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在落脚后的第二天,便有人送了来请帖,此时的小桥正跟白子风说着这半年来,香水分成所得银钱之事,又听他讲了讲京都有趣之事。
在那说着有空带小桥逛逛京都之时。便看到胡闹拿着一个烫金帖子前来。
“公子。余府的大少奶奶送的请帖。”
白子风挑了挑眉,小桥伸手接了过来,看着落款处既然是写的余邹氏,大意是知她前来,特请她过府一叙,增进下感情之类的。
合了帖子,小桥想了想:“这是大请呢?还是小请?”
“小请吧。”白子风手抚茶盏花纹笑道:“怕是余家少夫人不知道你爱热闹还是喜清净。这大概也就先探探路罢了。”
原来如此,小桥点头:“那我去便是。本是打算若是大请的话,我就带了青山前去,这样一来,倒是能认识不少京都公子哥了。”
淡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敢想,岂知后宅一般男子可不许进的,你将青山放于前宅,一人不识的,你将如何为他解围?”
见她语塞,他又将茶盖放下:“你既管前去内宅赴约便是,青山我会带着走访的,正好明日余家大少爷,要在所开酒楼,办了吟诗大赛,正好为着酒楼新品打打名声,到时会有不少有才气的才子前去的,这也是结交的一个好时机。”
听他说新品。小桥便猜想着,怕是给余靖乃的四样已经开始了吧。
看了看对面之人的云淡风轻样,难不成?白家没找了他算帐?
见她盯得出神,他笑了笑:“这般想我不成?既是眼也不眨的看着。”
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有看你么?哪只眼看到我在看你了?我这是叫沉思好不好?”
“不多不少,正好两只,既连沉思也看。想来定是念我得紧。”
尼玛,要不要这么自恋?小桥黑线,懒得再理会与他,拿着请帖,便向着自已的屋子走去了。
见空了的位置,白子风好笑的摇了摇头,口是心非的丫头!
第二日,小桥特意的着了件粉藕白的竹纹夹袄褙子,下身着粉白色蝶嬉花的双层褶裙,头发难得的上面挽了个小小的堕马髻,下面青丝垂落,头簪粉色绞丝珠花,斜里簪了支银蝴蝶点翠。并着一根色镙纹银簪,簪的头上镶了颗大大的珍珠。
少用的抹了点脂粉,洒了蔷薇花的香水。
又在耳上别了一对银色小琉梳的耳坠。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可爱的同时,又多了一丝丝的小俏皮。
对于这一身行头,这大概是自已前来这般多年穿得最正式,也最贵的了。
显然,被夏氏安排她的两个婆子看了,有些不甚满意,直在那摇着头道:“姑娘这身装扮怕是素了点,若再戴个金锁项圈,耳别一副玛瑙耳坠,再手戴几只玉镯为好。”
小桥呵呵干笑一声,虽白子风给她按排的房间里有放不少金银玉环这些装饰,可她想了想,本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得了,穿得过多的装饰,反而让人觉得你有种暴发富的感觉。
拒绝了两婆子的好意,出得门来,正巧见白子风带了青山进到后院,见她一身简单打扮,虽不如内宅千金刻意修饰的端庄美,但的确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从前她不是束个高头,一股清爽范,就是在县令夫人面前,两个丫髻小女孩心性样,如今这单挽的一半的青丝,长发坠于脑后,再着珠花点翠装饰,眉如远黛,面若桃花,整个人给人清雅、俏皮灵动之感。
她微微一笑,他既是有半分失神,见她向着自已这边走来。
开口爽朗之声逸了出来:“车备了没?现在要走了么?”
白子风微微的回了下神,对她笑得温润:“这般很是好看,待到及笄之时,送于你一份特别之礼。”
小桥哼了一声,对于特别的礼物,她现在反正是猜不到的,不过梳头却是不能梳丫髻了,谁让她已经快十五了呢?再梳个小丫头的发髻,别人笑不说,自个也受够了。
“倒底要不要走了?”
