变得这样成熟了,叶海轩深深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后点了点头。
是夜,大部分军士都睡下了,叶海轩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太子殿下白天的一番话让他开始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的做法,的确,若是长此以往,难免落人口舌,连累家人就不好了。
自己是真的吃不下军营里的那些饭菜,思来想去,他做了个决定。
“廖安!廖安!”
“属下在!”听到喊声,门外值夜的廖安急匆匆的跑进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廖安,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做,这件事关乎我军存亡。”
听说关乎存亡,廖安脸色肃穆,不敢耽误,行了大礼道:“大统领请吩咐,廖安鞠躬尽瘁!”
“明日白天,去镇上给我找找哪家东西好吃……”
“叶明,昨日账目如何?”一大早何晶晶就来到柜台,还没开门就急匆匆的问叶明道。
“掌柜的,昨日一日咱们就收入三十五两,扣除食材成本十两,再加上人员调度费用,净赚了二十三两。只是昨天那顿霸王餐一下子亏了个底朝天。”
何晶晶叹了口气:“想要收人灭灾,不花点钱怎么成?索性亏得不多,再做几天就全回来了。”
叶明点头称是,何晶晶却看出他还有事儿没说。
“你还有什么顾虑?我们早就是家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
叶明左右看了看,何晶晶了然,带着叶明来到了楼上会客厅。
“郡主,叶明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郡主为何承认身份后又反悔?以郡主身份在这里做买卖,岂不是没人敢上门欺负?何苦还要跟那些百姓废这样一番口舌?”
何晶晶笑了笑,这个问题昨天晚上睡觉前何晓晓也问过自己,当时自己的答案是:“你可知道,龙渊山脉局势复杂,楼中是敌是友是奸细,恐怕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
“若是我承认自己的身份,岂不是当了活靶子,让邻国人抓了去要挟天朝军队?”
叶明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可为何之前先承认身份再否认呢?”
“若不先承认,怎么能收了这几个泼皮为我所用?怎么能让我荷叶楼宣传给龙渊山脉乃至方圆百里的客人?”
叶明明白了,大喘气一出就是要吊着客人们的胃口,好让他们将荷叶楼的名声传播出去,这样就能吸引更多的客人来荷叶楼。
“郡主高谋,叶明佩服。”
何晶晶摆了摆手:“这些虚名你我之间不必说,眼下就是要把荷叶楼的运营稳定下来。花了这么多代价收了这几个泼皮,一定要让他们发挥价值,起码荷叶楼里再不能乱。”
叶明了然,在临州府和上京的荷叶楼执事这么久,叶明也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驭人之术,收拾几个泼皮不在话下。
何晶晶在这边将荷叶楼经营的风生水起,那头廖安找美食的路确实异常艰难。
“老伯,你可见到周围哪里有酒肆?”化妆成客商的廖安顶着风雪问坐在道路旁的卖炭翁道。
“酒肆?你是想喝点酒取取暖吧?”卖炭翁紧了紧自己破破烂烂的外套,皱着脸大声问廖安。
“长途跋涉,实在太冷,找间屋子歇歇脚喝点酒!”
卖炭翁咽了咽口水,指了指不远处门口挂着灯笼的房子道:“那边就是!”
廖安道谢,见卖炭翁穿着单薄实在可怜,听口音又是天朝人士,心中不忍道:“老伯!随我一起去吧!天太冷了!”
“不不不!老奴在这里歇歇脚,卖了炭一会儿就走,不敢劳烦小哥!”
卖炭翁受宠若惊,廖安叹了口气,将他一把拉起。
“走吧走吧,我一个人喝酒也没意思,老伯跟我做个伴!”
半推半就,两人来到了酒肆中,一见卖炭翁,酒肆的伙计吓了一跳。
“老翁,你不是刚才来交过货了,怎么又来一趟?”
“小哥误会,刚才我与老翁在路边聊得投缘,风雪又大,故而来这一起喝酒暖暖身子。”
伙计一听乐了:“老翁还有钱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