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昀是在事发三天后才知道司鸢被人毁容的事情，这一段时间他被司家的事情叨扰的头晕目眩，哪里还有时间去管别人。

　　一听到司鸢的消息，就匆匆忙忙去了华中医院，当然，白慕雅也尾随去了。

　　只是全程都装着自己是局外人的姿态，任是谁都看不出端倪。

　　她看起来那么落落大方，也实在是让人不敢怀疑，她就是那个处心积虑做了坏事的女人。

　　王芝书一看到她就变了脸色，拦住了司昀。

　　“你怎么把白小姐也带来了？”

　　司昀对王芝书还是一如既往地尊重，忙道：“妈，现在慕雅是我的妻子。”

　　王芝书听了，骇笑连连。她冷冷地朝着白慕雅看了一眼，冷声问道：“白小姐，请问你为什么要在黑市购买硫酸？”

　　白慕雅仿佛一早就知道会有人问她这之类的问题，她倒是表现的不卑不亢，一脸无辜。

　　“我没有啊。”

　　“我已经查到了，你还否认？”付清凝冲上前来，冷冷地看着白慕雅，“司鸢才二十一岁，你就毁了她的脸，你怎么能这么毒？”

　　“真的不是我。”白慕雅一脸委屈，求救般地朝着司昀看了一眼，“昀，你相信我，真的没有。这几天我一直都跟你寸步不离，怎么可能会去黑市买硫酸呢？而且我之前还跟你说过，我一定要跟司鸢搞好关系的，我不可能会害她，真的不会。”

　　说的太过真诚，真的很能让人相信她的清白。

　　司昀眉头紧蹙，也不理睬他们这群人的说法，直接冲到了病床前。

　　司鸢看到自家老爸，别过脸。只是那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司鸢打心底里明白，她跟自己这位了不起的父亲，永远都不会有和解的可能，他们已经错过了相亲相爱的时候，在她年幼的时候，在她吃苦受罪的时候，这个父亲一直都是处于失职状态。

　　此时此刻的她并不期盼着看到这个人。

　　“我很好，”司鸢冷哼一声，“你跟你的新夫人走吧，我不想看到她。”

　　“司鸢，好好休息，爹地一定会找到凶手。”

　　“凶手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目光狠厉，冷冷地看着白慕雅，“你现在如愿以偿了吗？我被毁容了，你满意了吗？”

　　“真的不是我。”

　　白慕雅泣不成声，“真的不是。”

　　司昀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待不住了，带着白慕雅匆匆忙忙地走了。

　　金素昔淡漠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心里也是苍茫一片。幸好沈古原提前接她下班，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以后没必要这么辛苦。”沈古原摸了摸她憔悴的脸，“天天生离死别的。”

　　“你也怕这个？”金素昔朝着他甜甜地笑了笑，“我以为你顶天立地，什么都不怕呢。”

　　沈古原还是摇头，并不多话。

　　当天晚上凌菲菲又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大意是控诉陆承安跟蔡淼昕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件事凌菲菲一早就放下了，只是现在又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奇怪。她总觉得有些事情正在不可控制地发展，让她无所适从。

　　陆承安刚好进门，她迅速关上电脑。

　　“喝牛奶。”

　　这是陆承安的习惯，每天晚上必会为她准备牛奶，让她睡得香甜一点。

　　凌菲菲就这么看着他，脸上带着浓郁的倦怠，“累了就好好休息。”

　　“我听说前几天蔡小姐又去陆氏了？”

　　陆承安有些意外，这丫头向来不理会这些事，这一次倒是格外机灵。他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来了，但是我警告过她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

　　知人知面不知心。

　　凌菲菲并不确定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再度出现，她只知道自己很不开心，心情极度不美丽。

　　“无缘无故的，她为什么要一直纠缠？”

　　“嗯？”

　　陆承安别过脸，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又在瞎想？”

　　“我没有。”凌菲菲十分固执地站在一边，“我只是觉得奇怪，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但是又不像是白慕雅那样咄咄逼人，承安，这很奇怪。”

　　“每个人的处理方式不同。”陆承安冷笑，“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

　　凌菲菲将信将疑，喝了牛奶，也不再创作，直接上床休息了。

　　陆承安讶异于那丫头的冷淡，刚想上前索吻，就听到凌菲菲十分疲惫地说道：“我很累了。”

　　陆承安止步不前，心里有些微妙的痛感。

　　——

　　白慕雅跟着司昀回去之后免不了被质问一番，但是她说的滴水不漏，司昀又被她的眼泪迷惑，彻底不再怀疑。

　　“委屈你了。”

