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一笑之后,白衣青年缓缓抬起手臂,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虚空中那柄盘旋在他头顶的飞剑,也悄然降至了与他那只伸出手掌相平之处。
“别说我欺负你,此剑名为——纯阳无影剑。”
手里紧紧的攥紧那口拄在地上的铡刀尾端,尽管心中时刻警惕着那柄悬浮在虚空中的飞剑,但方哲脸上却露出了一缕浓重的嘲讽之色。
“在我看来,你这块破铜烂铁倒是太过名不副实,既然名字叫无影,它至少不应该有影子。”
“敢说我的法宝是破铜烂铁?”
双眼重重一缩,随着心头那股陡然升腾起的火气,用一块黑布将真实面容给遮住的白衣青年登时一怒:“还真是个没见识的土鳖,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纯阳道宗的至宝,到底凭什么才被称之为至宝!”
“纯阳道宗的至宝?”
听到至宝这两个字之后,方哲顿时眯起了他那双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的眼睛。
从这两个字时在,他瞬间分析出了很多东西。
首先,此人在纯阳道宗的地位一定不低,否则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纯阳道宗的至宝。
其次……
然而,就在方哲还没来得及去细思之际,那名白衣青年已然伸出一根手指,在那柄悬浮在虚空中的飞剑尾部轻轻一弹。
尽管那只是看似不经意间的随手一弹,但方哲却将那白衣青年屈指弹在剑柄之际,那悄然没入剑柄中的近八百余枚白色光点给尽数收于眼底。
但令他惊讶的却是,当那名白衣青年将法力注入飞剑之内,原本悬浮在虚空中的那柄飞剑它却并没有朝着他飞刺而来,反而……反而不断的空气中淡化,就仿佛它原本的存在,仅仅只是一种错觉。
目不可视之剑!
不论是方哲还是燕胧月,亦或是此时站在这地底溶洞之内的其他人,没有一个人真的以为那柄之前还盛放光华的飞剑,真的并不存在。
“现在反悔,倒也还来得及。”
淡然一笑,白衣青年将一只手负于背后,轻声向方哲笑道:“如果你现在滚,我还可以不杀你,毕竟再少的法力也算是法力,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浪费在什么阿猫阿狗的身上。”
“呃,这句话我同意……”
脸上露出一丝不安,听到这句话之后,方哲不由讪笑着说道:“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只要你现在圆润的离开,我也可以不杀你。”
“不知死活!”
目光倏然转寒,眼见面前不远处那名相貌阴柔的青年直到这个时候还敢出言调侃自己,白衣青年当即再不啰嗦,尽管心中隐隐在此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胁,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出手。
毕竟,他如今是纯阳道宗的高手,不能仅仅只在意自己的个人颜面。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无论是做什么事,在顾及个人颜面之余,在更多的时候还要考虑到宗门。
“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就给我去死!”
仿佛仅仅只是云淡风清般的挥了挥衣袖,但就在下一刹那,方哲脖颈间毛孔没来由的一阵发凉,就仿佛有某种恐怖的东西,正在迅速的朝着他迫近一般。
很明显,这股危机感来自于那柄刚刚隐没于虚空中的飞剑——那柄目不可视之剑。
然而,那种感觉仅仅只在方哲心中盘旋一刹那之后,就已经被方哲给抛于脑后。
因为他再没时间去想这些东西,虽然目不可视,但他却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在虚空中正有一抹看不到的剑光,在朝着他的脖颈间劈斩而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看不到,但却又能感觉到……
生平第一次与这种拥有法器的敌人交手,方哲心里没来由的升腾起了一种奇怪的兴奋感。
“在这!”
双眼猛然重重一缩,方哲下一刻已经扬起了手中那口黑漆漆,与他曾经所擅那那口大铡刀有七八分相像的黑色骨刀。
一人高的铡刀,四掌宽的刀身,就这么轻飘飘的方哲手中扬起。
只不过,这一刀却并不是被挥斩出去,因为方哲他并不是生平第一次用刀。
常人初用刀,只知胡乱劈砍,但这种方式出刀太慢,灵活度也不够。
不论是凡人还是修道人,首先的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都是人。
只要是人,在大多数情况下,就不可能违背人体的基本结构。
铡刀握于右手,但那扬起的刀身却并没有斩出,而是被方哲搭在了左臂之上。
成功捕捉到了虚空中那股危机感袭来的方位,嘴角勾勒起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之后,方哲以腰为轴,抬脚在坚硬的石质地上踏出一个深深的凹坑后,扶于左手的宽阔刀背一翘,立时就打在了虚空中。
一搭、一挑、一弹,方哲肩膀微微一晃,但在那白衣青年身后极远处的崖壁,却‘砰’的一声碎了一大块。
“当!”
直到这一切发生之后,空气中这才响起一声沉闷的金戈交鸣之音。
“你……你居然能挡住我这一剑?”
这一幕,完全超乎了白衣青年的预料,因为他万万没想到,眼前那个相貌阴柔的小子,竟然能在他这一剑之下毫发无伤。
不仅仅只是毫发无伤,甚至……他还将自己的纯阳无影剑,给远远的弹飞了出去。
在白衣的预计中,他想过那阴柔青年会在自己一剑之下惨死当场,也想过他会挡下自己那近乎于无声无息的一杀,但是他却从来没想过,自己那一剑……居然会被这么云淡风轻的破去。
朝着身后张开手掌,随着白衣青年的手掌渐渐收拢,一点虚幻的白色光芒,渐渐在他的手掌中浮现,正是之前被方哲一刀挑飞的那柄纯阳无影剑。
“呵呵,怎么不继续玩那种见不得人的把戏了呢?”
脸上虽然在笑,但方哲心中却有苦自知。
刚刚那短暂的过招,虽然看起来极为轻巧,但他却明白那仅仅只是这白衣青年的一次试探。
然而,虽然对方仅仅只是在试探他的本事,可刚刚接下这一剑的过程,却令他胸中气血翻腾不休,原本就已经轻微移位的脏腑,也随着他刚刚发力出刀,更是传来阵阵剧痛。
“这该死的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