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康拖着腮,说道:“哭有什么用!”
“你不知道。”孙乐乐以为乐康是公主,并没有平常夫妻的烦恼:“魏王成天在那个张茜的屋子里,明明是她丢了魏王府的脸,最后却都罚在我的身上。”
祖母还让她忍耐忍耐,怎么能忍得住!
乐康不耐烦:“张茜与二哥是青梅竹马,自小的情分,你能争的过去?再说,感情是最飘渺的,只有权利才靠得住!”
孙乐乐被乐康恶狠狠的态度吓着了,愣了愣,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咱们女人家,要什么权利,你没见皇后的下场?”
乐康怒其不争:“你愿意受气,我也懒的管你!”
孙乐乐怕乐康也不理她,下意识的拽住了乐康的袖子。
乐康斜眼瞅了一眼,冷冷一笑:“张茜算什么麻烦,你是正妃,挺起腰杆还能怕她?
二哥如今非常注重名声,若是你占理,就是打了张茜,他也不敢明着宠妾灭妻。”
孙乐乐还是有些不明白,乐康耐着性子,招她附耳过去。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说宫里坐撵出发了,请各位贵人往街边等候。
乐康同孙乐乐出来时,林嫣等人已经去了各自的展台候着。
外面大街上本来人声喧哗,突然之间就静寂一片,寻常百姓皆被聚集在一处空地上跪着,贵人们在各自展台站好。
大概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远处传来鼓乐声响,随后有侍卫开道,在道路两旁排列站好。
众人皆跪了下去,等到建元帝坐着撵车来时,“万岁”之声响彻云霄。
百姓们是真的兴奋,能一窥皇帝真颜,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往昔宫里象征性的派个官来代表,皇帝可是轻易不到场的。
勋贵们却都在心里嘀咕,建元帝身上还有伤,意志坚决的非要凑花灯这个热闹,到底所图何事?
建元帝也是兴奋,很享受这种万人朝拜的感觉,只不过扭头看见身后骑马跟着的墨宁时,心里就老大不痛快。
这些日子他是看透了,朝廷大半的官员都被墨宁笼络住,周皇后忙碌一场,最后倒是成全了他!
建元帝不动声色的朝街边看了几眼,直到搜寻到杨丕国那个搜弱的小身板时,心里才稍稍稳了口气。
福鑫楼大开,在前厅铺好了红毯设好了宝座,建元帝带着一群官员直接进了楼。
外面戒备才稍微放松,百姓允许继续活动。
不过福鑫楼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严实实的,女眷们叩首行礼后,纷纷往自己包间去,靠着窗子和茶嗑瓜子看街景。
久违的李大爷可是提前几天就得到了消息,今天的瓜子无论口味还是数量,都备的足足的。
摊位前还树了个牌子:“宁王妃最爱嗑的瓜子。”
字谈不上多好看,但是众人都夸秀气,毕竟那是宁王妃亲笔提的。
温昕雨没眼看:“那臭字也好意思题词,简直丢到全城百姓跟前去了。”
林嫣不以为然,百姓不识字的多得是,她的字不好,可也没差到惨不忍睹不是。
常嗑李大爷的瓜子,提个字给其招揽下生意,怎么了?
唐婷婷抓着一把红枣味的说道:“最近身子不利索,吃点红枣味的补补身子。”
温昕雨索性拿帕子遮住脸,这都认识的什么人呢。
女眷们有看风景的,更多的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男人们给建元帝请过安,又互相恭维片刻,气氛倒是轻松融洽。
魏王等了个大家都不说话的空隙,向前一步对建元帝道:“父皇,听闻京城东北处发现了祥瑞,儿臣特意去找寻,还真的给寻到了。”
建元帝很是兴奋,高兴的说道:“哦?呈上来看看。”
魏王得意的招招手,几个人抬着个水缸进来,众人皆是好奇,屏着呼吸看他们粗劣的表演。
尤其现在的济宁侯杨丕国紧跟着进来后,各自互相对视一眼,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建元帝兴奋的盯着水缸:“这是什么?”
快,大声的说出来!
魏王笑道:“这是在济宁侯府祭田庄发现的一只龟,纹似玳瑁,长尺二寸,同史书记载的灵龟极其相似。”
墨宁嘴角冷冷一笑,朝人群中扫了一眼。
立刻有人惊呼:“灵龟可不多见,又怎么出现在旱田里?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盛世之象,这是天降祥瑞呀。”
建元帝笑容更甚。
人群静了片刻,立刻有人醒悟过来,也接口说道:“龟又象征长寿,预示万岁长寿无疆。”
建元帝快合不拢嘴了,挑衅的看了眼墨宁,见其不为所动,心里又是一阵不痛快。
魏王又一次重复道:“这是在济宁侯府的祭田里发现的,济宁侯,你来说一下详情。”
杨丕国这才走上前去,弓着腰呜哩哇啦说了一通,大意就是怎么怎么心有感召,去祭田走了一遭,无意发现了这个祥瑞,一心想着献给万岁。
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怎么来,顺便还拍了建元帝的马屁,又说了魏王的孝心。
众人谁也没揭穿,静静的看场中人卖力的表演。
墨宁岿然不是,倒显得建元帝、魏王两人手段下乘。
就是雅间里的夫人们,也是嗤之以鼻。
内宅里斗争,也讲究个力量均衡,那些提脚就可以买卖的侍妾,大宅门出来的夫人眼角里都是不夹的。
什么克扣衣食月俸、什么大骂姬妾,那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才做的事情。
魏王有野心,可惜实力不够,手段又不光彩,眼下竟然开始谄媚起来,手段下成,内宅争宠也不这么干。
魏王却不自知,依旧不要钱似的往外说着吉祥的话奉承建元帝。
人群中的严相气的吹胡子瞪眼,养个女儿蠢点就蠢点,没想到外孙也是个蠢货。
民间传说的没错,女人决定了孩子的智商。
林嫣在雅间里,也是一脸的不解:“一个乌龟而已,就这么多吉祥如意?万一是骂人呢?”
民间不是骂人龟儿子、乌龟王八蛋吗?
到底一个乌龟,是祥瑞还是那啥?
她不厚道的一笑,温昕雨差点没将茶水喷出来。
外面已经表演的差不多了,建元帝才像刚想起来似的看了杨丕国几眼:“济宁侯?”
说着,脸上神色突然变得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