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好!”
口中一声狂吼,方哲被八尺壮汉这一刀劈得倒退三步之后,借着后退之势一脚踏在大地上,却是抡圆了手中那根齐眉长的黑棍,劈头盖脸朝着那八尺壮汉砸了过去。
一棍打出,夹杂着刺耳的尖锐呼啸声,棍虽未至,但却已然令那名壮汉脸色为之一变。
身为横练宗弟子,他玩了一辈子的以力破巧,向来都是他让别人郁闷,但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到这般郁闷。
壮汉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相貌阴柔,看起来身上没有四两肉的小子手中所打出来的这一棍,丝毫没有半点花哨,玩的同样也是硬碰硬。
“,哪冒出来这么一个怪胎?”
尽管心中郁闷,但疯魔九斩既出……他根本停不下来。
“杀!”
雪亮长刀高高扬起,丝毫没有半点退避,直直的冲着方哲打来那一棍劈了过去。
“轰!”
第五刀,七虎之力。
刀棍相击,感受到这股力道顺着手中长棍传导进两手之后,方哲脸色猛然一变。
尽管心中对这壮汉的刀法感到震撼,并且也已经对这一刀的力道隐隐有了猜测,但真当这七虎之力朝着自己砸下之后,他只能退。
因为,他尽管能接下这一刀,但若要选择硬接,至少也会脏腑震荡,起码要受点伤。
“你他妈怎么还不死?”
五刀之后,紧接着是第六刀。
上一刀劈退方哲,八尺壮汉一朝得势,当即凭着那股如破败竹之势腾空而起,半空斜斜一刀朝着方哲从左至右斩下。
第六刀,八虎之力。
虚空之中,隐隐响起一阵串好似猛虎般的厉啸声,一道好似匹练般的白光从天而降,仅仅只是朝着那道堪称耀眼的白光望了一眼,方哲就已觉得自己的双眼阵阵刺痛。
这一刀,与壮汉之前所劈出的那五刀所带给方哲的感觉截然不同。
之前五刀虽然令方哲有些狼狈,但却要不了他的命,甚至连让他重伤都极为勉强。
而这一刀……那雪亮的刀锋虽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但却已经令他颈后寒毛根根炸起,整个人如堕冰窟。
危险!
杀机!
刀势好似怒海潮涌,方哲顿时将原本的心思收起,只能全力相抗。
但饶是如此,当方哲接下这充满了杀戮气息的第六刀之后,整个人再退五步的同时,嘴角也溢出了一缕黑色的血线。
“噗!”
然而,令方哲震惊的则是,当那名八尺壮汉在挥出第六刀之后,他整个人落在大地上的同时,竟然全身上下都爬起了一条条细密的红色裂纹。
喷出一口热血的同时,八尺壮汉双目赤红,当即再踏出一步,挺起手中长刀朝着方哲再度斩去。
见到这一幕,方哲脸色勃然一变:“够了,你不要命了吗?”
“疯魔九斩已出,你不死……那就我死!”
眼见那八尺壮汉挥出了第七刀,方哲深深的吸了口长气,当下再没有半点犹豫,脚下突然炸出两个深深的凹坑,整个人二话不说就朝着身后飞快远退而去。
“你跑不掉!”
“我……根本就没想跑!”
这一退,方哲直接退出了一丈之外的空地上。
之所以要退,是因为他要蓄势。
若是仓促之下,他根本打不出全部力道,也未必能接下八尺壮汉挥出的第七刀。
“跑或不跑,你的命运根本不会有半点改变!”
整个人仿佛化做一道耀眼的雷光,瞬间跨越了两人之间一丈远的空间,八尺壮汉手中长刀朝着前方重重一挥,势若惊雷乍起,直奔方哲上盘。
这一刀,如风似电,其势刚猛雄浑,威能无边。
人虽未至,但那抹雪亮刀光之上所凝聚的森寒杀气,却已如浪潮般朝着方哲席卷而下。
第七刀,九虎之力。
全身上下都被那一抹雪亮耀眼的凛冽刀光所笼罩,这一刀方哲躲不过,但他也不想躲。
因为,他已经不能再任由这名身高八尺的壮汉劈出第八刀。
“来的好!”
刀势疾落之时,方哲口中一声狂吼,手腕重重一抖,原本被他握在手中那根齐眉长棍,顿时好似在虚空中流动的水流般开始了变化。
仅仅只在须臾间,就幻化成了一根……棒球棍。
模样虽怪,但在这个时候,却只有这个厚实的形态,才是最适合拿来接下八尺壮汉的这一刀。
“杀!”
随着两人口中同时吼出的一声杀字,一黑一白两道光华在虚空中狠狠的撞在了一处。
仅仅只是这一撞,两人脚下的大地同时以两人所站之处为中心,好似怒海翻潮般,泛起了一层层令人触目惊心的土浪。
那恍若肉眼可见的无形波纹,仅仅只在瞬间就将方圆十数丈之内的地皮尽数卷起,在两人对战的中心地带,留下了一个好似陨石坠地般的巨坑。
“吼!”
“嗷!”
一连九声的虎吼,最终却被一声气脉悠长的象吼所取代。
当那一道雪亮的刀光,在最终撞在了方哲手里那根看起来怪模怪样的棒球棍之后,终于不堪负荷,在炸成了一团锋利的碎片之后,被方哲那压倒性的力量所卷席着,朝那八尺壮汉所在方位激射而去。
“噗!”
一声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声传来,那名八尺壮汉站在原地晃了几晃之后,终究还是一脸不甘的摔倒在地。
也就在他整个人摔倒之际,原本在他砍出第六刀之后,那一条条爬满他全身上下,好似蛛网般细密的暗红色裂痕,突然在这一瞬间撕裂,破开了一条条飞快涌出鲜血的创口。
“一……一象,我败的不冤……”
一句话尚未说完,那名八尺壮汉突然捂着被利刃洞穿的咽喉剧烈咳嗽了起来。
但他这一咳嗽,却也再没了声息。
很明显,那疯魔九斩,看起来似乎并不什么能随随便便施展出来的东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幽幽的叹了口气,方哲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了一点灵药而已,至于吗?”
看着手里那枝被砍出一道深深刀痕,几乎就快要被砍成两截的黑色棒球棍,方哲眼中不禁悄然闪过一丝痛惜之色:看来,又得流不少血来修补它……
但就在方哲朝着那八尺壮汉倒下之处刚刚抬脚迈出一步之际,他却突然抬起手掌捂着胸口,随后朝着前方重重喷出一口尚还冒着热气的黑色血液。
“妈的,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伤的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