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远走他乡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刘琦韵在拘留室自杀了。
林叙渊接到通知的时候,只以为是恶作剧。等到他看到刘琦韵的尸体,才敢相信这是事实。
刘家父母第二天一早才到棉城,虽然已经被通知刘琦韵的死讯,但是等到他们看到自家女儿的尸体,二老还是痛哭出声。
林叙渊呆若木鸡,站在原地,双眼通红。他的怀里还抱着自己年幼的孩子,或许也是感知到自己妈咪的死亡,那孩子一直吵嚷不休。
凌菲菲一行人赶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那一股子心酸,直接涌上凌菲菲的心头。
这才不是她想看到的,不管刘琦韵当初在海岛上如何如何对她,只是在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可怜和悲凉。
杜妙喜捂着嘴,呜呜咽咽,已经落下泪来。她紧紧地握住了凌菲菲的手,凑上前,轻声道:“怎么会这样?昨天我还跟姑姑讨论,姑姑还说她不会判处无期徒刑的。”
凌菲菲于心不忍,也红了眼。
“可能她不知道,把事态想的太严重了吧。”凌菲菲捂着自己的颤动的胸口,双眼凄迷,刘琦韵的一生短暂又可怜,看起来自然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可是事实上,她过得半点都不如意,只是一直争强好胜,不愿意倾诉,自己作为心理医生,反倒让自己日渐抑郁。
这么想想,的确是个过于可怜的人。
“还那么年轻,孩子还那么小,以后叙渊有的累了。”杜妙喜对林叙渊一直都是十分同情的,或许是因为当初在美国的时候,他们也曾相依为命过。
陆承安搂着凌菲菲的腰身,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别想太多。”
凌菲菲哪里控制得住自己的思想,特别是在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她实在是难受。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之间就死了,那种锥心刺骨的感觉,甚至让凌菲菲觉得,那死去的人,跟自己有什么深刻的关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是仇人。但是她还是觉得难过。
“我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凌菲菲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陆承安亲吻着凌菲菲的额头,“都是成年人。”
言下之意是刘琦韵只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了,仅此而已。
葬礼举行的十分简单,看得出来,刘家的人也觉得脸上无光,举行完葬礼之后,直接去了机场。
林叙渊抱着孩子,在刘琦韵的墓碑前站立良久。
刚好是个阴雨天,雾蒙蒙一片,林叙渊打着一把黑伞,手里抱着孩子,远远看去,仿佛是个石雕。
凌菲菲跟杜妙喜含在一处,就这么看着他。
“原本还以为他对刘琦韵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分明还是有感情的。”杜妙喜瘪了瘪嘴,颇有些喟叹。
“毕竟两个人之间都有了孩子,这是不同的。”
林叙渊这辈子或许都遇不到像是刘琦韵那么深爱他的女人了,有些人必得要等到失去了的时候还会有感觉,凌菲菲到了今时今日才算是体会到。
或许,林叙渊也是到了现在才明白几分吧。
她依着陆承安上了车。
陆承安面无表情,看起来仿佛是在为什么动了气。
“怎么了?”凌菲菲凑上去,朝着陆承安笑了笑,“不高兴?”
“你刚刚看林叙渊了?”
额。
原来是吃醋。
凌菲菲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承安,笑意渐浓。
“吃醋也吃的这么理所应当啊?今天不是特殊情况吗?看着他们父子那副样子,觉得挺心酸的。”
陆承安冷笑两声,这一切都是林叙渊自找的。诚然,他是一个十分凉薄的人,对这些向来没有多少同情心。只是如果换了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走到绝路上。
“同情心泛滥?”
“也不是。”凌菲菲摇了摇头,心里颇有些复杂,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情绪,总归不是同情心之类的东西,“我说不清。”
陆承安不吭声,脸色稍霁。
凌菲菲歪着脑袋看着他,她以前倒是没发现,这男人这么会吃醋,以前倒还好,现在是愈发厉害了,凌菲菲也不敢招惹,时常就这么看着他笑。
毋庸置疑,有人在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承安。”凌菲菲抱住陆承安的臂膀,千娇百媚,“谢谢你一直保护我,没有让我受委屈。”
“不然呢?”陆承安长叹一口子浊气,“希望我折磨你?”
