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许多多忍住笑,说来也奇怪,这布鞋竟然没有打湿,这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的。
她看了看,又将脚左右移了移,再试着将脚趾头抓了下脚底,不冷,确实没打湿。
“别看了,没湿,这布料用的是我们这里一种树枝特制提炼的,是防水的。”阿真淡淡的提醒她。
这个二货,实在是太搞笑了。
许多多听到是特制的防水布料,又歪过脑袋看了看,就连钟晴也侧着头看着,没想到这山区里还有这样的高人。
她想到了很早以前妈妈买给她的衣服,也是防水的,她穿了很多年,后来有一次出差被勾破了,就再也没有穿过了。
她以为那样的布料只有在加工厂才有的,没想到这里也会出现。
看许多多的鞋子,好像是同一种,又好像不是。
回到了住处,易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说钟晴总是躲着他,就连阿真和许多多对他都充满了敌意。
可如果是因为之前订婚的风波而闹得不愉快,他也能理解,但是许多多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话,突然间就被钟晴给阻止了,他觉得冥冥之中好像被人隐瞒着。
而那个人就是钟晴。
直觉告诉他,那件事非同小可。
“睡不着就出去呆着。”阿真翻了一个身,这个人在他旁边总是翻来覆去的,让他这个原本喜欢安静的人突然变得如此暴躁。
如果不是看他千里迢迢来他的家乡,他一定会用棍子把他给赶出去。
易见低声说了一句抱歉,就保持着一个姿势躺着。
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钟晴和阿真亲密的画面,这让他整个人都要抓狂了。
正犹豫着去问阿真的时候,他叫了他好几声也没有反应。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下来,风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窗户上,也打在了钟晴的心上,她再一次失眠了。
“你要是实在睡不着的话,不然吃一粒安眠药好了。”许多多提醒,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家伙睁着眼睛看着她。
钟晴也不理会她,依旧睁着眼睛望着许多多。
许多多叹了一口气,不说话,就转了一个身背对着她。
这个小妮子真是的,每天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是很晚睡觉,问她,她却说什么吾日三省吾身。
索性,她后来也不问了。
钟晴心想,吃安眠药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好像还是很多年前了,而她不吃安眠药也已经过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快要忘了她以前必须要靠药物才能进入睡眠。
如今她虽然一开始睡不着觉,但最终还是能安然入睡的,医生说过安眠药有一定的依赖性,她不敢吃,害怕自己再次依赖上那种感觉。
有一种东西就像毒药,能够侵入人的五脏六腑,她此时此刻在这寂静的山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那毒药化成了一摊血水,渐渐与她融为一体。
如果可以的话,等她老了到这里来养老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钟晴就被阿真叫了起来,说是镇上的车要出发了,于是大家都起床洗漱,连早饭也没有吃就跟着一个拖拉机坐上了回程的道路。
“路上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阿真不放心地说道,他的眼睛似有若无的落在易见的身上。
其实他这次带钟晴回家有自己的私心的,他知道钟晴有一个心结,也知道她失眠的习惯,所以这次特地带她来山区,就是想让她体会一番宁静。
后备箱里也准备了大半个月的粮食,就是为了能让她的睡眠方式得到改善,却没想到这样的安排被许多多和易见给打破了。
“我知道了,哥,你不要太担心了。”钟晴笑了笑说:“我都快30岁,不是小孩子。”
阿真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不管你是三岁还是三十,又或者是一百岁,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个小孩子。这个车子比较慢,但是还是要注意安全,你的手一定要扶着上面。”
刚说完,他的手准备去抓钟晴的手放在栏杆上的时候,易见突然抓起钟晴的手说:“你坐里边吧,我的手不太方便,怕到时车子刹车会撞到。”
钟晴整个人都错愕了。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好心陪你回来,你竟然把我们钟晴当成你的挡箭牌。”许多多义正言辞的,她就是看不惯易见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明明是不想阿真触碰钟晴非要把理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最重要的是他望着她的脸,竟然没有一丝的变化。
这要是换作以前的易见,一定会暴躁如雷,恨不得将阿真扒了两层皮。
没想到,这次回国的易见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没事。”钟晴挤出一丝笑容,就坐在了拖拉机后面的第一个位置上。
拖拉机的左右两旁各有一个弧形的位置,上面铺满了纸箱是用来给他们坐的,后面的中间摆满了一筐一筐的桃子,还有一些其他的农作物都是村里人拿去卖的。
“我都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看到他们两个人都挤到了里面,许多多急忙坐到了最外面,想要跟阿真说两句告别的话。
阿真想了想说:“拜托照顾好我妹妹,我交代你的事情,一定要留心了!”
