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手八脚,把木秀抬回她的院子,苏大太太指挥丫头们忙这忙那,木大太太就坐在床边,握着木秀的手,道:“秀儿,你这离生还有十多天呢,怎么这会儿就发动了?你在牢里,是不是受了好多罪?”
晓影在一旁抹眼泪,一向锦衣玉食的二奶奶冷丁被关进大牢,不受罪才怪呢。
牢里阴森森的吓人,而且关的全是死刑犯,大半夜的鬼哭狼号,她们主仆压根都不敢睡觉。
吃的就不用说了,玉米面馍硬得像石头,说是粥,其实就是清水,就这还吃不饱。
木秀疼得紧紧攥住木大太太的手,道:“没有,除了害怕,就是吃不好,不过也没什么,娘,你别走好不好,我害怕。”
木大太太道:“看你说的什么话,娘走了去哪儿?你放心,娘就在这守着你。”
木秀本来就娇气,如今又回了苏家,身边还有亲娘守着,一点点疼都受不了,每次一疼,她就尖声大叫。
宋姨娘在外头咬着手指甲,一脸的木然,可要是说她没揣着别的什么心思,那是不可能的。
很显然,木秀这次的事要赖在自己头上了。
宋姨娘不想死,她的闺女还那么小。
要是二奶奶这回生产,出了意外……想必就没人揪着自己不放了吧?
宋姨娘想是这么想,却不敢动手脚,毕竟木秀是正儿八经的二奶奶,而且这里还有木大太太守着。
那又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的,什么都不做,就等老天收她?
不……宋姨娘忽然想起了小晚。
小晚被木秀害得一辈子有不了孩子,她一定特别特别恨木秀,那就把木秀要生产的消息告诉小晚。
也许是宋姨娘的怨念感动了上苍,也许是木秀运气不好,也或者是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给她造成了致命的影响,在她提前二多天早产的情况下,她,难产了。
苏大太太站在产房外头,不停的转着圈子,时不时的交握双手,长叹一声。
屋里是木秀凄厉的号叫和大太太慌乱无章的安慰声。
宋姨娘躲在一边心道:当初我生产时,怕是比这还要叫得凄惨吧?
真是不同的人,命也不同,她生产时,苏大太太不在,苏护也不肯来,木秀生产时,却几乎所有人都围在这个院子里。
迎春从院外匆匆进来,走到苏大太太跟前低声说道:“二爷在书房里,说是不许任何人打扰,奴婢……没见着二爷。”
在书房……呵,未必是看书,肯定是又和那两个妖精缠在一起了。
苏大太太狠狠的瞪着迎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去,不管你怎么说,让他务必赶过来。”
从上午生到暮野四合,木秀也没生下来。所有人都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苏大太太坐在躺椅上,眉都拧到一起了。虽说初产妇生产时间都长,可这木秀也长得过分了吧?
四个时辰了,她才开了四指。
最主要的是她一直喊疼,也不知道是真疼假疼,按照稳婆的说法,开到四指之后产妇离生产就没多长时间了。
可木秀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要是搁往常,苏大太太早走了,可木大太太在,她不敢。