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知道好不好
“没想到,你还算比较自觉的人,知道避嫌,搬出浅水湾了。本来就是,承安是有未婚妻。”白慕雅笑得枝花乱颤,这一下遂了她的心愿,她当然得意。
凌菲菲也不想跟她多说,如果只是为了过来在她面前示威的,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必要。她从没有把白慕雅放在眼里过。
“嗯。”凌菲菲冷哼一声,并不准备接话,这么得意地过来跟她说这些话,她现在果然是无聊透顶了。
“凌菲菲,你不会真的以为承安还喜欢你吧?”白慕雅有些气闷,转过身子,逼着凌菲菲看着她。“你走了那么多年?你就不要继续做梦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梦想着嫁入豪门。
其实她不想。
她只是喜欢陆承安。
白慕雅唱独角戏也觉得无聊,她说的哪些话,真正说起来,已经很扎心了,可是偏偏凌菲菲充耳不闻。没有半点反应。
只是她越是平淡,越是显得高贵。
白慕雅气得发疯,刚准备动手,就看到陆承安推门而入。高高大大的身影让白慕雅看得心里发慌。
“承安哥……”她心里发虚,脸上还带着笑意,走上前,刚准备搂住陆承安的手臂,就被他直接给甩开了。
“滚。”陆承安眸光发冷。“白慕雅,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要来找菲菲的麻烦。”
“我才是你未婚妻。”白慕雅双眼通红,看着陆承安的眼神,满是痛心。不管她当初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她对陆承安是真心的。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她也犯不着这么犯贱,一次次地用热脸贴冷屁股。
“我有妻子,白小姐,请你自重。”他声音冷冷的,让人听得心里发颤。
白慕雅哽咽着,死活不让眼泪掉下来,临走的时候,还朝着凌菲菲狠狠地瞪了一眼。也不知道有多凶狠。
凌菲菲知道,有些事情根本就是避无可避。白慕雅求而不得,总会把所有的怒火全部都倾泄在她的身上,这是人之常情,她倒是可以理解。
“凌菲菲,拿出你对我的那一套去对付她,别让自己受委屈。”
凌菲菲双眼发直,还没说话,就看着他直接走了出去。
背影十分落寞。
在那么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十分罪恶。辜负了一个对自己很好很好的男人。不过就是想选择平静的生活,也能这么痛彻心扉。
凌菲菲嘴角带着一抹凄厉的冷笑,坐在一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的妈妈在世的时候,听说自己得了钢琴一等奖脸上的那种快活神情。快活中带着太多太多凄凉的意味。
那个时候的童柒珍已经开始了不幸福。
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如果没有很爱很爱自己的丈夫,儿女的长成和成就,都不足以让她们欢喜。
凌菲菲想到了自己的中年,或许也会跟自己的妈妈一样。
至于陆承安,以他现在的成就,他会永远幸福下去。
薛子扬手里拿着一杯香槟,朝着陆承安看了一眼,嘻嘻笑了两声。
“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还不高兴?”薛子扬算是挚友,只是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不太好听。就好像是现在,问出来的话,实在欠揍。
看着陆承安越来越差的脸色,薛子扬赶忙摆了摆手,讨饶道:“算了算了,我不说了。”
薛子扬讨饶。
对于陆承安来说,只要是他们之间还有感情,那么一切都好说,现在他害怕的是,他们之间从此以后形同陌路,不再是因为外力阻拦,就这么没了后续。
他们原本就是理想伴侣,可以弥补互相的缺点,已经足够难得,难道说,还要功成垂败?
真让人不甘心。
薛子扬坐在一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还真是个人有个人的难处,他们的感情,都不算是顺遂。
“管好你们公司的人,不要去惹菲菲。”
“我懂,我懂。”薛子扬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好友的忌讳,自然不会让自己公司的那些人这么找死。要是撞到了陆承安的枪口上,就真的是成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他一直都是一个霸道的人。薛子扬看的很清楚。
下班的时候,原本凌菲菲还以为陆承安会在门口等着她的,结果没有。空荡荡的,她莫名的觉得有些荒凉。这段时间,那个男人经常过来,对她算是很贴心的了。但是现在,果然没有了当初那样的心境。
是她伤了陆承安的心,至少这一次是这样。
晚间杜妙喜过来,跟她说起相亲的事情,看起来很狼狈。
依着杜妙喜的说法,她觉得跟她相亲的那些男人,都只适合当舞会上的舞伴,平常时候吃吃喝喝还可以,但是如果想要度过一生一世,太过艰难。
杜妙喜在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时候,格外坚定。
凌菲菲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我妈当然生气,但是我跟我妈说的很坚决,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这种东西,还能用逼的吗?”
