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太问:“咋回事,我听说你回来了,咋不去店里?出了啥事儿?”
董晓莹在门里喊:“老太太,回来我跟你说,让他们先走。”
牛老太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塞给长力道:“穷家富路,在外面别苦着自己哈!有啥事儿等你回来再说,要记住,啥也没性命重要,别因着一点小事跟人拼命。”
方悦喊:“奶,我也想去。”
牛老太吼道:“你不许去,搁家呆着。”
长安再次冲着族老们躬手,转身上了马车,长力一个眼角风都没看族老们,挥着马鞭赶车就走。
鹞子不知从哪里牵了一匹马来,喊着:“公子,幺鸡护送你出城啊!”
方家门前只剩牛老太了,族老们面面相觑,到底怎么找台阶下?在人家门口待着不行啊!
牛老太转头看向族老们:“你们是啥人?来我家干啥?大过年的来堵人家的大门,你们一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人要是不懂事儿,活到盖棺材板了,还是不懂事,能有啥办法?盖上棺材,去找你亲娘老子再教吧!”
族老怒吼道:“老贼婆,你骂谁?”
牛老太怒了,长力回来啥事儿,她还不知道。长安大过年的要出门,定是大事了,这帮子人还来捣乱,竟敢骂我是老贼婆?
族老一个不留神,牛老太就蹦起来挠人了,“嘴臭的吃了大粪了,你上门来骂我?我让你骂人,我让你没好话!你个老贼,老不死的,敢骂我?”
袁氏族里的老爷,少爷们惊呆了,他们从没见过农村老太太挠人,傻乎乎的看着族中的七老爷,被一位老太太挠的抱头喊叫。
好在这里宅子都大,邻居离得远,就算听见了,绕到大门过来也要时间。但是,不妨碍邻居府里的家丁爬院墙上看热闹。
院墙上家丁吧嗒着嘴道:“那老头可真惨,他旁边是儿子还是孙子?咋不护着老爷子?”
族里跟来的少爷们才算回神,上去伸手想去拉架。但,要从哪里下手呢?他们不好去动老太太,这会儿族老抱着头,他们也没办法去拉。
牛老太跳起来,拽着族老肩头的衣裳,一把一把往族老脸上抓挠。
族老挥手要扒拉她,牛老太就丢开族老后退,绕到族老身后去抓他的头发。
老太太打架很有章法,身姿矫健的不像五十多岁的老人。
族老已经被牛老太抓挠懵了,护哪里都不对,想打回去,伸出手不知道往哪里落。
方悦看见袁氏族中男子上去了,大吼一声:“你敢打我奶!”
伸手拿了门房扫街的大扫帚,举着就往外冲。
一通扑打,有人被扫帚叉子刮到,伸手拉住扫帚,想要夺了方悦的凶器。
董晓莹大叫一声:“大男人打上门欺负我们妇女?你敢动我闺女试试?”
没时间找武器,董晓莹也举着九阴白骨爪下场了。老娘离婚带着孩子过了半辈子,啥场面没见过?看我挠你满脸肉丝下来。
邢嫂子夺了木桩子手里的木棍,这时候就要看咱娘们的战力。吆喝一声,长工嫂子们跟着下场了。
闷子被木桩子拉着,小声说:“咱不出去,这样的场面,就算官差来了,这事儿也是男人的错,大男人跟娘们打架,他们就算告御状都不占理。”
“我去护着小姐,小小姐。”闷子还要往外走。
木桩子拍着他道:“夫人一直窝着气,你别去帮忙,要你护着吗?你没看见那老头满脸血道子了?你让夫人小姐出了这口气吧!”
闷子低头站着了,让小姐打他们一顿出出气也好。
景良早就来了,长安走的时候,在路口还跟他打了招呼,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景侍卫长没上前,这出戏比昨晚的火还热闹。
“啧啧,没想到啊!方家女眷竟如此彪悍。”墙头看热闹的家丁道。
另一个还忙着指挥战局呢!
“方家小姐,这边,那个退到墙边去了,打他,不孝子,老子挨打,你往后退?”
有人给牛老太加油助威,“老太太威武,老太太这身板一看就硬朗的很呐!”
“老太太,你身后那个老头想偷袭你,往南躲一把!对,转身挠他就对了,让他背后伤人!”
刚爬上墙的邻居婆子,喊着道:“邢大妹子,要扫帚不?我扔给你一个呀?”
邻居家的门房站过来了,站在圈外大喊:“老太太放心,他们跑不了,咱们帮你堵着路。”
婆子在墙头操心着董晓莹,“夫人,别用手挠,小心伤了指甲,用簪子,头上的簪子!哎呦,你们看着点,那个少爷,你别撞着夫人喽!小姐往后躲躲,歇会儿,举着扫帚累啊!”
家丁喊着:“老太太小心点,别用脚揣啊!你下盘不稳,可别摔了!”
景良揉着鼻子想,袁家族里蠢人实在太多了,你们来方家干啥?上门欺负人家?这下好了,知道自己斤两了吧!
这是京城,不是你们九锡,以为你能在京城横着走?对了,老太太是朝廷敕命的老夫人,这下好了,你们打的是有身份的老夫人。
啧啧,被人挠的满脸开花,还打了朝廷命妇,你们等着吃牢饭吧!
景良飞身越上墙头,从邻居家墙头沿过去,找到木桩子,说:“去街上找找衙役,把这些人带去京兆府。”
“这些人被挠成这样,官府不会治我们老夫人的罪吧!”木桩子问。
景良踹了他一脚,“想啥呢?打老太太,他还有理了?再说,这是他们上门讨打吧!快去。”
木桩子绕到侧门去找巡街衙役了。
景良推着闷子往后走,“去找你家老夫人的诰命服。”
闷子应了一声,转身往牛老太院子跑去。
牛老太从上手就没停下,一辈子下地干活,她比养尊处优的老头子战力强的多。
一股劲儿撑了小半个时辰,累的不行了,牛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哭。
“大伙儿都是好心人,给咱家评评理吧!我儿在外做县令,家里只有我们娘们几个,这帮子人,不知道咋回事,上门就打骂啊!还骂我这老婆子,我咋招他了?
我天天忙着家里的事儿,不认识这帮人是谁啊!找上门熊人,我咋惹着你了?我把你家独孙扔井里了,还是刨了你家祖坟?
我一个老太太,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啊!”
董晓莹累的不行,主要是指甲断了,失去战力后。她拉着女儿,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哭诉委屈。
“我们家招谁惹谁了呀!大过年的让人欺负到门上,我的命好苦啊!夫君呐!你为朝廷,为国效力,你不知道,你不在家,妻儿老小被人欺负了呀!”
街口守着的邻居家丁喊:“夫人别哭了,巡街的衙役来了,这事儿你们要去只要府尹评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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