青山倒是符合着白子风的话:“大姐这般着装倒是好看成熟不少,待及笄之时,怕正是我考完之后,到时我们再一起逛了京都,我一定要挑个合心意的东西送给大姐你。”
“行了。”实在不想听下去,这一及笄就是大人了,这旁边还有一人在虎视眈眈着,正盼着她成年呢。
“赶紧的吧,一会可就晚了。”
对于她故意转移的话题,白子风表示无所谓,反正人是跑不了就行了……
车子行到余府二门,小桥身边跟着的两个婆子先行出去掀了帘子等着。
待下车之时,见前那立着个十四五岁梳双丫髻,着青绿彩衣的婢女,在她身后,亦是站着两个相同岁数的婢女,只见她们对着小桥弯身行了一礼。
“小桥姑娘,我们大奶奶特意着了婢子前来迎接你的。”
带头的婢女对他恭敬的说道。
小桥还了半礼:“有劳。”
待她让开了道,却见那边立着一架软轿,两个粗使婆子在那弯着腰,作着相请的动作。
小桥上得轿后,任人抬着向后院走去,其间风吹动帘子,有一小些的空隙,露了外面的景色进来。
只偶见那花坛的鲜花已经在绿了叶子了。
大约一刻多钟的时间,软轿才停了下来,外面的婆子掀了帘子,压低了轿子。
小桥伸手扶着轿门走出来时,却听着一道清丽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算是盼到了,今儿早早我就着人在前门等着,如今到现在才见到,阿弥陀佛,我这心啊,总算能落到肚子里了。”
小桥听得有些黑线,阿弥豆腐不是她的口头禅么?几年不用,从别人嘴里听来,倒是怪别扭的慌。
虽心里这般的想着,小桥倒底知礼的给她行了个礼:“余大奶奶。”
“哎,快过来,我看看。”
她站在门洞那紧走两步,小桥亦是快步迎了上去,她拉着小桥的手,上下看了看,笑道:“哟,这小人儿,长得还真是标致。”
“来来来,我着了丫鬟们早早的备好了茶水点心,就等你来了呢。”
进到花厅暖,她让坐于小桥,让她坐在那铺了厚厚镶金丝的褥垫上面。
又拿了个靠手的靠枕让小桥枕着,这才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着了婢女上茶端果。
旋转八宝盒里有着各色晒干的果脯,还有那精致高脚蝶里放着好些各色的糕点,待茶盏上来。
她伸手请小桥品茶,自已亦是端盏轻呡一口。
这回小桥倒是不敢再乱喝一通了,规规矩矩的把在夏氏那学的用了一遍,学着轻打茶盖喝了一小口放了茶盏。
见对面的人正在看着自已,小桥礼貌的回以了一笑。
邹氏倒是笑声爽朗:“本想大请,又怕了你不爱热闹的,就先来打打底,有个底气后,再着了大宴,只盼小桥姑娘没有生了气才好。”
小桥轻笑:“这般已经很合心意了,倒是无需大宴来的,人吵,我也是不大喜。”
“这样啊。”邹氏作恍然状。
随后又隔着小炕桌,伸手过来,拍了拍小桥放于炕桌拿盏的小手。
“今日着你前来,主要为着谢你出手相助,顺便还有一事,也要跟你说说。”
“余大奶奶请讲。”来边农号。
她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这般叫法岂不显得生疏?我既是能大你十来岁的年岁,不若你叫了我小姨如何?”
小桥面露惶恐状:“这如何敢当?”
说着又故作沉吟了一下:“不若以后我便叫你大夫人吧,你看如何?”
县令夫人叫夫人,她是老大媳妇,就叫大夫人得了,老余大奶奶的叫,听着也怪别扭的慌。
她也不会真要她改了口叫自已小姨,听她这般说话,倒是没有再劬强于她:“若是这般,倒是可把姓去掉,直接大奶奶便可。”
“好。”小桥也懒得费了熊劲去争论,直接开口:“大奶奶有何事,既管说来便可。”
她轻捏丝帕擦了下嘴角,随后笑道:“这第一件便是为着道谢之事,谢过你的慷慨出手。”
小桥作了那低头害羞状:“倒是妙赞了,我本人也有从中得有好处的。”
她笑:“不管啥样,酒楼如今能拿回主导权也全在姑娘你的妙方,还有一事便是香水一事。”
小桥正经了脸色,作那恭敬的伶听状。
只见她挥手让身边的妈妈拿了个镂空的楠木盒子出来,放在小桌之上,推给了小桥。
小桥伸手接过,见里面既是躺着一纸契约,仔细看过后,却原来是合作的香水要进供为皇商之事。
“店铺按着姑娘你的意思已经改了名,瓶身写的余氏(乔)(风)三家联合制作,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余氏乔风?小桥黑线,尼玛这帮子人,在她不在时都做了些什么?
事实已成,难道还能改么?
却又听她道:“倒是店铺只用了余风两字作招牌,姑娘的姓氏并未放了进去。”
“只要是知道是谁便可。”
小桥也不多争论什么。
之后两人相互聊着小天,这日午食留了饭,待小桥刚被请进厢房歇息之时,便听道外面有人来报。
“大奶奶,管事有急事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