　　白慕雅双眼发直，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

　　“没办法，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司鸢。她有你这么好的父亲，还有那么护着她的哥哥，可是我嫁给你之后，什么都没有。”

　　司昀听了，骇笑。

　　“不会委屈你的，司鸢受了这么严重的创伤，说话难听你多包容包容吧。”

　　白慕雅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有美貌护体，这是上天恩赐，别人也抢不走，是羡慕不来的。她的面孔以及仪态都很容易让人产生无限好感，人是视觉动物，对这些都十分神往。

　　虽然相处久了一定能看出她的秉性，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过一日是一日，这一直都是白慕雅的准则。

　　她高兴的是，凌菲菲因为这么一系列的事情，也不知道有多困扰，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司昀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脸色突变，迅速开视频会议。

　　白慕雅一声不吭，换了一身衣裳出了门。

　　她直奔赵自行的别墅。

　　赵自行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躲着她的，看到她又来了，还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于心不忍，还是让她进了门。

　　“自行，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因为我结婚了。”她一脸委屈，“可是那种情况，我只能嫁给司昀才有活路。事实上，我一点都不爱他，我每天都在想你，每一天每一天。”

　　赵自行听得浑身发颤，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慕雅，你说的话我不知道那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白慕雅骇笑，“你不爱我了？你跟杜妙喜还有联系？”

　　只要是跟凌菲菲有关系的人，白慕雅都十分痛恨。那个杜妙喜跟白慕雅也不知道当了多少年的朋友了，对于白慕雅来说是头号敌对，分子。

　　“没有。”赵自行摇了摇头，“她有她的生活。”

　　白慕雅微微放下心来，“自行，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能帮你的全都帮了，好的不好的我都做了，慕雅，是时候到此为止了。”赵自行看着白慕雅的眼神满是悲凉，这个女人就好像是一朵罂粟花一样，是碰不得的，迟早会让他死于非命。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你让我当你的情夫？”赵自行骇笑连连，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从头到尾，他对白慕雅的感情都十分理智，现在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更不回犯错。

　　“就算是你当我情夫也只是暂时的，我肯定会跟司昀离婚。”

　　“我不会。”赵自行摇了摇头，一脸冷厉，

　　“你拒绝我？”白慕雅不敢想象，“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的事数年前的你，不是现在的白慕雅，你变得太多，以后也别再来了，慕雅，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当天晚上赵自行到酒吧买醉，又碰到了同样苦恼的杜妙喜。当然，杜妙喜是因为家庭缘故，可是赵自行却是因为感情。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杜妙喜目瞪口呆，第二天一早就匆匆忙忙地到了凌菲菲的新居。

　　“你的意思是买凶伤人的是赵自行？”凌菲菲双眼发直，“怎么会？”

　　“他当是喝醉了，我猜是白慕雅让他做的。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竟然还让赵自行当她情夫。”

　　有些人，一旦堕落下去，一辈子都别想上岸。浑身上下都腌臜不堪，那样的人生，凌菲菲不敢想象。

　　“我以为赵自行很爱她。”凌菲菲骇笑，原来所谓的爱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如果是真心的，怎么会甘心对着别人说出一切？

　　就算是醉酒也应该保守秘密，这样的事情被人知道，白慕雅也不用继续活下去了。

　　知道一个人对你的真正看法往往会很伤人，因为人心不可逼视，平时也有诸多隐瞒，猛然间敞开怀抱让你看的清清楚楚，只会灼伤自己。

　　凌菲菲朝着杜妙喜看了一眼，“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了。”

　　“可是司鸢的事情呢？”

　　“总会有线索的。”这算是最后的仁慈了，物伤其类，凌菲菲倒不像看到白慕雅过得那么凄凉。现在这样就已经够她痛苦的了，不必再添几分难过。

　　杜妙喜瘪了瘪嘴，颇有些不情愿。

　　“我还以为你会告诉陆总裁呢。”

　　凌菲菲摇了摇头，陆承安有陆氏集团的事情处理，哪里有时间理会这些事？

　　“清凝也在调查，司鸢不会委屈太久。而且只是赵自行醉酒之后的话，就算是真的曝光出来，并没有多少可信度，赵自行一定不会让自己有麻烦。”凌菲菲现在是越来越看不起那个男人了。

　　杜妙喜瘪了瘪嘴，兀自点头。

　　“菲菲，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杜妙喜放下手中的慕斯蛋糕，一脸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