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大张旗鼓的将太医请了过来,结果当太医掀开那条手帕看到小皇帝的伤的时候,一脸的欲言又止。
夭夭冷着脸,沉声道:“怎么回事?哑巴了吗?这点伤你都没办法吗?”
那太医瑟缩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道:“回太皇太后的话,这陛下的伤……不严重。这伤口处理的很好,且上了很好的药,很快就会愈合了。”
夭夭蹙眉:“你们就没什么其他的意见吗?”
太医:“……”
这点小伤,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这小皇帝上的药他们太医院都没有这么好的,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夭夭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冷声道:“本宫要你们何用?滚下去!”
太医连滚带爬的跑了,一刻也不敢多呆。
夭夭弯腰伸手去拉小皇帝,似乎是想要将人抱起来,结果小皇帝脑袋一偏,直奔站在那的秦艽,伸手拽住了秦艽的裙角。
夭夭:“……”
夭夭深吸一口气,这才抬头看向秦艽,淡淡的道:“看来,陛下很喜欢世子妃。”
秦艽伸手揉了揉慕容昭的头,语气没什么起伏的道:“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很单纯,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近。有些人总是觉得孩子还小不懂事,但是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真的人,他们天生就会分辨真心假意,会自然亲近对他好的人。”
秦艽笑了一下,抬头看向夭夭,道:“陛下聪慧,许是觉得我待他尚算真心,因此对我多亲近了几分。”
夭夭定定的看着秦艽,问:“世子妃这话,是在说我待陛下不够真心了?”
“真心与否,你知道,陛下知道。”
“……”
夭夭闭了闭眼,将心中那股戾气压下。
现在还不是和秦艽撕破脸皮的时候。
她脸上挤出两分笑意,道:“陛下这是受了委屈,我又一时没发现。正好世子妃出现帮了他,他对世子妃才如此亲近。小孩子嘛,就是这样的,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近,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点小事,哪里就扯的上什么真心假意了?”
她走到秦艽的身边,说:“不知世子妃入宫,是有何事?”
秦艽看了抓着她裙角的慕容昭,低声对慕容昭说:“陛下乖,自己去玩好不好?”
慕容昭看她一眼,默默的收回了抓着她裙角的手,一步三回头的去玩儿了。
夭夭:“……陛下对世子妃,还真是不一样。”
秦艽没接这个话茬,只道:“我进宫,一是为看看陛下安否,二是为了见北岩王后。”
夭夭心中咯噔一声,戒备的道:“你要见贤安公主?你见她做什么?”
谁都知道这两人有恩怨,上次在接风宴上闹的那么大,差点收不了场。
“我与北岩王后曾经也姐妹相称过,虽说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是毕竟有过去的情分在。”秦艽淡淡的道:“她回宫这么长时间,我想去看看,顺便试试看能不能解除误会。”
夭夭:“……当真?”
“冤家宜解不宜结,自然是当真。”
“可是,贤安公主不一定就想见你。”
“没关系,她不愿意见我,可我愿意见她啊。”
“……”
夭夭心中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秦艽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凭什么呢?
就凭着她命好,亲爹是当朝大将军,待她如珠如宝。凭着她长大后命更好,嫁了一个如意郎君,让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她夭夭,天生贱命,从小就在风月场中沉沦。后来走了大运遇见世子,却被当作礼物一样送进宫中给一个老头亵玩。
而如今,她坐着太皇太后的位置,却还是要对面前这个女人低头。
夭夭深吸一口气,转头坐下,淡淡的道:“既然世子妃想见,那你便去见上一见吧。”
秦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待出了门,紫苑小心翼翼的道:“我怎么觉着,太皇太后有点变了?”
紫草这次没呵斥她,而是抬头看了眼秦艽的脸色。
秦艽这样明锐的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夭夭的不同之处呢?
只是,秦艽不吭声,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自然也不好搭话。
从夭夭那里出来之后,秦艽就变得格外沉默。
她的脸色有些冷,往前走的时候步子也迈的很快,浑身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后面的紫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一路沉默的跟着。
———
慕容情还住在曾经的那个院子,秦艽进去的时候,可以说是熟门熟路。
院子外的人见到秦艽不敢拦,可院子里面守着的人却是慕容情自己的人。
一见有人擅闯,立刻拔出武器,对着秦艽吼道:“何人敢擅闯王后寝宫?”
郑言挡在秦艽的面前,沉声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是谁。”
“不管是谁,擅闯王后寝宫者,死!”
郑言还想再说,一向脾气好的秦艽却冷声道:“郑言,还跟他们废什么话,浪费时间?”
郑言眼神闪了闪,沉声道:“是,属下明白了。”
他二话不说,拔出手中的长剑,二话不说就和那些人打了起来。
紫苑紧随而上,和郑言一起大开杀戒。
紫草则紧紧的护在秦艽的身边,保护着她的安全。
直到郑言和紫苑打出了一条带血的路。
紫草低声道:“少谷主,走吧。”
秦艽冷着脸,一步一步的走过那条带血的路,进了里面的院子。
慕容情早已经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
她就坐在一门之隔的屋子里,坐在窗边,漫不经心的看着门外。
当见到秦艽一身戾气的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她不禁挑了挑眉,喃喃的说了一句:“变得暴力了啊,耐心也变差了……”
她一开口,秦艽便立刻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慕容情:“……嘁,耳朵还是这么灵!”
她站起来趴在窗口,冲着秦艽挥了挥手,似笑非笑的说:“世子妃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秦艽定定的看了她两眼,然后缓步走到了慕容情的面前。
一个站在窗外,一个站在窗内,隔着一扇窗,静静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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