凌菲菲听着,顿时就是一阵晃神。
这个城市太令人苍老,年纪轻轻的人都开始谈论起缘分这东西。飘飘忽忽,让人捉摸不定,没有半点安全感。
女人在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追求的是极致的安全感。
况且杜妙喜在此之前一直独身,等到了这个年纪,要是再来凑合将就,也未免也太委屈自己了。
在凌菲菲眼里,杜妙喜是一个可爱的女人。是永远不缺人喜欢的,杜家父母向来恩爱,也总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跟他们一样,延续这样的婚姻幸福。
“你今天怎么了?”杜妙喜终于看出了凌菲菲的不正常,紧紧地握住了凌菲菲的小手。“是因为陆承安?”
只要她有些不快活,他们总能想到陆承安。
凌菲菲苦笑两声,点了点头。
“要不然,你还是搬回去?”杜妙喜有些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是一直都觉得,你跟陆承安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他爱你。”
爱。
现在人谈的最多的是利益问题。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秦士晓那张刁钻的脸。
在秦士晓眼里,她应该就是一个乞求富贵的小人。
是没有感情的那种人。
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这世间哪里真的有那么多肤浅的女人?
只是她还是回不去了。
她应该是伤透了陆承安的心了。
凌菲菲甩了甩头,故作潇洒。
“很多女人都不缺人爱,他们到后来,也未必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了吧?”
“你真倔。”杜妙喜瘪了瘪嘴,对凌菲菲这样的性格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地方。她倒是很好奇,陆承安现在是什么样的心境。
陆承安破天荒回了家。
陆元西看到是自家儿子回来了,自然高兴。秦士晓的脸色却格外的差,几乎每一次都是一样,陆承安回来都是为了挑他们的错处。这一次十有八九也是一样。
陆承安坐在秦士晓面前,看着她穿戴齐整,手里捏着一只高脚杯,抿着红酒,看起来姿态娴雅,倒也算是一个很美艳的妇人。
只是她有一脑子的封建腐朽思想,又对自己的认知太高,以至于现在不管凌菲菲做什么,她都觉得只是在觊觎陆家的财产。
“我只说一句,请你以后不要再去打扰菲菲,秦女士,我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你不希望身败名裂的话,我劝你最好要收敛一点。”
“你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的?”秦士晓心口微颤,看着陆承安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失落。
“嗯。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这么好好说话,秦女士,如果下一次你再打扰菲菲,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承安。”陆元西走上前,看着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你怎么能跟你妈这么说话?”
“妈?”
陆承安一脸嘲讽,冷笑更甚,头也不回,直接出了门。
等到听到车发动的声音,秦士晓才红了眼。
“你看到了吧?”秦士晓朝着陆元西笑了笑。“这就是我一直不愿意说出真相的原因,承安恨我。”
陆元西也不说话,陆承安的长成给他们带来了很多快乐,但是现在又带来了很多负累痛苦,这一点,秦士晓应该是感触最深的。
“你不该去找菲菲的,她是好孩子。”
第二天一早,凌菲菲就被杜妙喜给约出去了。
美名其曰是同某位男性同胞交流学术思想,其实就是变相相亲。
凌菲菲刚出门,就看到杜妙喜等在下面,开着那辆小车。
她朝着凌菲菲嘿嘿一笑。
“你爸妈着急了吧。”
在这个时候,凌菲菲不会承认,她是很羡慕杜妙喜的,有爹妈关心,这事儿就算是烦恼,也是幸福的烦恼,是一般人求而不得的。
她就是这样。
“魔障了,烦死了。:她絮絮叨叨吐槽着,一肚子的不满倾泻而出。
见面的地点在云场,是一个很有名的咖啡厅,在棉城的历史也算是绵长了。
听说有五十多年吧。
凌菲菲跟杜妙喜坐在一块儿,那个男人竟然还没有来。
杜妙喜气得个半死,这个社会上的男人都开始变得越来越没有风度了。整整迟到了十分钟,杜妙喜气得吹胡子瞪眼,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您习惯让女人等?”杜妙喜就好像是吃了炸药,看着他的眼神冷冷的。“钱先生,您的层次我都知道了,我想没必要再谈了。”
她拉着凌菲菲就要走,还没等凌菲菲劝慰,就听到那男人厚颜无耻地问道:“这账……”
凌菲菲觉得他们真的是遇到了一个奇葩。
最终还是杜妙喜埋单,连带着那个男人的一份。
杜家父母很厉害,今天一天安排了三场相亲,吹了一个还有两个。凌菲菲陪着杜妙喜,就好像是来看着世间男人的丑态的。在此时此刻,她格外思念陆承安。
跟陆承安比起来,这些男人,确实都很低端。忙了三五个小时,结果还是她们两个女人找了一家西餐厅,点了两份鹅肝,面对面坐着。
“现在的男人,让我跟他们跳舞都不愿意,更何况是结婚?“杜妙喜坐在一边,一脸愤懑。”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找的都是脓包。“
凌菲菲笑。
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原本就不简单。
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其中依旧有人仰望星空。还是要怀着美好愿望。
“不早了,去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