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高速公路。
勇士没有挂牌,可是却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就连过路费都没有收,直接放行。车里的人都明白,这车肯定是打过了招呼的。
回到座头市,市区没什么变化。普通民众也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该过的日子还是在过。可是杨宗保等人却是知道情况的,所以总能发现路上巡逻的警察似乎多了些。
“把你放在那里?”保国问杨名。
“啊?”杨名一直观察车窗外的景象,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情绪之中,完全忘记了他已经回家的事实。所以突然被保国问到,杨名一时反应不过来。
“下去!”
就在杨名发呆的时候,车停了下来,杨宗保拉开了一边的车门,让他下车。
“啊!”杨名糊里糊涂下了车,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勇士的屁股消失在视线里,还没有反应过来。
“杨名……”
突然杨名听到不确定的叫声,反射性的回头一看,却发现康乐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杨名被瞧得心里一软,张了张口,轻声说:“我回来!”可是说完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发出声音。
“你去哪里了?”康乐走到了杨名跟前问。
“去了一趟藏南!”杨名咳了几声,咽下了几口唾沫之后这才发出了声音。
“怎么去那里了?那里现在不太平!”康乐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都知道了?”杨名吓了一跳:“你千万别说出去啊!”
“说出去?”康乐不解:“网上都已经传开了,我说出去打什么紧?”
听到这里,杨名明白过来,自己知道的和康乐从网上了解到的肯定不是一回事!
“你身上什么味?太臭了!”康乐突然觉得有股恶臭从她的鼻子底下钻了进去,急忙捂着问:“怎么不洗洗再来?”
“额!我刚回来,来局里取点东西!”杨名编借口。
“那正好,我给爸送饭来了!”康乐提了提手里的饭盒,邀杨名一起进局里。
杨名因为已经开口说了自己是来取东西的,所以不能拒绝,只能跟着一起进去。
“局长没回家?”杨名希望和康乐多说一会话,所以东拉西扯的找话题。
“嗯,已经快两个星期没回家了!”康乐点头:“还不是藏南发生了暴力事件。上面下了红头件,要加强安全!”
“哦!”杨名因为知道真相所以不知道该如何接康乐的话!
两人无语的一路走到局里,杨名无法只能假装在自己的桌子上面简单的收拾几样东西带走。
康乐则自己提着饭盒进了局长办公室。
“爸!”康乐看到伏案工作的父亲,轻轻的叫了声。
钟局长听到叫声,这才把头从桌子上抬起。
康乐自觉走过去,为钟局长推拿酸疼的脖子:“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康乐看到办公室的角落里竖着一张简易的折叠,这几天钟局长晚上就是在那上面将就额。
“不知道啊,上面没有具体的时间!”钟局长摇头。
“对了刚才在外面看到了杨名,身上很臭,据他说刚从藏南回来!”康乐把遇见杨名的事情当做了个见闻来说。
“杨名回来了?”钟局长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
“对啊!怎么了?”康乐瞬间感觉钟局长脖子上的肌肉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叫杨名进来!”钟局长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为什么啊?杨名应该已经走了,他身上很臭……”
“他是和杨宗保一起出去的!”
本来还在拒绝的康乐在听到杨宗保这个名字的时候,立刻收起剩下的还没有说完的话,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对外高声喊道:“杨名,局长有找!”
杨名本来应该早就走了,但是被热情的同事询问着几天的下落,也就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康乐开门叫他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
“局长!”杨名怕身上的味道太重,特异把外套脱了,可是没想到脱了外套之后,酸臭味更加浓厚。
“杨宗保回来了?”钟局长开口就问。
“回来了!”杨名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事情应该解决了!”钟局长松了一口气。
“事情没有解决!”
杨名的话让钟局长还没呼出的长气硬生生的给卡在了半途,呛咳起来:“咳咳……咳咳咳咳……没解决好,他回来干什么?”
“因为没办法解决!”杨名就算再不清楚也明白事情发现到现在根本没有解决。
“康乐你先出去!”钟局长突然对一直当壁花的康乐说。
“杨宗保现在在哪里?”康乐问杨名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杨名脸色有一丝苦楚,并没有回答!
