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徐贵人扯扯嘴角:“别的不说,单单说刘大人无诏进宫私下回见娘娘这就已经是大大的不合规矩了,况且你二人还孤男寡女在这宫中,更是于理不合!”
佩瑶忙道:“贵人可看真切了,奴婢可还在呢,娘娘同刘大人可算不上孤男寡女。”
徐贵人冷冷一笑:“你是皇后娘娘从母家带了的丫鬟,你说的话又怎么能信。”
佩瑶焦急皱眉,想要辩解什么却被薄胭打断了。
“佩瑶,罢了。”薄胭轻轻抬手制止了佩瑶,佩瑶刚刚经过那样的事情本就心绪不定,如今恐怕心虚,再同徐贵人吵两句恐怕露出什么马脚来。
薄胭笑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倒是不知道徐贵人何时对本宫宫中的动静这样上心了?刚刚你说你听下人禀报?你的寝宫离本宫寝宫相去甚远,本宫倒想问问徐贵人那下人是如何顺路来我长宁宫将事情经过看的那样真切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徐贵人一勾唇角:“皇上,皇后娘娘二八年华,本是应该同外臣避嫌的,如今这情景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刘钊闻言心中一沉,明白今日是自己害了薄胭,心一横跪行到皇上身边重重磕了几个头道:“皇上明察,是微臣……”
“皇上当真信了臣妾同刘大人有染!”薄胭一面佯装恼怒的大声打断了刘钊的话,一面抢身来到嘉和帝面前将刘钊挤到自己身后,这个呆子,被徐贵人挤兑几句就要全盘托出了?事实是事实,可是没有证据皇上又怎么会信!
嘉和帝幽幽的看着薄胭,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薄胭才二八年华,自己却……嘉和帝的确没有信心薄胭会对自己忠贞不二。
薄胭见状心头凉了一半。
嘉和帝轻轻动了动嘴唇:“你二人孤男寡女,确实不合规矩,薄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声音冷的如同隆冬一般。
“皇上这是信了徐贵人所言?”
“朕只相信自己看见的。”
一旁的徐贵人得意洋洋的看着薄胭,嘉和帝一向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更何况涉及到绿帽子的问题,即便平日在怎么宠爱薄胭又如何。
“皇后若是觉得冤枉,便说明刘大人为何进宫,若是说不出来,难免让人怀疑。”
薄胭冷笑,空口白话,皇上怎么会信。
嘉和帝只冷冷的盯着薄胭。
徐贵人的目光在二人中间转了转,勾唇一笑,靠近嘉和帝耳语了几句,嘉和帝眉头一挑。
徐贵人笑笑:“皇上以为如何?”
嘉和帝思索的看向薄胭:“这……”
“臣妾是听了下人的禀报才带了皇上来这里,私心里,臣妾也不信娘娘会做这样的事,可是人言可畏,这是唯一能够证明皇后清白的法子了。”
薄胭疑惑看向两人,之间嘉和帝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徐贵人几不可查的一笑,转头对薄胭道:“皇后娘娘,皇上有话同您说,便前往内室吧。”
薄胭一愣,下意识看向嘉和帝。
嘉和帝沉着脸点了点头。
薄胭有些犹豫。
“娘娘,这是皇上给你的机会,这样推三阻四,可是当真有什么。”
薄胭咬牙,即便不愿,这也是皇上的旨意,自己只能遵从,慢慢转身之际给了刘钊与佩瑶稍安勿躁的一个眼神。
内室一片静悄悄,薄胭立在原地思索着对策,关键点就在于念奴娇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只有当真找到了媚药才好将一切摆明了说,否则嘉和帝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薄胭转头想要趁机解释两句,一抬头却看见了两张陌生的面孔,看着装应该是宫中嬷嬷。
“你们是谁,皇上呢?”
紫衣嬷嬷冷脸沉声道:“回娘娘的话,奴才等人奉皇上的命令,给皇后娘娘验身,还请皇后娘娘配合。”
薄胭大惊:“验身?!”
