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双手环胸的看着前面车椽上,胡闹拉了缰绳一停车后,后面的跟着停了下来。
这前后看去有十来两的马车,且后面的马车上板子上整整齐齐的码着青砖。
胡闹一把跳下了车,把矮个的小条凳子放在地上。对着里面说了声:“公子,到了。”
只见那骨节分明的玉白大掌,缓慢的挑动那碧海天青的花纹夏薄车帘。如芝兰玉树的人儿便站了出来,身着宝蓝竹纹夏袍,腰束柳叶纏枝腰封。头带方巾,玉白发带随着夜风轻飘。
小桥看着那近一八零的颀长身高,什么样的环境,能生出这样一温润而雅,实则腹黑无比的小子?还有那身高,十六七的年纪就有了这身高,纯粹就是为了羡慕人好不好。
低咕了一声,面上嘻嘻一笑:“白公子真是希客啊。这大晚上的前来,也不怕这回去时淋了雨?”
白子风不在意的扯了下淡粉的棱唇:“晚下清静,没有苍蝇。”
这话说得,啧啧,这要是让乔荷花听到了,不知会不会作了那西子捧心的可怜样来。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胡闹笑嘻嘻的回了话的说道:“小桥姑娘,我们公子来给你送砖呢,这不怕你等急了,先送来一些用着,剩下的砖窑明儿会拉来的。”
说完,又舔了句:“你放心吧,这银钱都是付完了的,到时你只管收砖瓦便是了。”
小桥挑了一下眉头。对着外面墙一指的说道:“贴这码吧!”
“哎。好!”
胡闹对后一挥手的说道:“赶紧的卸了车,都给我码整齐了。”
“是”
后面的人齐声的回到。
小桥大开了院门,见柳氏拿了个灯盏过来:“桥儿,是白小哥来了么?”
暗中翻了个白眼,小桥轻“嗯”了一声。
柳氏听到,赶紧紧走几步过来。待来到院门一看果然是白子风,立时的作了请势。
“白小哥来了,来来来,赶紧的进来吧,我去沏壶茶去,桥儿,你好生招待一下啊。”
说完,又把灯盏留给了小桥,她则借着闪电光亮向着堂屋走去,点亮了堂屋的油灯。
小桥听着这沉闷的雷声,感受着夜风已经开凉了,猜想着,恐怕马上就要下雨了。
赶紧的对那边说道:“你们赶紧的卸,这雨说不得多久就要下了,别到时淋了雨,着了凉就不好了。”
胡闹则那在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没事,一会就完事了。”
小桥懒得理他,对白子风作了个请的手势,又回头对胡闹说道:“若一会真要下了雨,先停到屋子的屋檐下躲躲吧,夏季都是阵雨来的,停了就好了。”
胡闹点头:“哎,知道了。”
白子风瞟了她一眼,抬了脚向着院子里的屋子走去。
小桥在身后瞪了他一眼,尼玛有钱人就是任性,这般要下雨的天气还拉着下人前来受罪,真是有够得瑟的了。
进到油灯照亮的暖暗屋子,小桥请了白子风坐在上首的小炕之上,而她则在炕桌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系以见号。
这时柳氏端了碗粗茶摆在白子风的面前。
放下后又看了看外面的天道:“白小哥咋大晚上的来呢?这夜风吹得大了,一会子说不得这雨有多大呢?”
刚在外面吹风还觉得很是凉爽的,这会子屋子闷潮得厉害,小桥亦是看着白子风问道:“白大哥这大晚上的是专程来送砖头的?”
白子风挑眉,眼中笑意浓浓,这人,如今只有在谈到正事,或有事相求时,才会开了口的叫他白大哥,这一调侃,又要叫回白公子的,也不知她哪来的这些转换词。也不嫌累得慌。
端着那粗茶轻呡了一口:“当然还有其它事来的,一会子若下雨,就先行叨扰一会可好?就怕婶子烦了我。”
柳氏听罢忙摆了摆手:“不会不会,你是俺们家的大恩人来的,就是俺们留你在这住着也不会烦的。”
“那还多谢婶子了。”白子风笑意明显的道了谢。
柳氏直说没啥不敢当的。
直把个小桥气得冒了烟来,娘嘞,你咋就觉得俺们是占了便宜的一方呢?这小子拿着你女儿费尽脑细胞想出的方子,不知赚了多少,给的这点蝇头小利,他能放在眼里?还留他在这住?养着他?啊呸!想得到美。
这时突然一个响雷大作,“嘭”一声,天光乍亮如昼,伴随着的是一条长长的闪电亮在空中,风突然的大了起来,吹得屋子里角落的油灯晃了晃灭了下来。
小桥惊了一下,抬眼看去,那白光还在断断续续的连闪着,她赶紧的跑了出去,对着外面的胡闹喊道。
“好了没有啊,没好先把车解了下来吧,先把马牵到后院棚子里躲躲,人也进来躲躲吧。”
话语刚落,又一个响雷下来,伴随的长长闪电直逼院子,小桥站在屋檐这,看着那如昼的闪电还是心惊了一下,小心脏跳了个不停。
屋子里的白子风借着那光亮深了下眼睛,柳氏忙着到后厨房找火折子来点油灯。
白子风大步的走了出去,一把将小桥拉进了屋子。
还在拍着心口的小桥被一个大力的向后,差点重心不稳的倒了下去。
幸好他两手半圈的抓住了她两边的肩膀才稳住了她。
小桥也顾不得这些,直接拉了他道:“赶紧的叫了人进来吧,这雷电这么大,可别在那下面做活了,会出事的。”
白子风只低眼看了她一眼,那闪电的光照进来时,她莹亮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心。
双手放开她,只“嗯”了一声,便大步踏了出去。
柳氏正好拿来火折子掀帘出来,在小炕旁边的茶几上将那吹灭的油灯点亮起来。
“咦白小哥呢?”
