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你是正妃(1)
想不到燕国议和的方法如此俗套。
和亲。
燕公主她倒是见过几面,中等偏上的样貌,放在楚国的小姐圈子里不出众,在燕国却很受喜爱。
且这位公主出身并不高贵,并非皇后所生,按理来说这样的条件楚国不可能接受,但偏偏就接了。
这点很是耐人寻味。
容北知道她想要回到楚国,顺水推舟让她护送,不仅能顺理成章的进入皇宫,还能让临的人光明正大的回去。燕皇对容北无比信任,自然不会追查白扬歌。
白扬歌确实该好好感谢他。
白扬歌道:“自然愿意,谢皇上恩典!”
这样一来,她真的不久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往后说了些她没有记住,反正都没有过脑子,只知道回去之后,容北直接找到了她的住所。
白扬歌醒来之后不像之前那样慢半拍了,但仍然不太会交流。
“多谢你了,”白扬歌早就换回了女装,道,“待我回去之后,必有重谢。”
也不在白家现在怎么样了,还像不像之前那样富裕。
容北笑道:“那我可等着了。”
白扬歌笑了笑没说话,容北就这么沉默的望着她,白扬歌难得的感到一丝尴尬,偏过头,道:“你知道楚楼醒过来了?”
“自然,”容北道,“我猜他一醒,势必要找你,索性顺水推舟将我那高不成低不就的妹妹嫁出去。”顺便也将你送回去。
楚楼醒后,一定会发现白扬歌还没死的事实,找她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与其等着楚王亲自带着渊打上门来,不如他自己先将人交出去。
虽然不舍得。
白扬歌笑道:“公子的妹妹嫁到楚国,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啧,”容北伸了个懒腰,笑道,“你们楚国的女人我是怕了。”
明明知道这话在说她,白扬歌仍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容北这些年几乎每句话都在暗示,却又每句话都没有明说,恰好的避免了尴尬。
白扬歌在做夜初的时候,同楚楼的关系就非常好,但一直没捅破过那层窗户纸,直到夜初身死,才后知后觉到她早就不当楚楼是朋友了。
虽然,当时的楚楼接近她,也是带着目的的。
这一世,她不愿意再掺杂任何感情,只要活着就好。
“怕了才好,才知道不能惹,”白扬歌眨眨眼,“不过,我倒是很欢迎你到楚国。”
“算了,”容北道,“我可不想再救你一次。”
不救,就不遇。
白扬歌失笑,道:“天色不早了,我月末便要离开,一起喝一杯么?”
白扬歌是不喝酒的,但夜初喝,且是一个十足十的酒鬼。
记忆回来后,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便回来了。
容北求之不得,当即带着她出门。
没有容北,白扬歌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回去,感谢之心无法言喻。只有记在酒里了。
容北尚留清明,想到只有两个人难免尴尬,还顺便把零和容南带上了,又怕只有白扬歌一个女孩子,零特地从临里带出来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女子。
零端起酒壶笑道:“怎么,公子这是践行?”
“算罢,”容北温和一笑,“你在这长大,竟没有一点留恋?”
“留恋?”
倒是有。
不过他留恋的是过去,是那些每天打打杀杀但回去就有酒的日子。
“主子在,我们就在,”临的女孩子——在当时叫二十八,现在还没来得及取名字,“敬公子。”
容北无奈的瞅了眼白扬歌。
这一个个的。
酒过三巡后,几个人都有些微醺,白扬歌虽然感觉还好,但明显开始反应慢了。
二十八这丫头就开始大放厥词,说:“公子没有下手的必要,我们王妃那是内定了——”
白扬歌:“…………”什么玩意。
容北道:“我知道啊,否则你当我和尚?”
……算了
没办法和喝高了的人交流。
白扬歌借机走出去吹风。
七皇子府富丽堂皇,比楚王府好的不是一星半点,白扬歌不管那一世都不喜奢华,怎么看都觉得晃眼。
过于鲜亮的颜色在晚上反而是好事,月光倾斜在屋檐上,衬得满园光辉,如月光打碎,很是好看。
“夜初。”
如果当时的你看到这副景象,还会那么决绝的去死么?
反正她是舍不得。
白扬歌顺着小桥走了下去,天寒地冻,冰面已经冻硬了,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她闭上双眼狠狠甩了甩头,想要驱散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独感。
一个人的感觉,很不好。
没多久,屋里最后的声音也消失了,应该是该睡的睡该走的走了。
白扬歌默立片刻,就要转身回去。
就在此时,她听到一个十分温柔,又好听的声音说道:“这下该是本王嫌弃你了。”
从前,都是他喝酒被嫌弃。
白扬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载到冰面上去,男人眼疾手快将她搂了满怀,轻叹:“百年了,还这么毛躁。”
白扬歌不受控制的抓紧了眼前的黑衣,一遍又一遍的证实这到底是是真的还是她的幻想。
“侧妃不满意?”
男人手臂收紧,将人往自己跟前又带近了一些,在她耳边落下一吻,道:“正妃满意。”
……
去他妈的不要掺杂感情吧,她承认,白扬歌或许可以,但夜初不行。
白扬歌想要笑,但却忘记了怎么笑,扭曲了片刻就放弃了管理表情,仗着个子矮,低声道:“我不同意。”
楚楼肩上沾了雪,他这一路上没有休息过,身上又冷又潮。白扬歌却不太愿意离开。
他恶狠狠的揉搓她的长发,道:“全城人都知道了,当本王好欺负?”
“谁敢,”白扬歌闷闷道,“毕竟你杀了我。”
楚楼沉默。
白扬歌的死,他有责任。
那些话,不该说。
“对不起。”他认真的直视那双略显迷茫的双眼,“我……想不起来。”
白扬歌吸了吸鼻子,满身的酒气还没有散去,推开他,道:“算了。”
楚楼却慌张了起来,就要去拽她的手,道:“我没有——”
“我信你,”白扬歌由他握住,“现在才知道,记忆这东西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