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说四大家族本身的存在，就是对天道的一种阻碍？
柳飞絮有些没法认同周游的这个说法。
“你的这个说法，会不会有些过于偏激了？”
柳飞絮对周游说道：“四大家族的存在，也有许多积极的意义的，比如它们的存在，能镇压许多野心家，维护稳定。而且四大家族的存在，也为许多人提供了就业的机会……”
“四大家族本身就是最大的野心家，而且那些所谓的提供的就业机会，就算四大家族不存在了，这些机会依旧也会在。”
周游说道：“而且这些所谓的就业机会，很多都被四大家族的关系户给垄断了，未必能给那些寒门子弟提供多好的就业机会。”
柳飞絮沉默了一会儿，对周游说道：“你说的都对，但这些问题只是社会层面而已。”
“光是这些，你就说四大家族本身的存在，就是对天道的阻碍，这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周游忽然说道：“周家最初的先祖，是周朝的周文王，撰写了《周易》，这你应该知道吧？”
之前周游前往云顶蓬莱仙岛，柳飞絮就跟在身边。柳飞絮当然知道。
但柳飞絮有些不明白周游为什么会忽然说起这个：“你提起这周易，又是怎么回事？”
“自从我知道周易是先祖撰写的，我又熟读过好几次。”
周游说道：“尤其是周易六十四卦，是先祖对天道的理解。其中有句话：群龙无首，天下大吉！”
这是周易乾卦中的用九之卦。
其实很多人都有些想不明白，都群龙无首了，为什么会天下大吉？
但柳飞絮结合刚才周游所说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
周游笑着说道：“群龙无首，才能天下大吉。而四大家族本身的存在，如同群龙之首……要将四大家族斩首掉，才能顺应天道！”
柳飞絮组织了一下语言，对周游说道：“群龙有首，那群龙将会跟着这龙首前进……然而龙首前进的方向，和天道本身运行的方向，未必是相同的。”
“只有群龙无首，群龙才能接受冥冥中的天道指使，顺应天道而为之？”
“聪明。”
周游说道：“以四大家族的能量，的确能够改变许多事情。从这个方面来说，四大家族如同天道一样。”
“然而这天道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充当的？四大家族的人都带有私情，改变的事情，肯定是优先对自己有利的。”
“这就是说，四大家族在某种程度上，拥有天道的能量，却没有天道的意志。尤其是四大家族的气运进化成龙脉，四大家族得到更强的力量，这些力量很容易滋养他们的私心，和天道产生冲突。”
听到周游这些话，柳飞絮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了。
周游继续说道：“抛开天道，从社会层面来说，四大家族，如同四个庞然大物，压在所有人头顶。”
“天底下有才能的人，大多都会被四大家族招揽，要是和四大家族的意志不同，就会受到四大家族的打压。”
“可就算有人和四大家族的意见不同，他就是错的吗？就该受到打压吗？未必吧，大道三千啊！”
“要是真的按照这样发展，所有世俗的人都成为四大家族的一家之私，难道要重回家天下的时代吗？”
柳飞絮说道：“就算你将四大家族连根拔起了，但过一段时间，还会有新的四大家族冒出来……”
“是啊，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也是天道。”
周游苦笑着说道：“等四大家族发展到某个巅峰，也就是他们陨落的时候，这也是天道的力量，正所谓亢龙有悔嘛。”
“不过这些都是天道该操心的事情。我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在晋级圣人境界，我也懒得去管天道的运行。”
“我不是圣人，所以我带有私心：我帮四大家族进化龙脉。尽管有些担忧，但并不后悔。”
“但另外一方面，我害怕四大家族凝聚龙脉之后，会变得更加膨胀，到时候害人害己，所以我现在打算制约四大家族……否则到时候来收拾四大家族的，就是天道了。”
柳飞絮忽然对周游说道：“这就是半圣和真正圣人的区别吗？”
“真正的圣人就直接毁灭四大家族；而半圣，则是留有了一定的余地。”
“要是真的这么说起来，半圣反而更加有人情味，难怪你一直不愿意晋级真正的圣人。”
半圣更加有人情味吗？
周游忽然苦笑一声：这人情味，是对四大家族的吧？
但对四大家族有人情味，却有可能影响到其他人。
这就是私情了。
真正的圣人，以雷霆手段毁灭四大家族，这就是没有人情味吗？
但毁灭四大家族之后，却给了其他人更多的机会。
