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一手提着竹筒,一手拿着白糖米糕,进门就喊“掌柜的,今儿给做个糖醋鸭。”
“冰姐?”长安起身喊她。
冰花随手就把竹筒递了过去,“给,藕粉还热乎着,吃吧!”
“冰姐,我娘和妹妹呢?”长安接了竹筒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冰花转头嘱咐掌柜的“别忘了给我整个瓦罐瘸子。”嘴里嚼着米糕,说话不清楚,把瓦罐茄子说成了瘸子,“走,咱上楼说,好玩着呐!”
进了房间,关上门,冰花道“咱来了才知道,啥造反,水灾啊!都是谣言。越王来找李太太有事儿,也不是来提亲。围着宅子是为了保护李太太安全。”
“那我娘为何回收到求救信?”长安冷着脸问。
冰花解释道“这也是个误会,越王守在外面的人,以为季小姐在向京城传递消息,便把传信给换了,找人模仿的季小姐笔迹。”
“我娘和妹妹呢?”长安问。
冰花道“你还不知道?四天前咱到了这边,越王已经走了。李太太和季小姐从地道里出来,跟云飞出了城。
董夫人和咱小妞去李家都扑了个空,要不是遇上云飞,咱还不知道咋回事呐!嗳?对了,你来了就好,小妞说了,让你去追她们。”
“我娘和妹妹啥时候走的?”长安仰头长叹,人生啊!就是一条无尽的长路!
冰花从怀里摸出一个糯米团子,“嗯!昨天小妞睡醒就走了,用的还是咱来时的船。应该走不快,咱也走呗!”
长安起身道“咱们走吧!”
俞六马上拦住,问“冰将军可有见到宁站校尉?”
“嘿?站哥也来啦?我还没见着,该不会去画舫寻姑娘乐呵去了吧!”冰花说着咬了一口糯米团子,嘿嘿的笑了起来。
长安再次叹气,“如此请冰姐姐再留几日,兴许姐夫还没到,我们先走。”
冰花一屁股坐下,摆着手道“走吧!我再留下吃几天,这边的饭食挺合我口味,我等着站哥,他来了正好带我去画舫看看里头啥样。”
长安笑着建议,冰花姐可以换男装去玩。
冰花眼睛一亮,是呐!我咋没想起换了男装就能去玩呐!
俞六耷拉着脑袋跟着上了船,真后悔没跟着东主,若是跟着方先生,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富通县衙,成了县里的师爷了?
长安一路追着老娘走,回去的路程走了一半,俞六眼尖,在靠岸的码头看到了挂着宁远军标识的船。
长安跳上船,看见闷子正甩着马鞭玩,“闷子哥,我娘和妹妹呢?”
“下船玩去了。”闷子丢开马鞭,对着船舱喊了一声“长安来了。”
船舱里呼啦一下跑出来好多人,方明通上来就双手拉住了长安,就差热泪盈眶了,想说啥,却一句没说出口。
长磊感叹道“你来了就好啦!哥啊!咱快回去吧!这玩意真不是人坐的,一天忽忽悠悠,掂掇的胃里翻腾的难受啊!”
过了中午,董晓莹挽着李太太的手上了船,后面跟着聊个不停的季冉和小妞。
长安冷着脸问“啥情况?跟我说清楚。”
“哎呦,可完了,我儿子生气了。”董晓莹马上看向闺女,“你哥来回跟着溜,这下气完了,你快哄哄。”
方悦嗲声喊“哥~”
“你别说话,娘,请娘不要避重就轻。”长安真生气了。
李太太陪着笑脸道“文睿,这事儿还是我来说吧!”
当年洪老太太在赵家为奴,因生的好看,老夫人很喜欢,便留在身边做了大丫鬟。到年纪婚配时,老夫人亲自为心爱的婢女挑选夫婿。
选的就是高祖爷身边的外管事。高祖爷在外面的生意,全是这位外管事打理,高祖称帝时,外管事已经病逝,洪太太独自支撑生意好几年了,身边有一个女儿。
高祖便把民间的产业,算在内廷皇上的私库里。洪太太管着的产业,还让洪太太接着经营,并恩准洪太太立女户。
洪老太太过世前,太祖帝便让守寡归家的张太太接管了生意。李太太其实不是张太太的女儿。
李太太原本是宫女,因长相可爱,分到皇帝身边做洒扫。张老太太没有后代,选中了年幼的李太太做养女。
李太太的夫君是先皇选定的,张老太太主动求亲。至于季公子的死因,李太太没说。
不过,李太太抱回季冉第三年,季家就没落了。这里面要说没有朝廷的手笔,长安一点也不信。
这次是越王主动找李太太,因为新皇继位,李太太应该在京城,越王的人发现李太太回来,就觉得事情不对。
还有江南粮价猛涨,越王以为是朝廷的手笔。
李太太见了越王,告诉越王,新皇并未派人联系她。这就让越王有了皇上的帝位来的不正当的猜想。
越王写了檄文,并未起兵,而是准备联合其他王爷进京。
“不是传位,皇上是怎么继位的?”长安疑惑道。
李太太笑道“其实,先皇驾崩时,只有皇上在京城,所有皇子都在封地,无召不得入京。”
“那就不怪各位王爷乱猜了。”长安冷笑道。
李太太摇摇头道“其实,我也说不好。毕竟我只负责打理内廷一部分的产业。像我这般无足轻重的商户,又是女户,新皇日理万机,暂时没有派人巡查,不能说新皇就不知道我们吧!”
“姨母可还知道其他内廷商户?”长安问。
李太太摇头道“因皇上富有四海,不可经商,更不能与民争利,所以……”
长安含笑点头,“懂了。”
皇上嘛!天下都是你的,你咋能暗中做生意?再说,皇上私底下有产业,有商户在打理,让天下人知道了,面子还要不要了?
李太太勉强解释了一句“其实,先皇曾有意终止内廷的生意,可国库每年给皇上的银子不够用啊!
先皇曾说过,朕富有四海,却没有可用的银两,后宫修缮宫殿,朕竟拿不出银钱。总不能让朕典当贡品吧!”
长安突然想起明朝时,有位皇帝给妃子打金簪都没钱,衣服补了又补,好像是挺艰难。
董晓莹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说出来谁信?”
季冉突然问“娘,爹是怎么死的?”
李太太叹了口气,道“你爹想把我手里的生意,并入家族产业。你应该知道,你哥哥……他是喊我母亲的。”
董晓莹没转过弯,问“啥意思?”
方悦问“我的天呐!季公子还活着吗?”
季冉横了他一眼,“庶兄自然活着,这次恩科已经有了功名。”
长安挑眉问“新皇恩科?季公子中举了?”
“是啊!”季冉话音刚落,脸色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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