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晓莹带着儿女找来酒楼的时候,牛老太已经画好了订单,正往腰里塞订金。
花婆子尝到甜头,大方的送人两个蛋挞,表示后日就可以接蛋挞的活了,一个蛋挞只要十文钱,但出货量少,鸡蛋不够用,不是还要做画花的蛋糕嘛!所以,蛋挞限量最多能给六十个。
酒楼很爽快的定了六十个蛋挞,花婆子不用长安给算,六十个蛋挞就是六文钱呗!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说,这哪是蚊子肉,六文钱一个鸡大腿了好不好!
要去给胡老太送蛋糕,花婆子就不去了,让牛老太帮忙带话儿,咱忙着挣钱呐!等赚了大钱,请胡老太家去,坐炕头吃蛋糕,蛋挞。
花婆子想好了,到了茶馆,一定要说的更好,争取再定出几十个蛋糕。
牛老太把牛车留给了花婆子,和长安一人捧着一个蛋糕,董晓莹抱着竹子编的箱子,一路打听国公府。
这么大一片,全是公主府?咱走了一条街,全是公主府?拐进宽巷,牛老太觉得,这个巷子跟二道街一样宽,咋能说是巷子呐!
正门前,门房耷拉着眼皮,像赶苍蝇一样撵她们,“走走走,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国公府正门是你们能走的?”
“我们是来找胡老夫人,你说,我们应该走哪?”董晓莹站直了,虽然抱着竹箱,但多年霸道女总裁的气势全开,给门房唬了一跳。
“你就是官家诰命夫人,也要走侧门,懂不懂规矩,正门只有接圣旨,公主和驸马穿着品级礼服,摆开仪仗的时候才能开。”门房道。
董晓莹冷着脸说:“你说的我知道,这不是头一回来,不知道侧门怎么走嘛!你给指个道。”
门房快速扫了一眼董晓莹,他给胡老太当门房,自然知道,胡老太的亲戚不全是有礼有节的大家闺秀,这位说不定跟花将军一样,是上过战场的女将女?
不太像啊!这位女将军太瘦,不够敌军一刀砍的。
顺着门房给指的路,牛老太懵着走了一道,侧门也不行,那是官员才能走的,女眷要走东西角门。
站在东角门外,董晓莹肯定这次找对门了,有骑马的从这里下马,还有一队咱认识的人在巡逻。
“强子哥哥,快去告诉胡奶奶,我们来看她了。”
宁强正带队巡逻,看见来人,哎呦一声,喊她们去门房等着,他去帮忙禀告。
刚下马的中年女人回过身,看着她们问:“你们是打老虎那帮子人?老虎屎蘑菇是你们给的?”
董晓莹含笑点头,“是,不知夫人是……”
“哈!我是老夫人的亲卫偏将,都叫我花将军,你们叫我大花也行。”花将军憨笑道:“那个蘑菇我吃了,香,还没炖好,就给我香的不行,我把鼻子伸锅里闻,吃着也香。”
牛老太直盯着花将军看,这是位女将军?女的,当将军?
花将军自顾自说着,“你们又带蘑菇来了?”
董晓莹笑着摇头,“不是,我们带了自己做的吃食,一种甜点。”
“甜点?点心么?腻乎乎的我可不爱吃。”花将军不再瞟圆柱形的竹篓了。
“你是将军?”牛老太不知怎地就问出了口。
花将军点头道:“是偏将,在府里不能叫我将军,都唤我花嬷嬷,切!”
胡老太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亲自出来迎接。
“老姐姐,可算盼到你来了,快,家去,家去!”
这么大阵仗?牛老太嗯嗯啊啊的应着,抱着蛋糕往里走,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了。
“受您恩惠,给咱们分了这么好的地方。”董晓莹看了一眼完全不在状态的牛老太,接着道:“今日来给您老请安,中秋节了,草民没什么好物件,做了些吃食送来,还望老夫人不要嫌弃。”
把竹箱和九寸蛋糕给丫鬟,董晓莹指着牛老太怀里的蛋糕说:“这个大盒子是献给公主府的吃食,也不知是不是合适。公主府给发了粮食,粮种,对草民的恩宠,草民等感激不尽。”
长安从奶奶怀里拿出蛋糕,给来接礼物的丫鬟。
胡老太让她们坐下聊,把小妞搂在怀里,喂她糯米糕。
“安顿下来了?”
董晓莹笑着道:“多亏了您老帮忙,咱们有了一千两银,能把家业置办起来,如今正在盖房。大田里已经下种,一切都好着呢!就是大伙想着您老,多次念叨您,说不知该怎样感谢才是。”
“说这话就外道了,你们刚迁来,生活不易,不用跟我客气,吃食自己留着吧!免得为了给我送来,一家子要省粮食吃,我这里不缺吃食。”胡老太说的中肯。
方悦打开竹箱,拿出一个蘑菇蛋糕,“胡奶奶,快吃,这个好吃。”
“嗯?好吃,香甜不腻,正适合我这牙口。”胡老太笑着点头。
方悦去把蛋糕打开,告诉胡老太,“我娘和我大伯娘,二伯娘,还有村里的婶子们,为了做这个,手腕子都累肿了,胡奶奶一定要收下,很好吃呢!”
胡老太笑着问:“好吃啊!你吃了吗?”
方悦笑着点头,“嘻嘻,我最先吃的,娘开始总做坏了,做坏了就给我吃了。”
胡老太道:“别有啥好的就想着给送来,我这儿啥也不缺,你们有好东西留着换银钱啊。”
董晓莹忙又说了蛋糕卖进了酒楼、茶馆的事儿。
“是老夫人给了机会,是公主的恩宠,让草民能过上好日子,我们想让公主府,老夫人您知道,咱们迁过来过的很好,让你们听着高兴高兴。”
胡老太又无语了,这话咋唠?好话都让你说了。
方悦在胡老太怀里嘻嘻笑,“胡奶奶,我娘都不会好好说话了,您别怪她,娘心是热的。”
董晓莹横了一眼闺女,“废话,心不热,我……呸!不吉利的话不能说。”
胡老太大笑起来,“好了,别拘束,咱好好唠。知道你的心意,咱都是一样的人。
我娘家是屠户,我杀了一辈子猪,这大房子,爵位是借光来的,你们也知道,我家大伯的儿子,聆哥儿他叔,考上状元,成了驸马爷了。
我们一家跟着鸡犬升天!这不,为了不白借光,真升天了。
别看我身边一帮子人伺候,还真没支个摊子,杀猪,摆摊卖猪肉活的自在。”
牛老太终于神游回来,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哎呦,这是咋了?”咋给唠哭一个呐!
“老太太,这是咋地了?”
“奶,你为啥哭啊?”
牛老太抹着眼泪道:“我还叭叭跟人唠呐!还让家去吃热馍,哎呦!人家是啥人呐!住神仙洞里,身边跟着一群仙女儿。
人家是活在云彩眼里的人,能去咱那鸡窝里?还给人蒸馍吃,想啥嘞?”
说着,牛老太出溜下椅子,“你是天上的老寿星,可别怪罪咱土窝子里的蚂蚁虫,我给你磕头!”
胡老太把方悦放地上,亲手把牛老太搀扶起来。
“老姐姐,你这是干啥?我刚说的你没听见呐?咱……哎呦,你可别整景了,我还云彩眼里,还神仙洞,啥玩意啊!一天憋屈的我难受。”
“怎地?”牛老太奇怪了,咋还憋屈上了呢?住这样大的房子,你还不满意?真想上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