“别闹了,快出去!”
康乐没办法只能走出办公室,可是她没有走远而是一直等在外面……
“你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怎么回事?”钟局长问。
“对不起,我不能说!”杨名摇头。
“那我问你,事情很严重?”钟局长知道有些事情他是不能知道的。
“风雨飘摇!”杨名郑重的点头:“但是具体的事情我不能告诉您!”
“好,我不勉强你,换个话题。怎么样?现在还要把杨宗保绳之以法吗?”钟局长故作轻松的问。
“不!”杨名握紧了拳头,杨宗保的做法超出了他的是非观。在他的世界里,只要是杀了人,不管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那都是违法的。可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且不说杨宗保杀的是几个混混,哪怕他杀几个老百姓也不会受到什么处罚。
“你还没有看懂杨宗保!”钟局长点燃了一根烟:“他的眼里是没有生死的!”
“为什么?难道他没有人类的感情,难道就可以那么毫不犹豫的夺取别人的生命?”杨名不服。
“他不是没感情,而是感情太大了。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钟局长吸完了一支烟,紧接着又点了一支,趁机回答了一句。
“什么意思?”杨名觉得钟局长说这话,太有禅机了,说得人云里雾里。
“除了杨宗保身边的人以为,我以为所有人在他眼里都一样。那么他衡量所有人价值的标准就是数目。比如他杀了那几个混混可以救更多的人,哪怕只是多一个人,杨宗保也是那种会毫不犹豫下手的人!这样的人才是有大爱之人!”
“可是他……”杨名很想反驳,但是张开口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在绝对压力和实力面前什么理由都是可笑而单薄的!
“你别去挑战杨宗保的底线!”钟局长给了杨名一个忠告:“而且你的思维也该放放了。你说现在的法律是谁制定的?”
“谁?”杨名被钟局长的话给绕晕了。
“人啊!”钟局长见到杨名的蠢样只能再推一把:“既然是人,那么就是能够变的。人说你对了就是对了,那么换一个人说你错了呢?难道你就错了?”
“啊!”杨名被钟局长的话给吓到了:“什么人?”
“走,一身的臭味,恶心得很!”钟局长把杨名赶了出去。
……
杨名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也不理人,自己一个人走出了警局,就连收拾好的东西都落在了位置上。
刚走出警局,杨名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康乐:“怎么还没走?”
“……”康乐咬着嘴唇不说话。
“杨宗保回家了!”杨名见到康乐的样子,忍着内心的酸疼说道。
“谢谢!”康乐的声音和蚊子叫一样:“他怎样了?”
“还不错!”杨名有些火气了:“你到底为了什么?他是有老婆的人。乐乐,你何必糟践自己呢?”
“我……我……我没想怎样啊,就是问问而已!”康乐被杨名突如其来怒火给吓住了,但是很快她的犟脾气上来:“我爱怎样,你管得着吗?”说完怒气冲冲的往外跑。
杨名几步追上去,抓住康乐的胳膊。
“放开我!放开我!”康乐拼命的想要摆脱杨名的束缚,甚至用起了跆拳道,一脚踢向了杨名的裤裆。
好在杨名反应快,及时夹住了大腿,但是康乐的脚背还是让他煞白了脸色:“你听我说!”
“说什么?”康乐的力气不敌男人,挣脱不开。
“你看男人的眼光很好!”
“啥?”康乐以为自己听错了。
“乐乐,你看男人的眼光很好,实在是太好了。所以你配不上杨宗保的!”
“我为什么配不上?”康乐怒了,对着杨名的手臂咬了下去。
杨名痛哼一声,可是还是没有放手:“因为女人对杨天明来说可有可无,你如果想要跟他就不能计较名分,不能计较他有几个女人!因为你看上的男人很优秀,会吸引很多女人!”
“把他关进牢里,就没有那么多女人了!”康乐咬牙。
“问题是你凭什么把他关进牢里!”杨名看着康乐癫狂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钟局长办公室的表现,觉得他和眼前的康乐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那么可怜和无奈。
“他杀了人,为什么不可以?等他进了牢房,只有我等着他,一直等他出来!”康乐抬起头,露出白森森的带着血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