小桥顾不得回答,立时跑了出去,却见胡闹牵了马车进来,赶紧让他卸了车,将马牵到驴棚子里挤挤,后跟进的马,小桥跟着柳氏把鸡鸭赶一个圈里去,一时间夜歇的家禽闹得是鸡飞狗跳。
打开了那空出的家禽圈,让他们把马牵进来挤了进去,毕竟马多,这棚子小的,最后又往驴棚挤了两个,在后屋檐下又栓了几匹。
那十来个家奴待把马栓好后,天空便开始掉起了豆大的雨点子,小桥叫了他们赶紧进屋,却不想他们立在了屋檐下,不动半步。
不过几个小跑的时间,那大雨就如瓢泼一般直扫了屋檐而来。
小桥咬呀叹了一声,该死的封建权贵制度。
气恼的跑进堂屋,却见白子风直直向她看来。
柳氏在那看着那扫风雨打湿了屋檐台阶,直说:“咋不让人进来呢?”
小桥沉了一声:“娘,你先回东屋,把门关好了。”
她这一说,柳氏回过了神:“哦哦,我知道了。”
她赶紧的红了脸向着东屋走去。
白子风看着他气愤的小脸,只淡声一句说道:“我还有事与你相商,找个安静点的地儿吧。”
小桥一愣,点了下头,在前领着准备出了堂屋。
来到堂屋门栏之时,屋檐下那群下人,看着白子风俱都恭敬的半弯着腰身。
只听得他淡声的说道:“先行进屋避避吧。”
胡闹作为领头的,点了下头,挥手说道:“让点子路,先进堂屋避下雨。”
小桥在堂屋门角处,白子风看她不动,也立着不动。他们不动那让路的在雨中淋着更不敢动了。
“先行进了屋再说,别让淋着了。”白子风沉声一说。
胡闹立刻的对外喊道:“赶快进屋。”
大伙在听到他的吩咐后,这才一群人唯唯诺诺的进了来。
待到十来人挤进这小小的堂屋后,小桥再从门边抬了脚出了堂屋。
一出去,那瓢泼的扫风雨,直接扑面而来,天空还在沉闷的打着响雷,闪电还在不停的闪着,眯了下眼睛,小桥快步顶风的向着青山的小屋跑去。
而白子风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看得优雅,却不想步子却紧跟上了小跑的小桥来。
青山在外面吵闹时就打开了窗户看了看,如今下了大雨见屋檐下那么多人,本想叫了他们进他屋的,不想大姐却先她一步。
这回听到大姐叫们,赶忙的开了门来。
虽只有这么几小步的跑动,小桥的夏衫还是有些湿了,那薄透的衣衫窄袖就那样紧粘着胳膊。
好在是不透明细棉来的,不然即使是农家人,也少不得有些有伤风化的。
弹了弹身上的水珠,小桥先让了身:“白公子请。”
白子风只深看她一眼,笑了笑:“小桥妹妹先吧,这淋了雨对女孩身子不好。”
小桥白了他一眼,当真提脚走了进去。
后面的白子风摇了摇头,跟着进了青山百~万\小!说的西屋,青山在后面关上了门,借着窗户边上的油灯向外看着。
小桥请了白子风坐在了炕上,青山转了个头的说道:“这雨下得,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哩,大姐,白大哥今儿个怎么回去?”
小桥愣了一下,白子风到是无所谓道:“待雨小些,再赶回镇上便是,不过两刻钟的马车时间,算不得什么的。”
他当然算不得什么了,他坐的是马车,能挡雨,后面跟着板车的下人可就要遭了罪。
小桥见那雨还大的,也暂不提了这事,只问道:“白大哥这次当真只为送砖?”
白子风看了看她:“不是。”
“那是为何?若是拿皮蛋的话,怎么也得明日过后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