说句实在话,阿真对许多多是没有信任感的,因为就现在他的妹妹已经被别人给拐到里面去了,可是许多多这个家伙还故意给他们创造机会。
但是她昨天跟他说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的,既然钟晴的心里还有易见,说明他们之间还有感情在,他是一个外人,最好不要掺和其中,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了。
回头中钟爸爸钟妈妈那边他自会解释,但愿他们不会知道易见已经回国了。
“小气鬼。”许多多哼了一声,就别过身子不再看他。
司机拿起一个z字形的木棍,放在拖拉机的车头,用力地摇晃了两圈,拖拉机立马发出了轰隆轰隆的声音,冒出一股白烟,车子就剧烈地震动起来了。
钟晴坐在第一个位置上,身子摇摇晃晃的,险些磕到前面的桃子,幸好遇易见的身子夹住了他。
“谢谢!”钟晴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
许多多也差点摔下来,幸好阿真早就料到一直没有离开。
“我觉得你还是坐钟晴对面吧,这样比较安全一点,你们也有一个照应。”阿真提议道。
许多多嘟着嘴巴,极不情愿地挪了过去,每次挪一点点都望着阿真,希望他能再主动跟自己说一句话,可是那个榆木脑袋瓜总是不知道她的想法。
“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跟他说好了。”钟晴小声的提醒她,再看她的眼光,许多多回头肯定会骂死她的。
毕竟,因为她,她才不得不跟着他们离开的。
“你要是想让我留下来的话,我就留下来。”许多多认真地看着阿真说,女汉子的她突然间变得有一些害羞。
阿真一时木讷,摇了摇头说:“一路顺风,到了记得报平安。”
许多多努力将怒气压下了几分,蹭蹭蹭的冲他喊:“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然后她就拿出手机刷没有网络的网,离开的这两天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她发信息呢?她不禁有一些期待。
可是,她摇了摇四周也没有发现一格信号。
“出发啦!”司机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就跳到了座位上。
车子立马晃动的更厉害,他的手放在车头中间的一根长杆子上,轻轻一拉车子就转动了。
“师傅,你能不能开快一点?”许多多探头探脑的冲司机喊道。
司机回过头说:“姑娘,对不住啊,我这不是小轿车,只能这么快了,况且这是山区,我要是快了的话,桃子就该掉下去了。”
“师傅,你别听他的,咱们安全第一。”钟晴也冲司机喊。
司机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就哼着山歌,继续往前开。
山歌回荡在整个山区是那么的辽阔,隐隐约约中,还听到了回声,甚至有女人的。
唱山歌咧…
这边唱来那边和…
咦咦咦,啰啰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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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晴听的如痴如醉,小的时候她就跟着妈妈去镇上听戏,最喜欢的就是刘三姐了。
那个时候,镇上有老人满八十岁,家里有钱的孩子就会请上戏班子过来演戏,每次都要演个三五天,当然,也有一周的。
戏台是都是临时搭建的,下面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全都是搬着凳子过来看戏的。
而小孩子们也喜欢拿着手电筒当初乱跑,时不时摇晃两下,灯光摇晃,给人一种舞台的眩晕感。
但是,特别的漂亮。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去听人开演唱会似的,可热闹了,到精彩的地方,还会有人迫不及待的询问呢?
因为不管什么戏,总会有人看过的。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到了。”
司机突然将中间的线轻轻的往上一拉,然后再将一块铁片放好,车子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