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麦小言始终盯着她的动作,一滴不漏地看她把药都喂给了麦克俭嘴里,这才兴奋过头地笑了两声:“爷爷,这下没事了吧?”
麦克俭的呼吸的确平稳了许多,而且头也不那么晕了,只是片刻后,他的脸色突然急转直下,变得苍白,咳出两口鲜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院中哀鸿遍野。麦香秀好像没料到父亲居然中了毒,一时慌神,哭得梨花带雨,更不用提翠姑了。
只有麦小言挂着神秘的笑容,双瞳显出兴奋过度的妖异光芒,语气却是虚张声势的悲伤和愤怒,“麦小芽,你给爷爷吃了什么?你想毒死他?”一双利爪抓起麦小芽的衣领,冲哀嚎的全家怒吼,“来人!快去李村长家报警!叫警察来抓麦小芽!她下药毒死了爷爷!是她的亲爷爷!”
“麦小芽,你……你做了什么?还我爸命来!”麦香秀也加入了讨伐麦小芽的队伍里。
麦小芽唇角冷笑,用手拨开二人的利爪,云淡风轻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望向麦小言,“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你做的!”
麦小言一阵惶惑后,渐渐显出了报复的快感:“呵,你杀死了爷爷,还想诬赖我,随意攀咬我?门都没有,警察很快就到了!”她早就安排了李小玉的母亲田花花听墙角,只要麦克俭倒下,她大喊大叫发出信号,就让田花花去报警。
墙根下的田花花唇角露出了阴狠的冷笑,“麦小芽,谁让你欺负我的小玉?还敢当村民面让我下不来台!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其实对麦小言的计划,田花花也不完全知情,只知道她想把麦小芽送进少管所,让她在里面蹲几天杀杀她的锐气。当即扭腰快步回家,接通了110,“喂,110吗?这边有人投毒杀了人!”
电话通知后半个小时,三四辆警车就鸣响警笛,打破了白石村的宁静。
只是,麦家却乱成了一锅粥。
麦克俭在咯血后,直挺挺倒在地上,脸色也越来越差,气息只出不进,甚至还出现了痉挛的现象。
麦小芽没有放弃拯救他,“给他喝水!快!把毒药拍出来!”说完又去抠麦克俭的喉咙,翠姑和麦阿大是见证过她医术的人,端水送药替她打下手。
可她的拯救没有进行几分钟,麦小言就打翻了麦阿大端上的一盆水,又把正在抠嗓门的麦小芽拎了起来,迎头就扇,“麦小芽,你个杀人犯!你杀死了亲爷爷!你还是人吗?”
麦小芽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截住了她的手,双目要滴出血来:“麦小言,你做了什么心里有数!爷爷要是有事,我唯你是问!”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完全真心的,麦克俭药对她动手不是一朝一夕,但她不能不顾念他的血亲之念。但麦小言必须受到惩罚,她麦小芽不是前世懦弱无能的软柿子,而是一个有勇有谋、不再受任何人欺负的人!
“你胡说!药明明是你放的!我什么都没做!”麦小言抑制慌张,声音提高了九十度。
危景天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护住麦小芽:“你说话要有证据!”
见危景天把麦小芽护在羽翼下的霸道样子,麦小言的怨恨越深:“证据?当然有!大家跟我去里屋,看一下麦小芽晾晒的草药就明白了,她毒害爷爷的证据就在草药里!”
“闹什么?闲杂人等都站在黄线以外,不得干扰警察办案!”一排警察带着两个白大褂的法医,把麦家小院包围得严严实实。一身制服的梁思翰出现在人群之间。
麦小芽的瞳孔缩了缩,没有哭诉冤情,也没有控诉污蔑者,冷静得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梁思翰的目光在环视了一下众人后,微不可查地扫过危景天,讶异于他的天生相貌,想必他就是三代军衔过上尉的危家后人危景天,不过更令他震憾的是危景天时年十八,却个性沉着老陈,与麦小芽站在一起,从外形到气质都配成一对璧人。
“梁警官,你来的正好!快把麦小芽抓起来!她毒死了我爷爷,快呀!你的手铐呢?怎么还不动手?”麦小言自以为得计,忘记了梁思翰曾经并不是她的盟友,就迫不及待地让他把麦小芽抓起来。
梁思翰不置可否,从容吩咐随行警官把相关人等圈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走。
麦小言急了,脑海闪现在警察局被审讯的画面,瞳孔微缩,“梁思翰,你不会到现在还想包庇麦小芽吧?”
斜睨了麦小言一眼,梁思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扫视了一眼众人,字正腔圆地朗声说:“事件还没有调查清楚,乡亲们请不要妄加臆测。还有,我们警察一定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如果真杀人,我们一定不会姑息养奸!如果真无辜,我们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再者,在事情尚未证据确凿之前,请不要冤枉好人!谁要是妄加攀咬,休怪我用诽谤罪逮捕!”
话语间,梁思翰似有所指地扫了一眼麦小言。
“你是说我冤枉麦小芽?我随意攀咬她、诬陷她?梁思翰,你对她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上次刘德全的死,你就包庇她、替她洗白,现在故技重施,在场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你能颠倒黑白!”麦小言把麦香秀拉到自己麾下,用手肘怂恿她为自己说话。
可自从麦克俭倒下,麦香秀就陷入了魔怔,对麦小言她并非没有怀疑,怎么可能这么巧?她们刚商量好用乌头掺进麦小芽的药草里陷害她,怎么这么快麦克俭就中毒出事了?
麦香秀目光定定地凝视着麦小言,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又看了看被法医包围的父亲和哭倒在地的母亲,麦香秀浑身战栗,额角的汗珠如雨水般滚下。
“你有什么隐情,绝不要和警察隐瞒。”见她神色有异,梁思翰趁热打铁把麦香秀纳入重点审问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