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也适当休息会儿吧。你都好几天没闭过眼了，你现在这样子真的……”
“我现在什么样子？”蒋远舟抢过话，声音不平不淡。
越是这样，就越是有种无形的震慑力。孙秘书将头埋下，音调比刚才弱许多。他挠了挠脑袋，实话实说：“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怎么样。”打心底还是害怕蒋远舟会撑不住。他劝道：“我就怕的事，夫人还没醒过来，总裁你却倒下了。”
蒋远舟收回目光，唇线微抿。
“不会的。在她没有醒过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倒下的。”语气里满满的笃定。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话再次被打断，蒋远舟‘腾’地一下从长椅长站起来，将话题翻转：“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孙秘书表情怔怔地，“还没有，还在努力调查。”
“尽快，时间紧迫。”话落，人已经转身往前面走。
眼看着蒋远舟的身影越行越远，抓住最后一丝机会，孙秘书壮着胆子喊住前方的人。
“总裁，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夫人就醒不过来了吗？”
周边倏然刮起凉风，孙秘书感觉胸前心跳的用力。他不忍道：“这已经好几天了，夫人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连医生都说了。”等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焦虑。就连医生都换了说，说人如果醒不来就真的会持续陷入到昏迷状态，情况不容乐观。蒋远舟这样守着，就像守着一个无底洞般，永远没有结果。
蒋远舟忽而笑了，他说：”你放心，我都想过了。如果她真的醒不来……我都会这样陪着她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在一起的，不是吗？”
孙秘书看着蒋远舟平静而温和的笑，鼻尖猛然一酸。
跟孙秘书分开后，蒋远舟推开病房门，抬头看着床上坐的人，蒋远舟有些失神。
“你……醒了？”
坐在病床上的向阳淡漠的对着他，没有回应。
蒋远舟手掐了虎口一下，感觉到肤里的疼痛。再确定不是做梦后，快速地喊来医生给向阳做检查。向阳醒来就像是个巨大的惊喜，一群人风风火火地绕着向阳做各项的检查。
确认无误后，医生领着人离开病房。
病房又恢复到原先的空荡，屋里只留下向阳跟蒋远舟两个人。还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蒋远舟却在惊喜过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坐在床边上，局促下只好拿起床头的苹果，给向阳削起苹果来。
刀片绕着苹果皮一圈一圈环绕，溢出来的汁水溅落在手指上。
很快，一个完整剥落后的苹果落在他手里。
蒋远舟递上前：“吃苹果吗？”
他小心翼翼的对着向阳，递手的动作都是在有意讨好。希望能得到向阳的回应。
向阳缓缓睁开眼眸，短暂停顿几秒后，将露在被子外的手伸过去，她接住了，可下一秒——
很用力的将手心里的东西往外抛掷。
像是将结果来的心用力的扔在地上碾碎。向阳咆哮道：“蒋远舟，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暴露，惨白的脸上瞬间被红色晕染。
醒过来的向阳还是保持在昏迷前的状态，对着蒋远舟的厌恶没有半点减弱。
蒋远舟眼底难掩失落，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窗户外的幽深夜色：“你刚醒过来，身体还很弱，要好好休息。我……我就先走了。”
她没回应。
蒋远舟的心猛沉。
向阳沉默半响后，眼眸依旧紧阖，她问：“我昏迷几天了？”
“有几天了。”
“那爸爸的葬礼……”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意向震宇的葬礼。
蒋远舟又苦又甜，他涩声道：“你放心好了，走后我都有安排人在弄。一切都已经安排稳当了，人已经入土了。”
蒋远舟的并没有给向阳带来多大的安慰，反而激的人迅速掀开被子，急慌地往屋外面冲。
蒋远舟见状将人给拦住，双臂紧钳在她腰间，死死地扣在怀里面。他也有些慌张起来：“向阳，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看爸爸！”向阳挣扎着，不安分地扭动身体，为自己创造可以逃离的机会：“我要去看看！我不能在这里呆着！”
脑袋里现在只有一个声音。
她现在就只想去坟头看看爸爸。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你现在去会出意外的！”蒋远舟不许，不顾怀里人的反抗，硬拽着她往床上去。“你要想去看的话，等你身体好了，我会带着你去的。”
“我不要！我等不了了！”
向阳还在尖声喊叫，披散着头发，多少有些疯癫的状态。双手拍打在他身上，两个人以着极其变扭的姿势‘拥抱’。
屋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跟着急匆匆地闯进来，孙秘书一推开门就看到眼前这激烈的一幕，短暂失神后，赶忙上前去劝和。
这人才刚醒来，怎么又掐起来了呢？
向阳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声音，对着蒋远舟又打又咬，每一下都下的狠厉。就算如此，蒋远舟都不肯松手，皱着眉隐忍着。
他沉声道：“向阳，你冷静一点，你现在的身体真的不允许。”已经经历过一次意外，他不想再经历。
“不要你管！”向阳嘶吼道，声音渐哑：“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蒋远舟你离我远一点！你不要碰我！”
无奈，蒋远舟伸手在向阳的颈脖上劈了一下，人再次晕倒陷入昏迷妆。屋外也从嘈杂恢复到平静状态。
蒋远舟将怀里面的人放回到床上，手将她粘连在面颊上的黑发捏开，指尖湿润。仔细地将被角掖好。一切安置好后，挥着手示意孙秘书出去。
两个人静悄悄的从屋外退出，孙秘书出门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惊魂未定。
太可怕。
他不过是上前劝了几句而已，没少收到向阳的‘招呼’。
现在感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女人啊，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他再抬头看着自家总裁，又是深深地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