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取我的血呢?”
若是曾经,吕放根本不会在意区区两滴血这种小事,但自从得到了巫的传承,尤其是他也取过敌人的血用出巫术之后,他对于这方面也重视了起来。
前世他就听过一句‘天道不独秘’,在见识过这种神奇的巫术,他可不会认为世间只有他会这种法门。
“不取你的血,难不成还能用我的吗?”
翻了个白眼,林忘忧把目光投向纪芙蓉:“丫头,你这小情郎太怕疼,这红色还是不染了,把画拿回去。”
“师尊!”
见林忘忧有些不爽,纪芙蓉不禁没好气的斜了吕放一眼,随后对林忘忧说道:“用我的血,两滴而已。”
一看这位林画师居然真的拿出一根银针要朝纪芙蓉手上扎去,吕放眼皮不由一跳,连忙笑着把纪芙蓉那白皙娇嫩的小手给拽了回来:“蓉蓉,这种事还是我来。”
开玩笑,被谁看不起,也不能让自己内定的媳妇看不起。
如果连自己媳妇都看不起自己,那以后到了洞房花烛那一天,该怎么‘大振夫纲’?到时候,又该谁上谁下……
接过了林画师手中的银针,吕放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刺破了指尖,只见这时候林画师手里提起一只干净的画笔,只在他指尖上一蘸,就蘸着指尖渗出的鲜血,在那两幅画上的嘴唇处,各自涂上了一抹鲜红。
说来也是神奇,只见那画上两副面孔在嘴唇被涂上红色之后,顿时变得神采飞扬,犹如传说中的画龙点睛一般。
比之于前世的照片,这两幅画虽然在清晰度上有所不如,但却胜在有股活灵活现,仿佛真的活过来一般的精气神上。
绝,当之无愧的绝画作。
看到了这一幕,吕放心下稍定:看来是多虑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随便碰上一个人,就能有取血做法的本事。
握着纪芙蓉那白皙娇嫩的小手捏了捏,吕放满脸不舍的轻声笑道:“蓉蓉,改天我再去找你,今天早点回去。”
抿着红扑扑的嘴唇,纪芙蓉默不作声的拿起了林画师笔下自己的那张画像,将之交到了吕方的手里:“吕放哥哥,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啊!”
“放心,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将手中那幅纪芙蓉一身紫衣的画像小心卷起,目送林画师带着紫衣少女走远,随后登上一辆宽敞的马车离去后,吕放这才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
幸福的生活未必会相似,但关于幸福的感觉,想必无论前世今生,古往今来都是雷同的。
大半天的时间,自然不算长。
但就在这一段并不长的时间之内,吕放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是幸福和爱情。
幸福,是已经失去的,每当一想起来,就有种深深留恋的过去。同时也是满怀着希望,对未来的一种憧憬。
在目送那辆马车离开视线的过程中,吕放脑中所想的,不是武道、不是修为、甚至不是九山令,而是一句话:“珍惜现在,享受幸福。”
手指轻轻的从那幅画卷上滑过,想到画中佳人那言笑晏晏的模样,吕放不由会心一笑,随后就迈开了轻快的步子,朝着吕府方向走去。
但他所不知道的却是,此时他小心捧在手里的那幅画,正在悄然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微弱波动,不间断的朝他整个人辐射着……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吕放轻轻的纪芙蓉的画像放于榻之侧,随后朝着吕奉天的书房方向走去。
依着吕奉天的生活习惯,他这个时候,仍然还在书房处理公务,就仿佛他天生就有着处理不完的公务一般。
“你来啦,正想着要派人去找你,想不到你自己过来了。”
将手中朱笔置于笔洗之内,吕奉天抬头望着吕放那张酷似亡妻的面孔,眼中不禁悄然闪过一丝缅怀与愁苦:“不知不觉的,原来你也长大了。”
听到这句话,吕放有些不自然的干笑两声,他总觉得今天的吕奉天令他很不适应,相比之下还是那个抬手就是一缕指风把他打到在地的吕奉天,更让他觉得自然。
“父亲大人何出此言?孩儿……人本来就是会长大的。”
“呵呵,你说的倒也对,人本来就是会长大的……”
带着几分惆怅的叹了口气,吕奉天不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今天工部尚书纪涣来见了我,他是为什么来的,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对不对?”
想起了纪芙蓉与他说过的话,吕放不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如果孩儿没有猜错的话,想必纪大人他应该是来提亲的。”
“看来,你们两个还真就是对上了眼。”
轻笑一声之后,吕奉天正色问道:“叫你来,就是问你一句,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望着吕奉天那隐隐有些古怪的脸色,吕放不禁疑惑道:“同意又如何,不同意又如何?”
“同意,那就依着六礼娶她进门。若是不同意,也得同意。”
“既然是同意也要娶,不同意也要娶,那我当然只能娶了。”
尽管早就对吕奉天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有所猜测,但真的听到了对方这么说之后,吕放眼中仍是闪过一丝失望。
“我什么时候娶她进门?”
“这种事自认有我这个父亲为你置办,用不着你来费这个心思。”
话说到了这里,吕奉天忽然轻声笑道:“如果你也想张罗婚事的话,等你的孩子长大了,自然有你忙的,下去。”
听到这里,吕放忽然想起了记忆中那一抹朱红色的身影,不禁下意识的问道:“父亲,那……麦盈盈呢,我和她之间,是不是真的有婚约?”
“麦盈盈……”
见吕放居然提起了这个名字,吕奉天眼底悄然闪过一丝恼色:“这个人你不用想,你和她之间的婚约,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她是天生的火灵之体,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她吗?”
思及‘吕放’的往事,嘴角勾勒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吕放恭恭敬敬的冲着吕奉天拱手道:“孩儿告退!”
“小柔,这混小子也长大了,原来你已经了我而去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