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朝会试(4)
得亏了秦雨柔的“无魂论”,白扬歌得以“重生”,六天下来她虽然没学到什么东西,却意外的开朗了不少。
会试开始的前一天晚上,白扬歌这一组的其他三个人便说要去好好吃一顿涨涨士气,白扬歌不想动弹,但就像现代社交一样,你若是不去就一定是别人谈话的焦点。鉴于她最近比较活跃,再添新事只怕大家都要听烦了。
便在一旁无声的刻章,听秦雨柔几个说些有的没的。
除却白扬歌秦雨柔两个女子,另一个是老面孔林萧,这不是普通考试,大佬们更喜欢相互组队。
另一个是排名第五的一个叫尚程的男子,长的很秀气。
这几个人除却白扬歌这个垫底关系户几个人都很有本事。
秦雨柔摆着骰子,这骰子灌了水银,不管怎么投都是6点,道:“算了吧,我听元予礼那边的意思,他们今晚要通宵研究策略。”
第一册是男女分开大考,不管什么策略都代表整个群体,特殊的是每年在第一册出众的人如果是楚国人,在全城将享受至高的待遇,具体表现为吃霸王餐不用花钱,随便去一所青楼作陪的都是花魁。
在第二册开始之前,这些人享受着全城免费的服务,当然,如果过分的话还是会受到惩罚的。
这个年代教育还未下移,富有才学之人多是富贵人家,自然不差这几个钱,要的不过是名气的罢了。
元予礼容貌上被梁乐压着,才学上有着白扬晚压着,在世家小姐中无甚名气,而秦雨柔这次和林萧绑定,风头都是林萧的,因此她在第一册出头名的机会很大。
秦雨柔不怎么在乎这个,她本是养女,太过扎眼反而使左相介怀,但她好面子,元予礼努力一分,她就要努力十分。
看出她心中所想,白扬歌便道:“一般情况下,压题这种方法是最愚蠢的,她想得到,考官们能想不到?”
问就是学渣的泪,压题永远不准,蒙题永远不对,白扬歌一直相信考试这东西就是一门玄学。
研究策略不如去看看风水。
林萧道:“你怎么想?”
林萧是白鸟的头,未来的朝廷重臣,为人没什么架子,有一种万物皆是我弟妹的奇妙感。
白扬歌话少机灵,长的也不错,很快得到了林萧的好感。
“我?”白扬歌指着自己,道,“我只是觉得元予礼做的是无用功。”她心里想的其实是不如回家睡觉来的舒服。
“历年的卷宗院长都一一给我们讲解过了,我也很纳闷元师姐在研究什么。”尚程道。
白扬歌没说话。每一次的会试都会有专门的人记录全程,这次负责记录的就是白敬,但他毕竟资历不够,还不到可以触碰到题目的地步。
每次的试题都是随机选的,出题的人又是国子监那些元老们,这些人才富五车,不迂腐,而且每年还有增加新的参写人员,出的东西往往让人无语,哪有什么规律可言。
看原先的记载只是图个心安罢了。
秦雨柔道:“那咱们吃饭去?”
白扬歌:“…………”她就不应该说话。
这些几个人都没有理由反驳了,林萧只好无奈的请客,白扬歌看他表情十分憋屈,突然想到秦雨柔没准是故意坑他的。
林萧在众人年岁最大,还是领头人,不坑他坑谁。
林萧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这家酒楼听说是沈家的家产,沈家的先祖就是状元出身,因此眼下最受欢迎。
几个人才一进门,便看到不少异邦面孔。个个埋头苦读,恨不得省略吃饭这个步骤。
看到他们就想到自己曾经的模样,她顿生亲切之感。
尚程道:“恐怕全城只有我们最淡然了。”
白扬歌:“……”
白扬歌:“淡定。”
第一册参加的人数最多,到了第二册开始就会削减一半。
外邦人大多受不了楚国的气候饮食,因此历届中被削减掉的大多都是外邦人。
不怪乎他们如此紧张。
除了白扬歌,其余三人都被这种气氛感染,一顿饭吃的飞快,嘴里说着不紧张不紧张,脚下却一个比一个快的跑去临时抱佛脚了。
白扬歌对此表示十分无语。
正好他们都走了,白扬歌得以喘息片刻。
她如此淡然的态度无疑是一朵奇葩,没一会便引起了旁人的好奇。
那人明显也是个外邦人,眼睛是湛蓝色的,但官话说的很好。
“姑娘也是第一册?”
会试不限次数,大多数上了些年纪的人都是前面第一册或者第二册的人重振旗鼓再次参加的。
“第一册”在内行里眼里意思就是“新手”。
白扬歌道:“是。”
湛蓝色眸子的男人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同伴,毫不见外的在她边上一屁股坐下,激动的说道:“我也是第一册,你看看这几个是上次第一册下来的,那几个是第二册!”
他越说越怕,好像那些第二册就被刷下来的人多么厉害似的。
白扬歌只好说:“既然坐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分别。”管他第几册被刷下,现在不都和他们一样么?
“不不不,”他说了几句口音奇怪的母语,道,“你们国家的太子,燕国的太子,肯定能拔得头筹,留下给咱们的还有多少?”
白扬歌哭笑不得,这副模样同她学生时代的恐慌别无二致,果然这东西不分国界。
皇帝尚且不知道题目,而且多少人看着呢,谁敢动内定那一套?
白扬歌失去了聊天的欲望,浅浅一笑道:“不好意思,失陪了。”
男人看样子很失望,又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待白扬歌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另一个生的与他很像的男人闪了出来,笑道:“看上眼了?”
“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东方面孔,”他有些失落的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
你就没有那句话是对的。
无奈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谁?”
“传闻燕国国师有一亡妻画像,乃出自我母后之手,长的同方才那位年轻女子别无二致。”
“你猜燕国太子此行会不会带着国师?国师是否会参加?他若是见到那女人该有什么想法?”
……
白扬歌做贼似的溜进白府,生怕被白母看到,白母最近疑心很重,一度怀疑白扬歌不做正事。
还好白母不在,不,全府人都不在。
白扬歌:“?”
她怀着无比疑惑的心情走进白母的院子,平常伺候的人都不在,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妪扫着地上的落叶。
“人都在哪?”
老妪耳朵不甚好使,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说是什么什么太子来了,夫人说略平头整理脸都紧供着前面。”
白扬歌掉头往前厅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跑的太快,她总是觉着心里很不踏实。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
忧伤。
难受。
人果然都在前厅,白扬歌远远着就听着不少人的脚步声。
她上前,便有下人低声对她道:“小姐,燕国太子来了。”
唔。
白扬歌往里头瞅了一眼,果然见到白敬坐在下位。
上位是谁她已经看不清了,只看到他身旁站着的那个令她浑身发冷的男人。
人的大脑的奇妙之处便在于它可以制造精良的幻境。
沉溺不知其中。
“好孩子,你以为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办的到吗?”
“好孩子,我终于捉到你了。”
意料之中的,不可控的事,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