这其中的各种因由，又怎么能一下子说得明白呢？
不过周游也想通了：自己毕竟没有得到彻底的超脱，这些事情可不是自己该考虑的。
周游现在能做的，就是一定程度上制约四大家族，不让它们彻底一手遮天。
这样一来，至少给其他的寒门子弟保留了一线生机。
至于这一线生机……因为四大家族在，需要那些寒门子弟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抓得住。
但无论如何，这一线生机毕竟是存在的。
这对周游来说，就足够了。
周游和柳飞絮之间的论道话题，就此止住。
两人坐在飞机上闭目养神。飞机快速的飞往姜家所在的北城。
……
到了北城之后，姜月如亲自来到机场，迎接周游和柳飞絮两人。
“你们终于来了。”
姜月如一见到周游和柳飞絮两人下机，连忙过去，一手挽着自己的儿子，一手挽着自己儿媳妇：“等你们好久了。”
周游笑着说道：“老妈，你身为姜家的家主，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
姜月如说道：“我倒无所谓，只是那小玄武等不及啊。你们既然来了，就快点让玄武和姜家气运签订契约吧？”
“我听说柳家和赵家都因为各自气运的进化，出现了长生秘境的高手？”
“只可惜我没有修行，我将姜家天龙部队中最强的人找来，让他和姜家气运签订，晋级长生秘境吧？”
周游却摇摇头：“老妈，我和柳飞絮商量过，打算让你和姜家的气运签订契约。”
姜月如奇怪的说道：“我可没有任何的修为啊，让我和姜家的气运签订契约，岂不是浪费？”
“而且我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住气运反哺过来的巨大的能量吗？”
周游笑着说道：“有我在呢，尽管没法让老妈你拥有长生秘境的战力，但我能让你拥有长生秘境的悠久寿命啊。”
“但这始终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啊。”
姜月如意识到不对劲，看着周游说道：“你该不是只是单纯想要孝敬我那么简单吧？你到底还有什么打算？”
周游也没有隐瞒，将刚才在飞机上和柳飞絮的谈话，甚至对四大家族的制约都没有银芒，全部都告诉了姜月如。
姜月如听到周游这话，皱着眉头说道：“所以你打算让我和姜家气运签订契约，为的就是制约姜家？”
“没错，就因为老妈你没有战力，我才让你和姜家气运签订契约。”
周游说道：“而且在姜家，除了老妈你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全力配合你。”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姜月如说道：“可现在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现在就开始制约四大家族的发展，会不会有些太心急了？”
“老实说，徐家那些外来隐患解决掉之后，不管四大家族发展的多么迅猛，有你在，谁能翻的起风浪？”
周游笑着说道：“现在发现问题了，何必等到以后去解决？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
听到周游话里有话，柳飞絮和姜月如两人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
“周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飞絮对周游说道：“难道你预感到了自己有什么危险，所以打算提前将一些事情解决掉吗！”
一开始，柳飞絮还真没往其他方面想。
但现在听到周游和姜月如之间的谈话，柳飞絮忽然意识到：难道周游预感到自己之后的危险。所以才要在最不是时候的时候开始制约四大家族？
就是害怕自己以后不在了，四大家族就将彻底失控？
否则就想姜月如说的那样，四大家族凝聚了龙脉又怎么样？
能培养出不少的真正长生秘境的高手又怎么样？
周游现在可是掌握了大道的半步圣人。
多少条龙脉，多少位长生秘境高手，在周游眼里和蝼蚁没有多大区别。
只要周游在，谁敢胡乱蹦跶？
所以周游现在这样做，很大的可能就是……以后周游难道将彻底消失？
难道周游是因为洛河图书的力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柳飞絮焦急的对周游说道：“你到底预感到了什么，快给我说清楚，可别想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