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又能商议出什么结果?
刚才在殿外,当着文武百官,林嫣已经将最好的方案拿了出来。
再商议,也不过是具体怎么执行。
军权,没有。
三位相国一个正大光明的立在宁王府那一边,余下的两个保持了可耻的沉默和中立。
周皇后手里可还有牌?
林嫣送走了三位相国,抬头看看下的越来越甜的雪,笑了笑。
大冷天,没白出来一趟。
身后宗韵凡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疏影和绿罗两个低着头,踩着前面两人的脚印,缓缓走在雪地里。
“这次多谢二表哥鼎力相护。”林嫣抄着手,慢慢说道。
周皇后一动,墨宁就收到了消息。
淮阳侯府如今掌握的,不过是手里的京卫和府上的二十几个死士。
建元帝自以为将宁王府和淮阳侯府全部玩弄于股掌,根本就没有防范。
墨宁说不如“将计就计”。
林嫣不懂权谋,也自认没那个脑子。
眼下的宫廷,还不是她的主场。
她按着墨宁的吩咐,来到宫里陪着周皇后演戏,没想到宗韵凡反应机敏,在没有提前得到消息的情况下就做出了最有利于林嫣的动作。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好队友?
林嫣心里雀跃,回头看了宗韵凡一眼,又朝静悄悄的奉天殿张望了一眼。
“你说,皇后娘娘此刻是什么心情?”林嫣忍不住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心情,胜利果实被人截了胡,换谁谁憋屈。
宗韵凡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反问道:“下次你再整事,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知不知道远远看见林嫣飞奔而来,吓得六安侯和宗韵凡心提到了嗓子眼。
都以为这是宁王府派的刺客,本想着全灭口算了,没想到金吾卫哗啦啦上去逮住了两个活口。
提心吊胆的看着林嫣无知者无畏的在殿上张牙舞爪,心情忽上忽下。
宗韵凡绷着张脸,隐隐含着怒气。
林嫣却没事人一样说道:“万一你泄密,告诉了那位周姑娘。岂不白折腾了?”
宗韵凡瞬间恼了:“因为这事我揍也挨了,骂也听了,能不能不提?”
作者都没说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你一个小表妹叨叨个没完了。
林嫣眨了下眼睛:“这不是关心你,听说舅母开始给你悄悄说亲事了?”
宗韵凡感觉同林嫣已经无法好好对话,直接越过林嫣:“我还要去刑部看着审问那些刺客,先走一步。”
娃长大了,玩笑都开不得了。
林嫣叹口气,扬声道:“你拿什么身份去审问刺客?从北疆回来,万岁爷可给你封官加爵?”
还是杂造局的一个掌事,蹲在云龙山上天天吹冷风。
宗韵凡停下脚步,回头面向林嫣:“我怎么发现你嫁了人,就变得面目可憎?果然是近墨者,黑!”
林嫣也收了脚步:“你呢?跟着大表哥才几天,就开始对天下有情人存着嫉妒的心?”
好吧,你是表妹你有理。
宗韵凡感觉真是被大哥搞的魔障了,跟林嫣斗起嘴来。
他转身就走,步伐越来越快。
林嫣追不上,小跑了几步一把拽住宗韵凡:“找你有事,真的,你生气啦?”
嫁了人还是没个正形。
宗韵凡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本不想理她,可是脚步不自觉的慢下来:“你还要搞什么事情?”
林嫣眼睛突然红了:“我想去看舅母,明个初二人家都回娘家的,我也要回。”
宗韵凡心里一软,可嘴上还硬着:“过了这阵,想什么时候见母亲不是见?眼下你要防着帝后又和好了。”
刺客既不是宁王府派的,难道真是前朝余孽?
傻子才信。
尤其宗韵凡刚从北疆回来,那里具体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
刺客只能是周皇后和淮阳侯府派出的。
他皱眉,问道:“今天的事情,似乎都在宁王府的掌控之中。但是将重伤不醒的万岁独自留在宫里,你们放心皇后吗?”
周皇后若是继续犯蠢,直接弄死建元帝,那墨宁的戏怎么唱?
若是周皇后不犯蠢,同建元帝又回到从前的模样,墨宁的戏岂不更是白唱?
林嫣却狡黠一笑:“万一万岁爷也失踪了呢?”
宗韵凡瞪大了眼睛,看向林嫣:“你们宁王府在搞什么?”
搞什么?
你猜!
林嫣神秘一笑,昂着头重新越过宗韵凡,走到了前头。
人都散了,周皇后独自瘫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眼下的局面。
跟做梦一样。
以为一举成功,却算漏了以为已经出局的宁王府。
她揉着头,心里恨的想将这个大殿的顶都掀了去。
未央跟在身侧,见炭火噼里啪啦烧的快没了,有小内侍探头探脑的来看要不要再加些银碳。
奉天殿除了大典,并不常用,平时只留几个内侍照看。
未央叹口气,劝道:“娘娘,不如去问问万岁的伤情。”
做都做了,总不能留个尾巴。
周皇后这才想起建元帝来:“是了,万岁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
只要宁王一日没有进京,只要建元帝醒不过来,她总还有反盘的时候。
建元帝胸口的箭头已经拔了出来,太医们的脸更黑了。
箭头是黑的,建元帝胸口的血也是黑的,而且脸上已经开始发紫。
这是……
“箭头有毒!”一个太医高声惊呼。
守在床头的严妃和季妃以及安贵人,闻言都是一惊。
严妃一下子扑在建元帝身上:“万岁!”
刚才月妍出去转悠一圈,回来就冲她摇头。
可见魏王并没有占了先机,具体的情况她还不知道,建元帝这时候若是驾崩,她就真的没希望了。
太医正说道:“娘娘往后退一退,您这样只会阻碍下官们诊断。”
“一群庸医!”严妃怒斥道:“你们围着这一会了才看见箭头有毒,万岁若是真出什么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太医正心里不忿,回想起大殿上的一幕,忍不住就对严妃口出怨言:“如今宫里有皇后娘娘,宫外有宁王,下官的命还由不得娘娘做主!”
严妃心口一颤:“你说什么?什么宁王?”
太医正嘴角不着痕迹的一撇,扭头继续诊断建元帝的伤情。
严妃还要闹,季妃道:“姐姐消停些吧,太医们不行,难道你就会解毒?”
唧唧歪歪,有本事跟宁王妃和周皇后学,奉天殿上闹事去。
严妃咬着后牙槽住了口,立在床头看太医们拿什么法子救建元帝。1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