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基离去,一个仆人打扮的麻衣大汉走了进来。
“和那边联系的如何?”阎忠问道。
来人低着头,“说是已经和北边联系上了,但是若想做到统领一军的校尉还得需要这么个数”说着大汉从衣袖中深处一只黝黑粗壮的大手。
“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是!”
等下人离去,阎忠来到火炉前拨弄着里面泛着幽蓝色火苗的炭火,随着他的拨动,火苗轰然散开一股热浪席卷而至,灼烤的阎忠脸色微微发疼。
俗话说官匪一家,同样商匪也是一家,作为河东郡最大的马商,单靠自身建立的护卫队如何和成天在刀口上舔血、凶神恶煞的马贼相比,且建立一支几百人的纯骑兵护卫队每日的开销都不下千钱,如何担负得起。
因而,每一个马商背后或多或少站立着几个纵横在外的马贼身影,与其资助他人,何不如自己干,正好其弟不喜经商,整日争强好胜,二人一拍即合,一个在内经营马匹,一个在外成了赫赫有名纵横司隶、并州的马贼。
随着白马将军公孙瓒的落寞,河北大地尽数掌握在四世三公的袁绍手中,除了困守易京的公孙瓒、盘踞在太行山中的张燕,河北四州再也没有任何势力能与袁绍抗衡。
随着高干入主并州,他们这些马贼的日子愈加艰难,而今河东也成了有主之地,迟早有一天会收拾他们,这马贼之路是再也走不下去了。
河北袁绍一家独大,俨然是巨无霸的存在,若是能以千余精锐马贼和万贯家财相投,赚个统领一军的校尉岂不比现在好多了,要是再能夺了这河东,高干还不另眼相看。
其子阎基争强好斗,仗着一身蛮力和别人赌斗,阎忠岂能不知,不过是将计就计蒙混他人罢了,等再过些时日领兵踏入河东还有谁敢小瞧与他,这北曲的马匹生意还不尽归他手。
梦想是好的,可代价实在太大了,家中钱粮几乎拿了出去,若是在平常那几千石粮食根本不在话下,如今么纵然有也不能给他杨硕。
只要再坚持几天,只要高干接纳他们,一切都不是什么事!
北曲县衙,休息了一晚,不管是气色还是面貌,贾逵都是焕然一新。
吃过早饭,众将在县衙大堂相聚。
见众人坐定,不等杨硕开口询问,贾逵直接开口道:“北曲马贼猖獗,官商匪相互勾结,危害不小!”
“梁道说说具体情况”昨日安排贾逵下去休息,杨硕和主父偃又找人打探了一番,基本情况了解的差不多,至于深层次还得深入调查。
“河东之地之前一直混乱,北曲靠近边境又远离边境很快就成了并州、司隶这一代最大的马市,贩马行商遍布中原各地,而城外马贼少着几百人,多着上千人实力不容小觑,多是与北曲的大马商勾结,靠近北曲城数里地星罗密布建有大小不等的城堡豢养有大量的护卫,都是北曲城中马商所有,猖獗的马贼、坚固的城堡、大量的私兵护卫,造就了猖狂的北曲马商!”
贾逵说道,顿顿继续道:“北曲几十户大马商,除了阎家堡,其余都按照我规定的要求上交了钱粮、土地、佃户等,而我每次派人将所得钱粮运往安邑的时候都被马贼劫去,押运兵士尸骨无存,惨不忍睹无法查询。”
“众马商皆按要求缴纳,唯独阎家堡例外,而所运财货皆被马贼劫掠,惨不忍睹?”杨硕说着,转头看向主父偃,“军师有何发现?”
明眼人都可看出阎家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阎家堡还敢明目张胆,杨硕、贾逵不明所以,但总该有人知道吧,那么这个人无疑就是杨硕军中智力最高的主父偃了。
“这个阎家堡有问题,而且有不为所知的背景!”主父偃脸色凝重,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北曲县鱼龙混杂,水深的很。
贾逵突然插言道:“听说阎家堡长子阎基与人打赌若能抗住不缴纳钱粮则北曲城中最好的胡族姑娘归阎基所有!”
“难道是阎家堡是北曲马商推出来试探主公的?”史进试着说道。
“阎忠没那么傻,阎家堡能有今日之成就岂会做那枪打出头鸟的事情!”主父偃摇头。
阎家堡如何,北曲马商如何,杨硕真正关注的是这次它能够获得多少精良的战马,有杨再兴统率的两千骑兵在北曲,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那么的苍白。
仅仅通过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即便主父偃智力高达93也难以决断,众人商议还是前往阎家堡探探消息。
“史进率军随我前往阎家堡!”杨硕沉声道。
“喏!”
史进躬身退后,率领二百近卫骑兵等候在县衙府外。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前来,显然不知杨硕身份,直接跪倒在贾逵面前,“大人,阎家堡公子阎基被人打死在大街上!”
“阎基死了?”众人心中一惊,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
贾逵上前急声问道:“可知何人所为?”
“不知”下人摇头,继续道:“早上一大早有人就发现阎基赤裸着身子躺在大街中央,等狱卒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早死了。”
主父偃闻言,再无淡定之色,“主公,还请尽快前往阎家堡一探虚实!”
从阎基之死可看出,有人想借杨硕之手除去阎家堡,可为何一向精明的阎家堡还会按照他们的要求走,除非阎忠真的傻了,否则绝对有后手,而能不顾万贯家财也要和杨硕作对,显然图谋不小。
事态有点急,杨硕即可统兵亲卫骑兵前往阎家堡。
刚出了城门不足一里路,放眼望去,从占地几十亩到几百亩甚至上千亩,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城堡,城墙高大,城门雄伟,城楼上兵甲森严,不时有一队队头戴纶巾,手持长枪大戟的劲装大汉走过,俨然是一座座小型王国,
“这绝对不能留!”留下一句,杨硕狠狠的催着战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