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泓见状颇感不悦,这欧阳知县也太无礼了,没看到这是正在上课吗,不,确切地说,是正在考试。
在上课时,整个教室就是老师的地盘,无论你官多大,都不应该冒然进去才是。
其实这些礼节,欧阳知县并非不懂,他只是突然看到一群不应该识文断字的庄稼汉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写字做算术题,还不用借助算筹,极度震惊之下,竟然忘记了他这是在突然闯入别人的地盘。
那坐在房舍前方读题的少年是张小豪,看到张日泓带了一行人过来,一看为首的男子手持折扇,气度儒雅,正暗自猜测这是什么人,张日泓便走到他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张小豪大惊,想要站起来见礼,却被张日泓摁住了。
那些庄稼汉见到来了陌生人,居然一点骚动也没有,看到小东家也在,他们只抬头看了欧阳知县等人一眼,便又继续低头答题。
欧阳知县接连看了几个汉子的答卷,他们写的字虽然歪歪扭扭,可见练习写字的时间不长,可答案居然是不约而同的惊人一致。
张小豪继续读题,仍然是充满了农庄生活气息的题型,储如种了多少株药材,药材进价几何,卖价几何,这一茬药材能赚多少银子之类。
欧阳知县心中好奇,默默地将刚才听到的那道题心算了一下。饶是他自诩算学不错,没有算筹,又无纸笔,算出结果还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结果与那些汉子们写在纸上的一致。
也就是说,这些不起眼的庄稼汉,算学水平恐怕跟他差不多1
欧阳知县郁闷了,他可是下了一番功夫苦学算学的。时人会算账的并不多,这也是大多数有些家底的人家都要请专门的账房先生来做账。
欧阳知县敢说,刚刚那道题,换了他昔日的一个同窗来做,如果没有算筹,恐怕算上半天也不一定能算出来,决不能像这些庄稼汉一样,几乎是不假思索刷刷地就写出答案。
这个山庄,让人惊讶的地方真的很多啊,没想到一个种植药材的农庄里居然办了一个书院,书院里居然教庄稼汉算学,更想不到的是这些农民学得还不错!
欧阳知县从房舍中退出来,兴趣却停留在书院上了,问起张日泓为何要为农户们办书院,那年少的先生是从哪里请来的。
那读题的先生年未及弱冠,却能将一群原本大字不识的农家汉子教得这么好,他自己必定有真材实学。
欧阳知县十分务实,他不像一般科举出身的学子那样轻视算学,反而觉得算学十分实用。奈何科举不考算学,算学受到轻视,会算学的人也极少。
如今县衙里每逢要堪舆测量土地、收税赋、盘算钱粮等,都极缺会算学的人手,就算请了专门的账房先生,对起账来也是极慢。原因无他,这小小巴县,找个精通算学的账房先生可不容易啊。
欧阳知县两眼放光,这两天不是在给农户开荒的土地瞪登记入册吗,不如跟张日泓借了这位少年先生去顶几日。
欧阳知县想到说到,马上向张日泓提出借少年先生去算几日账,帮忙胡正等人早日完成土地堪舆入账等工作。
张日泓没想到堂堂一个知县居然缺人才到如此地步,还以为欧阳知县是在开玩笑,但他身为一个知县,表情又认真严肃,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知县大人还是等下学了,才询问那张先生吧。他只是我请来的,我并不能做他的主张。愿不愿意,还得看他自己。”
张大郎看到张小豪一个还没有秀才功名的童生居然这么受到知县青睐,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了,当?田园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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