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方哲他从来没来过整个玄阴尸宗里地位最高的那座主峰,在这个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的玄阴尸宗之内,那片连绵起伏的宫殿既然能坐落在最高的山头上,显然是整个宗门的中枢无疑。
一团黑云在这座宗主正峰山腰处落下,沈蒙带着方哲,就这么一步步朝着宗主大殿的方向步行而去。
不多时的功夫,这一对师徒二人就走到了一座正殿前方。
与方哲曾经所见过的种种建筑截然不同,当他真正来到了这宗主大殿前方的时候,他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因为这栋十数丈高的宫殿,除了看着极高之外,通体都是纯黑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隐隐闪烁着金属光泽。
“师……师父,难道这宗主大殿,它是用金属铸造而成的吗?”
“不错,这也是我玄阴尸宗的一件异宝,同时也是整个玄阴尸宗最后的一道屏障所在。”
面无表情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沈蒙对方哲说道:“一会进去见到宗主以后,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要说话,记住没有?”
“弟子省得!”
“走!”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沈蒙带着方哲这个新收的弟子,还没走到宗主大殿那黑洞洞的大门口时,二人耳中同时听到一声轻叱:“来人止步!”
转头望去,原来是一个身着黑色道袍,相貌美艳,但脸上却不苟言笑的中年妇人。
这位手里挽着一杆拂尘的中年女道人,方哲也是见过的。
就在去年,他刚刚被青阳道人从燕国带到玄阴尸宗的时候,在那条试炼之路的山脚下,正是这位中年女道人将燕胧月给带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就是燕胧月的师父。
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完全是因为此时以轻纱遮面的燕胧月,她正默默然亦步亦趋的跟在这中年美妇身后。
“原来是孤云师姐,不知师姐为何要拦住小弟?”
并没有理会沈蒙的话,这位被他称之为孤云师姐的中年女道人,身形似慢实快的带着燕胧月,只在瞬息间就越过了沈蒙和方哲的身影,转而挡在了那宗主大殿的入口处。
眼底悄然闪过一缕阴沉,随即消散不见,沈蒙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再次向他那位孤云师姐问道:“师姐,你还没有回答小弟的话,为什么要拦着我们的去路?”
“问不问是你的事,我没必要回答你。”
殊不料,沈蒙他这一张笑脸,却贴了个冷屁股,被这中年女道人一句话,差点呛得一口气没喘匀。
“呵呵,既然孤云师姐你这么说,那么……小弟想去哪里,似乎你也没资格拦着。”
说罢,沈蒙冷哼一声之后,就欲带着方哲直接朝宗主大殿入口处走去。
“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会对你出手!”
眼见这中年女道人居然对自己举起了手里那杆拂尘,沈蒙的眼角陡然一阵抽搐,额间悄然浮现几滴冷汗,急声叫道:“孤云师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要去见见宗主而已,你凭什么拦着我的路?”
“宗主不会见你,别问为什么,我不会告诉你。再走一步,生死自负。”
“你……”
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见宗主一面而已,居然在这大殿正门口处接二连三的被噎着,沈蒙脸色也不禁一阵难看:“孤云师姐,宗主大殿严禁动手,难道你忘了吗?”
但这位被他称作孤云师姐的中年女道人,她的精神状态显然与正常人有所不同,仍就是用那个无喜无悲的的冰冷声调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话已至此,是走是留,自决之。”
“你……”
有心想指着这名中年女道人一阵破口大骂,但思及自己这点本事,与眼前这妇人还有不小的差距,沈蒙满眼忿恨的笑了笑:“孤云师姐,既然你拦着路不让我去见宗主,那小弟离开就是。”
话说到了这里,沈蒙嘴角勾勒起一抹冷意,不禁下意识的转头朝那中年女道人的身后看了看:“同门一场,小弟我也送你一句话——山不转水转。孤云师姐,咱们走着瞧。我虽然没机会胜你,但我的徒弟,早晚有一天会把你的徒弟给压在身下。”
“放肆!”
一声放肆,宛若平地惊雷炸起,震得方哲两只耳朵都一阵嗡嗡作响,胸口一闷,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哼,怎么?现在就开始护犊子了?”
听到言谈之中涉及到了自己,燕胧月也不禁抬起了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再一次打量起了方哲。
只不过她这次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令方哲肝颤的寒意,这股子寒意他还是比较熟悉的,每次有人想杀他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这种寒意。
“靠,关我什么事?这是沈蒙这老小子搞出来的,跟我可没关系!”
尽管心里腹诽不已,但方哲却根本不能将这句话给吼出来,所以他只能尽量把自己的脑袋给垂下,错开燕胧月那双布满寒意的大眼睛。
没办法,这女人和其他人不同,他们两个之间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
方哲可不敢正视她那双眼睛,前世种种经典狗血影视剧里,已经给他做出过无数次示范,他很清楚一件事:对于女人,尤其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根本不要和她们讲什么道理。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可怕的,鬼才知道她会不会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感觉鼻子有些痒痒,方哲不禁下意识的揉了揉,然而就在他悄然抬起头想和身边站着的师父说两句话的时候,他的眼角突然一阵抽搐。
因为他觉得那股笼罩在他身上的寒意,变得越发浓郁,同时他的耳朵里也听到了‘呛啷’一声。
悄悄顺着长剑出鞘声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此时的燕胧月,那双原本水蒙蒙的大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在这个以轻纱遮面的女子手上,如今正拿着一柄三尺长剑,剑锋幽冷,很显然已经对方哲动了杀心。
“靠,有没有搞错,这……怪不得我啊!”
场中气氛有些紧张,而这一紧张,方哲就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痒痒,总想伸手用力的去揉一揉。
“对了,这个动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