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二十三(4)
兄弟俩的不平等交易并没有让两位主子知晓,白扬歌在书房里沉闷了一会,突然想起来楚楼今天回来,便忘记了手边的烦恼事,想着去找他。
她前脚打开门,后脚楚楼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拥住她,笑道:“你这脑子,愈发不好用了。”
白扬歌道:“唔……没睡好。”
“嗯,”楚楼拉着她走了出去,今天天气不错,暖洋洋的,可惜白扬歌精神欠佳,没有多大兴致。
“这两日本王已经知晓了,虽知你从不听人话,”楚楼那渗人的目光扫过她脸上的伤痕,那毒对她无效,但是延缓了恢复时间,“却仍想骂你。”
白扬歌皮糙肉厚,丝毫不将他这话放在眼里,笑眯眯地道:“我长了记性了,否则此时还站在这?”
“……”楚楼一挑眉,“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白扬歌大笑起来,双手攀上他肩膀,双眸亮晶晶的,道:“不闹了,我真乏了。你回的如此之快只怕也没休息多久,就不累么?”
楚楼哪里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纳罕这女人别又闲的无聊去搞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才好,便道:“滚回去休息。”
白扬歌得到想要的“旨意”,很是高兴的拉着后者往别院去了,脚步轻快,一点看不出疲倦的神色。
不得不说这二傻子睡懵逼了智商就开始直线下降,回到院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褪去了外袍,钻进被窝里就忘了自己的计划。
楚楼这几日虽然未曾休息过,但他本不需要像凡人一样的作息,多数情况下只是心累罢了,今日见了白扬歌,倦意早就散去了不少,所以白扬歌睡了多久,他就在床头看了多久的书。
白扬歌显然是累极,没说一会话就沉沉睡去,连有人敲门都没听到。
来人是王府里的一个下人,为数不多的普通凡人之一,不过在楚楼底下做了这么久的活,再普通,也变得不普通了。
他道:“王爷,王妃可醒着?”
“没有,什么事?”楚楼低声道。
“夜楚和零两位大人让奴才给王妃送一封信,”他犹豫的道,“说是务必亲手交到王妃手里……”这下可好,王妃没看着,倒是被王爷截胡了,他是给还是不给?奥不对,他不敢不给王爷。
这等苦差事怎么就摊上他了呢?
下人叫苦不迭,好在王爷道:“给本王罢,等她醒来本王自会给她。”
下人顿时喜笑颜开,将信封双手递了上去,心道王爷就算偷看了,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遂连忙告退,连礼都忘了行。
楚楼笑了声,无奈的摇摇头,关上了门。
他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偷看信封这种事做起来脸不变色,丝毫不怕白扬歌此时醒……
“干什么呢你?”
楚楼吓了一跳,连忙双手背后藏起信,道:“你怎么醒了?”
“感觉有风,”白扬歌复又用被子蒙上了脸,“你开门了?”
“嗯,下人来送换洗的衣裳,没注意关门,”楚楼暗中松了口气,“你睡罢。”
白扬歌闷闷的嗯了声,没一会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楚楼不由得擦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心道好险,差点就被看到了。
他将窗幔放了下来,坐在桌子旁边打开了那封信,落款是夜初和零,还有两个弯腰鞠躬的小人儿,不必说,定是出自零这个灵魂画手。
正文写的也很简单,无非是说王妃日日操劳属下甚幽,然日居宫中无法效力,心中甚是有愧,恰逢白副将送关键情报,他二人便主动请缨,又怕王妃不忍放去,便选择事后告知,还望王妃原谅云云……
楚楼:“…………”
别以为他看不出这酸词是夜酒写出来的。
夜酒曾经做过提别人代写文章的事情,后来被当地的先生看中,说什么此文虽词藻华丽,但其意味渊长,是个可塑之才。
于是夜酒便真的去考乡试,反正那个时候楚楼正颓废着,他们平日闲的很。
后来夜酒一路科考,被当时的皇帝点为探花,飘飘然之后,发现这事搞大了。
为了这事,楚楼不知道上下活动了多少人,才将他夜酒的大名抹去,在之后他就再不敢放肆了。
但楚楼闲暇之时亦是看过他的文章,看后很是沉默了一阵子,问他道:“本王看你文采确实出众,是个出将入相的人才,若你想科考,本王不拦着,可若留在这,便要放一放了。”
夜酒虽然年轻,但也明白留在楚楼手下才是明智之举,文章么,没什么用。
遂磕头赔罪,称以后不会再著文。
而今,楚楼望着信中那熟悉的字体、华美的笔触,很是沉默了一会。
怎么着,阳奉阴违是他们的传统吗?
他扫了一眼白扬歌,隔着床帐,只能看到她散在外面的长发,叹气,将信封重新折起,怕开门灌进风,再冷醒她,便翻窗出了屋子,窗子在身后吱吖一声,关上了。
这时辰所有人都在忙碌,没有多少人留在府里,楚楼回到了书房,果然在抽屉里发现了白副将留下来的信。
楚楼轻轻一嗤,道:“竟是这个。”
若是这个,便没有可怕的了。
夜楚和零私自去了倒也不错,没准儿真能找到黎珠,亦或是给白扬歌找找不痛快。
不知道等她醒过来发现手下先她一步走了,是什么表情。
“她让你们查的所有东西可有了线索?”楚楼目光不变,仍看着信,话却不知道对着谁说的,“说来看看。”
他尾音一落,便有几个人鬼魅一样的出现在房间里,皆浑身黑衣,面上黑罩,衣裳的样式同临渊也很不一样,用料更是便宜了不少。
这是太子送给他的死侍,办事虽快,但过于无情,很不懂的变通。
“有了,王爷现在便要听?”为首的人道,“只是时日尚短,咱们能查到的还不多,短时间恐怕无法拼凑完整。”
楚楼转身在桌子后的椅子上坐下,道:“无妨,有多少,便说多少。”
“那……便是白副将一事了,属下查到,这白副将同宫中的燕妃有过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