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祸起(1)
白扬歌道:“我?”
楚楼反问道:“这里面还有比你小的?”
还真没准,但是……
白扬歌叹气,起身,绕道楚楼身边,挽起袖子将他面前的酒杯斟满。
“小孩儿,左撇子呀?”楚楼又道。
白扬歌答道:“是。”十分拘谨。
白扬歌再次坐回去的时候明显察觉到几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带着些沉默的探查意味。
但她扪心自问,并没有见过这位楚王殿下,唯一的有联系的地方可能是……都比较喜欢假笑?
“楚王认识白二小姐?”黎珠好奇道,“方才进府您可只看到她了。”公主殿下后半句语气十分不对劲。
白扬晚挨着白扬歌,长睫微颤。
“不认识,”楚楼十分大方的道,“顺眼。”
白扬歌:“……”
她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二小姐此前多年患病,就是孤也是头一回见,珠儿倒是很熟?”太子偏头道。
“偶然遇到过一次,二小姐与三小姐并无相似之处,因此记得比较深。”黎珠解释道。
不过什么叫做“并无相似之处”?若是白扬歌没记错,这位公主殿下也是近几年头一次回到京城,按理来说,她同白扬晚也不熟。
不对。
公主回京是因为她的贵妃姐姐病重,也就是说,就算公主在外,同宫里或者白府还是有联系的。
一群人各自怀揣的心思喝了不少酒——主要指楚楼。
白扬歌几乎不吃外面的东西,更是滴酒不沾,梁乐是主人,也不能碰。
到最后居然是楚王和太子喝的最多,不过俩人酒量不错,且不上脸,像个正常人似的。
不多久,梁夫人派人请众人去往前堂。
“快开始了?”白扬歌疑惑道。
“是罢,”公主道,“皇叔和楚王便留在这吧。”她现在开始怀疑这俩人是不是故意逃脱的。
众人便随着公主殿下去观礼,梁乐则被下人带去稍作收拾。
为了这次及笄礼,梁府特地在府里设了一座祠堂。
主人自然是梁乐的父母,赞礼由韶夫人担任,因为太子不来,所以正宾自然落在了公主身上,白扬晚做她的赞者。
“楚王和太子呢?”沈云归再次飘了过来,问道。
“不想过来,”白扬歌深深觉得他们两个是故意的,小声道,“他二人奇怪的很。”
沈云归不置可否。
及笄礼是古时比较重要的,在现在也是一样,白扬歌虽然想离开,也坚持等到了礼毕。
她站的位置很远,并没有看清整体的过程,遗憾的很。
很巧的是在结束的那一刻,眼尖的沈云归便看到了楚王二人的身影。
太子对梁大人道:“府里美景甚好,孤二人还是迟了。”
梁大人笑道:“那……”
嘭!
“你这丫头做什么吃的?这里面都是客人送来的贺礼!弄坏了你赔的起?”
几声谩骂声从旁边的院子传了出来,梁大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不久便有人回复道:“老爷,是底下的人不懂事,摔了几个锦盒……”
“还是去看看吧,免得摔坏了什么。”白扬晚道。
白扬歌看了他一眼。
梁夫人点了点头,便带着她大女儿等一众人过去。
摔了的锦盒里不巧就有白扬晚的百鸟裙,长长的裙子散在地上,光色朦胧下很是好看。
白扬歌也看到了自己的盒子,只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条裙子上。
“谁干的?”韶夫人道,“快些收拾起来,莫要伤了三小姐的心意。”
这时已经足够让太子等人看清那副裙子的全貌了,湘王和公主齐齐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好漂亮,”公主赞道,“三小姐做的?”
白扬晚终于露了脸,浅笑道:“是臣女。”
“想出头想疯了,”沈云归低声道,“也不想想太子是什么人。”
诚然,太子的确没什么表情。
白扬歌笑了笑,低声道:“她心里有楚王,慌乱了。”若不然才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白扬歌一说完,便察觉一到视线从脸上移开,她再望去,只看到湘王笑吟吟的扭过了头,对楚王道:“你觉得怎么样?”
楚王如妖的脸十分白皙,更显得薄唇勾人。
“本王不喜欢鸟。”
话落,气氛突然有些僵硬。
白扬歌一直在注意白扬晚,后者果然面色惨白。
白三小姐还没有在外人面前如此丢脸过,一时间显得有些狼狈。
没等她开口说话,楚楼从地上捡起来属于白扬歌的锦盒,疑惑,“这谁的?”
沈云归:“她的。”指白扬歌。
玉是白玉,并非寻常白玉。
“一根簪子而已,王爷……”白扬晚的话戛然而止。
楚楼把锦盒打开,拿起那只看似普通的玉簪。
那簪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居然能看清里面还有东西,楚楼在簪身一弹,里面的东西顿时闪出色彩斑斓的光芒。
那是一只孔雀。
楚楼终于露出一个不怎么假的笑容,笑道:“有意思。”
白扬歌居然雕了一只孔雀,那么精细的活计一般人可做不来。
“我的天,”韶夫人惊道,“鬼斧神工……二小姐,您怎么办到的?”
“雕虫小技而已,”白扬歌笑道,“夫人若是喜欢,改日我在雕一朵木槿花送给夫人。”
沈云归说那个姓韶的大名就叫韶沐瑾,可见他们家有人喜欢木槿花。
韶夫人还在震惊之余后悔对白扬歌说过难听的话,那想到她居然毫不在意,甚至还知道她心爱木槿花,当即笑道:“哪里敢要二小姐的东西!不过二小姐要是真能做的出来,我便让沐瑾那孩子亲自带上好东西上门同你换!”
韶沐瑾从一旁笑道:“娘该备多一些,儿子也想向二小姐讨一只。”
母子二人天性倒是很像,这东西除了废时间没什么很难的,而且他二人是唯二认可她手艺的人。
只有夸赞才能让一个野生簪娘如此开心。
第一个是楚楼。
白扬歌抬眼看向楚楼。
后者正在沉思,见她看了过来便挑眉道:“什么?本王在想雕个什么东西好看,你有什么建议?”
白扬歌:“……”您可真会。她无话可说。
楚楼将玉簪放了回去,下人连忙宝贝似的收了起来,送进了屋子。
白扬晚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好的风头叫白扬歌不声不响的抢了过去,心里不太舒服,便道:“王爷不是一向只用发带的么?”
白扬歌和楚楼的眉毛一下子要挑到天上去了。
白扬歌心想姑娘你就这么说出来不怕这些人多想么?毕竟你还没有出阁,这么关注一个男人——且非常好看的男人,难道不觉得不太好吗?
她自然不觉得,女人的天性让她只想在楚王心里留下好印象而已。哪里管旁人怎么想。
“楚王进宫,按宫规是要束起的。”公主道。
显然她是给白扬晚台阶下,毕竟全天下都知道,楚王生性懒散,能让他管好自己的并不是宫规,而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