薄胭万万没有想到嘉和帝会要自己以这种方式证明清白,怪不得徐贵人刚刚说什么这是唯一的方法了,以嘉和帝的角度来看,自己一向是完璧,只要还是完璧就能保证自己的清白,即便自己同嘉和帝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并非完璧,若是当真刚刘钊行了苟且之事,身上不会半点痕迹都没有,如此看来,这还实在是一个好办法!但是!要知道,验身这种事情是对女子极其的不信任与不尊重,那都是豪门世家为家中男丁挑选身子干净的陪床侍女用的手段,将这手段用到一国皇后身上更加过分。
人活两世,这是薄胭感到最最屈辱的时刻。
“你们放肆!”薄胭气的浑身发抖,良好的教养使得她只能说出这种话来显示自己的不满。
那两个嬷嬷互看一眼,根本没有给薄胭反抗的机会,双双上前,一个制住薄胭的手脚,一个捂住薄胭的嘴巴,并且空出一只手来扯薄胭的衣裳。
薄胭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哪里被这样粗鲁的对待过,当即羞愤难当,拼了命的挣扎推搡,但是又哪里抵得上那两人的力气,衣衫很快被褪去了一半,撕扯间,薄胭看清了那两人的神情,猛地心头一沉,意识到了什么。
无论如何自己是皇后之尊,即便是她二人奉了皇上的命令,也太过有恃无恐了,她们难道没有想过若是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他二人日后在宫中的日子如何?又或者是他们断定了自己跟没有机会报复他们。
意识到这一点后,薄胭瞬间头皮发麻,怪不得徐贵人会主动提出这个法子,她的计策是让这两个嬷嬷破了自己的身子!届时,无论自己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了!好歹毒的心思!
两个嬷嬷狰狞这一张脸,铆足了力气撕扯薄胭身上的衣裳,薄胭感觉又一双手朝腰间探去。
薄胭撕心裂肺的叫着,奈何嘴巴嘴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外间又相隔甚远,哪能被人听见,若是等人发现,恐怕一切都晚了。
薄胭心中焦急,奋力推拒着两个嬷嬷,奈何势单力薄,绝望之际将心一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睁开一只手,抬手将头上的发簪取下,狠狠刺向紫衣嬷嬷的抓着自己的手,那嬷嬷吃痛下松开双手,薄胭借此挣脱,刚想往外面跑就被另一个绿衣嬷嬷拦住去路。
薄胭发髻散乱,哆哆嗦嗦的握着发簪,惊恐的看着二人,下意识将发簪抵到自己颈间:“你们别过来!本宫若死了,看你们怎么交差。”
那两嬷嬷立在原地,互看一眼,眼中闪出一丝狠绝,自己等人都是受了徐贵人的命令,若是不能完成任务,恐怕……
思及此,二人不管不顾的冲向薄胭。
薄胭眼看着靠近的二人,心中一寒,是了,即便自己死了又如何,自己的身子更能被他们随意摆布了,现在嘉和帝已经对徐贵人的话信了七分,届时对着一个死尸不是更听之任之了。
这样想着,薄胭的目光冷了下来,自己无意伤害他人,可若是为了自保,就是在对不住了。
看准时机,薄胭我这步摇,狠狠的刺向在紫衣嬷嬷的心口,那嬷嬷大惊之下慌忙躲避,伴随着“噗”一生,金簪入肉的声音后,是紫衣嬷嬷的痛声尖叫。
外间,尖锐的叫声传入众人耳中,刘钊神色一凛,下意识要起身,顾忌嘉和帝在场,生生按捺住了。
“发生什么事?皇上!”佩瑶慌张道:“若是娘娘有个万一”。
嘉和帝亦是起身,皱眉往内室走去。
门被推开,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绿衣嬷嬷搀扶着满身是血的紫衣嬷嬷,紫衣嬷嬷的肩胛处有一根一寸长的金簪贯穿了肩胛,此刻正流着鲜血。
再看薄胭,衣裳半褪,外衫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隐约露出锁骨下的内衬,发髻凌乱,此刻亦是满手鲜血。
众人大惊,尾随众人的刘钊浑身一颤,却又不得不转身阖上双眸。
佩瑶大叫着冲向薄胭:“皇后娘娘!”
薄胭双眼空洞,满手是血,看着很是骇人,佩瑶检查了薄胭的双手,发现她手心是半指长的伤口,正涌着鲜血,原来是薄胭在用金簪刺人的时候,因为惊慌用力过猛,也伤着了自己而不自知。
佩瑶痛哭着掏出手帕给薄胭包扎,抬起头看向那两个嬷嬷怒道:“你们两个狗奴才!敢对皇后娘娘动粗!”
那二人眼看着嘉和帝来了,反应也快,当即跪地叩首:“皇上赎罪,皇后娘娘拒不肯验身,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呀。”
背对着众人的刘钊身子一僵。
徐贵人皱眉,连忙添油加醋道:“娘娘这是何必,这样一个能证明清白的机会何苦闹成这样,难不成当真是心中有鬼?”
佩瑶瞪向徐贵人:“贵人到底安的什么心,验身?那也是能给一国皇后用的!”
徐贵人嘲讽一笑,幽幽道:“这是皇命,你这是在质疑皇上?”
佩瑶一噎,愤愤咬牙。
嘉和帝扫了一眼室内的状况,沉沉一呼气:“都别吵了!”沉默片刻看向薄胭,对她的遭遇恍若未见,只是淡淡道:“朕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推拒,到底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