“我哪有这么说。”凌菲菲鼓了鼓嘴,“只是看着刘小姐跟叙渊之间发生的事情,有点感慨。如果叙渊很爱她的话,或许,她就不会这么惨了。”
凌菲菲真相了。
一个女人如果把感情看得很重的话,在得不到回应之后,的确很容易走歪路。
很多事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陆承安轻轻地捏了捏凌菲菲的小脸,“饿了吧?”
凌菲菲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小肚子,点了点头。
好在她知道陆承安永远不会对她心狠手辣,这还是很让她安心的事情,虽然也知道他并非善茬,只是他的好,真的全部都留给了她。知道这些凌菲菲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的,她并不在意。
陆承安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一脸宠溺的笑。
“饿了也不会主动说?”
“不是说女人需要矜持一点?”凌菲菲尽量让自己忘记在海岛上发生的一切。
就算是阿May都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凌菲菲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做不到跟阿May一样豁达,看着陆承安因为自己的缘故那样担心,凌菲菲也于心不忍。
所以她每天都佯装高兴。
也不知道陆承安察觉了没有,凌菲菲已经尽力了。
“菲菲。”
“嗯?”凌菲菲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陆承安,“怎么了?”
“菲菲,你高兴吗?”
“高兴啊。”凌菲菲讪讪一笑,莫名的,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怎么突然之间这么问我?”
“你说呢?”陆承安的眼神愈发意味深长起来,“在我面前为什么要假装高兴?”
“我怕你担心,我想了很久,如果我一直都是现在这种状态的话,的确愁人,要不然的话,我还是去看心理医生吧?”凌菲菲瘪了瘪嘴,一脸狼狈。
看样子是下了巨大决心。
陆承安不禁有些好笑,摸了摸凌菲菲的小脑袋。
“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就不去。”
“承安,我是你妻子,我得为你分担,不能总是让你为我担心。”
陆承安看着凌菲菲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到底是他没有保护好凌菲菲,要不然的话,从一开始凌菲菲就不会受到各种折磨。现在倒是要这个丫头为自己分忧,他何德何能?
“你也说了,我们是夫妻。”陆承安一脸爱怜地亲吻着凌菲菲的额头。
越是跟凌菲菲相处,陆承安的一颗心就越是柔软,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凉薄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至少在对待凌菲菲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火炉,火热火热,持续发散着光和热。
凌菲菲本就是个懂事的女人,从来都不会让自己陷入窘境之中。
没过几天,凌菲菲就从杜妙喜那里听说林叙渊远走他乡的事情。
“不是出国?”凌菲菲抬起头来,看着杜妙喜,“瀚城那边的天气貌似不太好。”
“谁知道。”杜妙喜瘪了瘪嘴,颇有些慨叹,“自从刘琦韵死了之后,叙渊好像是换了一个人。应该是太自责了吧,他打心底里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冷漠导致了现在的惨剧。”
他也会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孩子。
凌菲菲眉头轻蹙,苦笑两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还以为叙渊会出国。”凌菲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笑的愈发勉强,“一个人带着孩子?”
“是啊。”杜妙喜鼓了鼓嘴,“真是太有勇气了,如果是我的话,我才不敢这么做呢。一个人带着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我想到你当初在美国那么辛苦地带着浩浩,想想就觉得难过。”
再怎么难过,这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的,凌菲菲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人生没有捷径,需要好好努力。
“陆总裁不在?”杜妙喜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菲菲,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凌菲菲挑了挑眉,看着杜妙喜贼头贼脑的样子,笑意渐浓,“嗯?”
“担心承安啊。”
“为什么要担心承安?”凌菲菲在某些时候十分单纯,“承安挺好的啊。”
“但是他身边的妖魔鬼怪很多啊,前段时间我听说那个苏琳怀老是在陆氏集团晃悠。当初在慈善晚会上姑姑就说过了,她不怀好意。”
“知道她不怀好意。”凌菲菲点了点头,对于那人的念头十分了解,“我已经警告过她了,总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吧?”
杜妙喜听了,目瞪口呆。
或许是没想到凌菲菲有朝一日也会去警告别人吧,也不知道有多震惊。
“菲菲,警告?你警告她?”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凌菲菲笑意渐浓,“有承安给我撑腰,她还不算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